听到这句话，温念直接笑了出声，她把蓝莓盒子隔空扔进垃圾桶，随后毫不犹豫地夸他：“那当然，温响只能给你提鞋。”
“......”
那也不用这么夸张。
顾西征动作很快，几分钟将试卷从头看到了尾，他低着脑袋，语气淡淡：“过来。”
“......”温念有点怕他这种模样，她小心翼翼凑了过去，“哪错了？”
“没错，”顾西征用笔划了下，耐心道，“不管什么时候，记得先把学号和名字填上，习惯了才不会突然忘记。”
“......”
除了考试，温念平时写试卷没有写名字和学号的习惯，这些试卷只是练习，又不用上交。
明天老师统一核对完，就自己留着了。
见他一脸严肃，温念没敢多说，她接过笔，讪讪的把学号和名字补了上去。
顾西征抬眼：“记住了？”
“......”温念默了默，“顾西征，九月初周测的那次，朱玲玲的试卷就忘记写名字了，你有没有骂她？”
顾西征蹙眉：“关她什么事？”
话音落，他感觉不大对劲，又说：“不是在骂你。”
温念哦了声：“那你说话，就，还挺，温柔。”
“......”顾西征眉心跳了跳，“很凶？”
温念摇头：“我说得是，温柔。”
顾西征面无表情：“我傻？”
这么明显的阴阳怪气，他听不出来？
温念不承认：“夸你呢。”
“......”顾西征被气的脑门疼，他起身把桌子收拾好，看着时间不早，叮嘱道，“早点睡，别玩手机。”
温念：“......”
她想搬家。
-
临睡前，温念摸着手机对着天花板发呆，犹豫两秒，她给卢倩倩发了条信息。
卢倩倩是个夜猫子，加上没了高考的压力，每天睡得比她还晚。
温念：【倩儿，晚上，顾西征他蹭我额头了。】
卢倩倩：【！！！！！用什么蹭的！！！！】
温念：【额头。】
温念：【但是他刚才又用教导主任的语气教训人。】
温念：【我感觉，他喜欢我。】
看着最后这条信息，卢倩倩无语至极。
这还用感觉？
那不要太明显了好吗？
全世界都知道了，她这个当事人还没发现。
卢倩倩思考几秒，给她回了一条十分成熟的建议：【你确定你受得了他这么闷的性格？】
温念：【......】
她没觉得顾西征有多闷。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她话比较多，但好像每句话，顾西征都会给她回应。
而且，她不高兴的时候，顾西征一句话就能把她逗笑。
像是猜到她的想法，卢倩倩又来了一条：【你确定你受得了他天天像个教导主任一样教训你？】
温念：【......】
这点有待商榷。
卢倩倩苦口婆心：【念儿，我听说，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心理多少都有点......】
看到这，温念感觉心里闷闷的，不大舒服。
她不喜欢别人拿顾西征单亲家庭这事说话。
温念：【你别说人家坏话。】
卢倩倩想骂娘：【我这叫阐明事实！】
下一秒，卢倩倩直接发了视频过来。
视频声音很响，一声接一声，温念都没敢立刻接，接起来一定是一通骂。
过了几秒，温念硬着头皮接通，那边果然噼里啪啦一顿数落。
卢倩倩应该是在家里，嗓门很大：“你怎么回事儿，人家蹭了下额头，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以后要真在一起了，准备六亲不认了是不是！！”
“......”温念又气又想笑，“你是不是来例假了？”
“没有！！”卢倩倩嗷一嗓子，“但明天就说不好了，被你活生生给气来了！！”
温念止不住地笑了声：“骗人，你例假就是明天。”
“......”
沉默两秒，卢倩倩忽然满意了：“算你有良心。”
还能记住她的例假日期。
夜已深，怕吵到隔壁的温响，温念压低声音，好脾气地说：“倩倩，他不是你说的那样，就之前我们俩经常会在公交站台一起等车。”
她等2路。
顾西征等19路。
直到上年，那时候顾西征已经离开了天泉。
斯高门前的公交站台重新整修过，换上了电子屏，每一趟路过的公交都有实时线路。
修好后，温念盯着站牌看了好半天。
压根没有19路这趟车。
后来，她给公交总调度公司打了电话。
那边说，19路车从未经过过斯高这条路。
所以，顾西征是在骗她。
冬天天黑得早，有段时间，两人经常会在站台遇到，每次，顾西征都说在等19路，然而每次她的2路来了，19路都没到。
她要是没猜错，顾西征是在陪她。
他性格内敛，关心也做的不着痕迹，不像温响和贺子翔那么张扬明目。
但次数多了，身边像有团火苗，她再迟钝，也能感觉到温度。
卢倩倩默了几秒，叹气：“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温念感觉老脸一红，讷讷道，“就，也没到那地步。”
“少来了！”卢倩倩没好气地说，“你跟我夸过哪个男生？”
两边都没再说话。
安静了十几秒。
卢倩倩说：“念念，我这段时间从我妈嘴里听说了些他们家的事，他妈妈和上一任老公......她确实，是插足了人家的家庭。”
温念抿紧了唇，没说话。
“就这一个污点，叔叔阿姨都不可能同意的，”卢倩倩说，“咱们可以说，那和顾西征无关啊，大人的事情，他一个孩子也做不了主，但他单亲，生活环境这么复杂，万一性格里有些隐藏的什么缺陷...总之，叔叔不会同意的。”
说完这些，卢倩倩等了会，见那边一直不说话，她又叹息：“念念，要是还没有很喜欢，就，先离他远点，等高考完再说，行吗？”
温念嗓子发干：“嗯。”
卢倩倩沉默两秒，有点心疼她：“明天月考？”
温念：“嗯。”
“那周日会放半天假吧？”卢倩倩兀自说着，“到时候出来聚聚，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斯高惯例就是每个月考的周末会放半天假，让一整个月都没休息的高三学子能得半天的喘息时间。
虽然并不感兴趣，但温念许久没见过她，好声应了。
-
翌日，冷空气来袭。
温响难得起了个大早，闹着要去顾西征的公司看一看，三个人就一起出门乘电梯。
到了电梯间，温念站在温响身侧，忽然想起穿秋裤的事。
她冷不丁伸手扯开温响的裤腰，没有发现秋裤的影子，直接炸了：
“我昨天是不是跟你说了要穿秋裤，穿秋裤！”
温响惊慌失措地捂着裤腰，咬牙骂：“现在是穿不穿秋裤的问题？”
温念发脾气：“那是什么问题？”
“......”温响脸子都青了，“你这么直挺挺的脱你哥裤子，你觉得合适？”
温念翻白眼：“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哪里我没见过。”
“......”见她全然没放在心上，一点姑娘的害臊都没有，温响气到无法言说，“那是小时候！！”
“还有！”温响怒道，“从裤腿不能检查？非要扯你哥裤腰？”
“......”
那扯裤腿不是怕他躲嘛！
再一个不小心，踢到她脸怎么办？
温念撇撇嘴，又将视线移到顾西征身上，少年上身是件黑色卫衣，穿了条灰色运动裤，高高瘦瘦的站在最边上，也看不出来情绪。
注意到她的目光，顾西征下意识的把手放到腰间，像是在防备她也来这么一出，莫名的紧张。
没等温念开口，顾西征自己交待：“这裤子厚。”
就是说。
他也没穿。
温响差点喷了，拎着温念的耳朵教育：“我跟你说，扒你哥的裤子就算了，要敢扒别的男人的，哥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