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单独开了个最大的包厢给他们。
草草了解一遍事情始末，怕这事影响到女孩子的名誉，经理没敢报警，只亲自带着服务员守着。
温念偎在顾西征怀里，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
“能有什么事，”王苗苗边掉眼泪边数落，“就看见老同学，想着打个招呼，结果她张嘴就骂人，我对象气不过，就扯了她一下。”
这话有粉饰太平的意思。
温响脸色冰冷：“温念，你说。”
“那、那男的老盯着我看，”温念抽泣着，继继续续的，“我、我就骂他...”
“不是啊妹妹，”在场另一男的拖着调，“就看了你一眼，至于不？”
温念梗到讲不出话。
眼神这事确实不好描述，这事很虚，不像有具体的动作，可以当成明显的证据。
她思绪凌乱：“他还说，叫我多吃点木瓜...”
这话一出，其中几人噗嗤的笑了。
温响砰的把杯子砸碎在大理石地面：“笑你mb笑！！”
“你们怎么不讲理啊，”一男生反驳，“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你打量我妹不懂，”温响眉眼几分桀骜与戾色，“来打量打量小爷是不是也不懂。”
男生之间的下流话，温念一时半会不一定能理解，但他打小什么没见过，还敢在他面前装傻充愣。
温念觉得羞耻至极，硬将话说完：“那男的，他、他看我胸。”
“......”
“你别张嘴就污蔑人啊，”王苗苗尖叫，“他就扯了你衣服，或许不小心动作大了些，你也不能这样误会啊。”
有男生打圆场：“对对对，这就是个误会，咱们赔礼道歉，行不？”
然而这事三个男生在二楼都亲眼瞧见了，不管他们怎样狡辩，这事都没得讲和。
“是跪下跟我妹认错，”温响阴沉着脸，“还是进局子一趟，自己选吧。”
王苗苗：“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啊，没有证据的事，进局子又怎样。”
顾西征眉骨沉下，阴郁的气质凸显，冷到结冰的几个字：“那就跪吧。”
“......”王苗苗认得他，顿了须臾，“你们这就是报私仇。”
这话一出，顾西征敏锐的抓住她话里的深意：“什么意思？”
“我知道当初那事温念有误会，”王苗苗说，“这也太记仇了吧，没影的事...”
连温响都听出了不对劲：“什么事？”
温念唇瓣发红，把脸埋进顾西征怀里。
“温念，”温响怒了，“曾经出过什么事，连你哥都不说？？”
王苗苗：“嗨，就住宿那会，我男朋友去了次宿舍，她非说我男朋友偷了她内衣。”
“......”
场面顿时静若寒蝉。
“不是，”好不容易醒神，温响匪夷所思，“女生宿舍，男的怎么进去的？”
高中不比大学，宿管阿姨很严格，不会允许男生随意进去。
“她偷偷带进去的，”温念咽下那丝哽咽，“那天我正在午睡，感觉宿舍有人，一睁眼就发现屋里有个男的...我午睡前才洗的...内衣，挂在晾衣架上晒，然后就不见了。”
王苗苗：“也许是你记错了，也许是风刮走了，这事不能随便冤枉人的。”
“我不可能记错，”提及隐私，温念有些难堪，“阳台是封闭的，就算风吹，也只会落在室内，晾衣架的高度需要用晾衣挑才能晒上去，可晾衣挑就靠在我床边，唯一能用身高拿到它的，只有你对象。”
晾衣挑没被动过，而宿舍又来了外人，还是个男生，关键那男生总是用笑到古怪的眼神打量他。
不怀疑他怀疑谁？
但这事没有证据，当时宿舍只有他们三人，后来宿管阿姨上来后，连同刘祺几个人都回来了。
刘祺原本跟她就不和，自然幸灾乐祸，火上浇油。
宿管阿姨工作失误，也怕事情闹大，便想大事化小，拒绝了温念要搜这个男生口袋的要求。
后来，温念便回了斯林住。
顾西征眉宇浅浅波动，垂目沉声：“发烧那次，你说搬出来了，是因为这事？”
那次温念跟他絮叨刘祺阴阳她，不许其他舍友借她东西的事后，表情明显顿了下。
像是有难言之隐，然后说就从宿舍搬出来了。
他当时没细问，也无法想象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在场男生众多，去讨论内衣丢不丢的事，温念扛不住这种难堪，她脸埋进少年胸膛，闷出轻轻的一个嗯字。
“......”顾西征撩起眉眼，深邃的眸底起了惊滔骇浪，他望向摊在椅子上的黄毛，语调没有情绪，“你还好吧？”
最后一个字落地，整个包厢都静了。
温响不敢置信：“阿油ok吧？你管他死活呢！”
“兄弟，”黄毛舌尖顶住被揍肿的腮，“你这身手我佩服，但我真没偷她内衣。”
“我知道，”顾西征淡哂，“是我女朋友记错了，她说的应该是我送她的那套红色的...”
“诶，”黄毛一愣，“明明是白色...”
话没讲完，他猝然住了嘴。
温响蹭地起身，狠狠一脚踹了过去：“操nm，你没偷，你tm隔了这么多年还记这么清楚！”
黄毛原本就气息奄奄，温响这一脚过去，半条命没了。
包厢内其他人没敢吭声，就没见过这么傻的，能自己说漏嘴。
“是去警局，”顾西征压着调，“还是下跪。”
黄毛的同伙怕了，劝道：“苗苗，劝劝他，咱们都有案底了。”
王苗苗脸色难看，一甩手，掉头就往门口走。
没人斡旋场面，两个同伙男生一边一个架住黄毛，摁着他双膝跪下：“对不住对不住了。”
“爷警告你们，”温响居高临下，睥睨他们，“别的地儿我不敢说，在天泉，小爷想弄死你们易如反掌，以后躲着点，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几人不敢再惹事，连忙应了，拖着黄毛迅速消失在包厢内。
恢复安静后。
短暂的休缓。
“温念！”温响阴恻恻，“当时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敢瞒家里？”
这事温念能怎么说，无凭无据的，又事关女孩子隐私，她开不了那个口。
那年她尚年幼，刚升高一，头次住宿舍，也是头次遇见这种事，慌乱间，连宿管阿姨都让她算了。
若以她现在的性子，必定会死死拦住门，不许那黄毛离开，然后喊家长和老师。
但时移事易，经验都是吃过亏后才积累起来的。
她闷头不说话，顾西征揉她脑袋：“不是你的错，该羞耻的是他们。”
“......”温念鼻尖发酸，埋他怀里抹眼泪，“可是我觉得好丢人，那时候一群人围着我，问我...颜色、款式。”
少女发育的秘密，在某个阶段，羞于向人提起，冷不防被众人围住，仔细盘问颜色和款式，她自尊心扛不住。
“你能开明点？”温响气笑了，“你说说你，一天天跟裹小脚似的...”
温念不高兴，小手偷偷捏住顾西征腰侧的肉。
少年头痛的很，一把握住她手，凉飕飕的眼神扫向温响：“你开明，开明到把h漫画带回家给妹妹看。”
“......”
温响倏而住了嘴。
他泄气的垮下肩，手指挑挑被撕破的衣领：“吃饭！”
几个人都一身狼狈，陆闯哈哈哈笑的欢快，搂着他肩先出了包厢门。
等温念眼泪渐止，顾西征宽大的手掌捧住她脸蛋，无比耐心道：“女孩子容易吃亏，不要跟男生硬碰硬，嗯？”
温念乖乖点头。
她方才就是被黄毛上下打量的眼神激怒了。
“还有，”顾西征眉心有褶皱，“不能因为怕丢脸就隐瞒，午休时间，我明明在教室...”
温念鼻尖一点红晕：“不要听。”
她是昏了头了吗！
这事她连家人都不好意思说，能好意思跟他讲？
当时她跟他很熟吗？
“还有，”温念掀起晕着薄红的眼睑，跟他算账的调调，“刚才你胡扯的什么...你送的...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