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他天天喝成什么样，”吴文凯还在嘀咕，“每天喝多了就坐你们家门口，说要等你回来，谁劝都不行。”
“......”
说到这，吴文凯抓抓头发：“但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不喝了，也能正常来上课了，我们也不敢问，都以为他有你的消息了。”
“......”
温念知道。
那天她病还没好透，机票和国外的学校都已经安排好了，她想最后看一眼斯林的房子，把奇迹暖暖的手办带走，便挑了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回了斯林。
可一出电梯，就看见顾西征醉熏熏地坐在那里。
他身边滚了一堆玻璃酒瓶。
温念条件反射的想退回电梯，腿却像灌了铅似的，一动都动不了。
她虚弱的连阵风都能刮走。
就这一瞬间的怔愣，她人已经被顾西征禁锢在怀里。
他喝多了。
压根分不清虚假和现实。
他说了许多爱她的话，他唤她“宝宝”。
被他抱进屋内时，温念空洞的心裂了一丝缝隙，她没拒绝，她想给自己留下点什么。
因而，她没拒绝他亲自己。
没拒绝他褪自己衣服。
也没拒绝，他要了自己。
大概就是从那一次开始，顾西征不再喝酒了。
他察觉到自己回去过。
所以他不喝了。
“文凯哥，”温念咽下那点涩意，“其它的呢，你有没有见过他有其它...异常？”
吴文凯愣了愣：“异常，什么异常？”
“......”温念抿抿唇，斟酌着措辞，“就...例如，梦游？”
“没有吧，”吴文凯仔细回忆，“他住宿舍那会没发现，你离开后，他一直住斯林，后来又搬去了上河城，咱们也没在一起睡过了。”
温念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吴文凯长长叹了口气：“不过自从你走后，他一直都是异常的，连你哥都不敢跟他讲话了。”
太冷了。
冷到人骨头发麻。
“妹妹，”吴文凯看着她，“女生的思想，我不大懂，但哥哥知道，就算老顾小时候没碰见过那小女孩，他见到你的第一眼，照样会爱上你，信不信？”
“......”
吴文凯还想再说，身边椅子嗞啦一下，伴随着顾洛洛打招呼的声音，他们谈论的主角已经坐了下来。
“拉着我老婆讲什么呢？”顾西征语调很淡，“没老婆就赶紧找。”
“......”吴文凯瞬间火了，“可就你有老婆！！”
“不只有老婆，”顾西征淡哂，“还有儿子。”
“......”
m的！！
真tm想跟他拼了！！
此时婚礼现场响起一阵音乐，入口处大门被从外拉开，新娘在射灯的照映下，缓缓入场。
温念手心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陆闯迎接他的新娘。
就在这时，她眼尾余光被靠近的男人挡住，顾西征漆黑的眸子望着她：“喜欢啊？”
“......”温念沉默一秒，别过脸，“不喜欢。”
“老公也不喜欢，”顾西征凝住她脸庞，“咱们办中式的。”
“......”温念梗到语塞，不由得恼道，“我不想办。”
顾西征薄唇微抿：“等你想了就办。”
“......”
不想搭理他。
兀自沉默片刻，温念忽地发现个问题，她从没提过办婚礼的事，顾西征提就提了，但他为什么每次都坚持办中式。
他好像，对中式情有独衷。
想到这，温念扭过脸，在婚礼现场斑驳的光影下，她眼中浮过狐疑：“你喜欢中式啊？”
“......”顾西征喉结滚了下，仿佛想说什么。
两人互视几秒，顾西征长睫扇了扇，情绪不明道：“你忘了？”
温念：“什么？”
她眼中全是茫然，分明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顾西征一阵气闷，默不作声地抿直唇。
这种小孩闹脾气的样子最近时时看见，但他那话的意思，好像喜欢中式，是因为她。
可她没说过自己喜欢中式。
看着台上正在交换戒指的新娘新郎，有什么东西从沉睡的记忆中醒来。
下一秒，温念悄悄坐直身子。
她想起来了。
记得大一迎新晚会时，有个女生穿了身婚纱跟顾西征告白，并且嚷道，这是第一次有女生为他穿婚纱。
因那件事，温念还跟顾西征生了气。
婚纱意义特殊，她认为那个女生抢了自己的第一次。
所以，这就是顾西征一直坚持办中式的原因？
他不想自己对婚纱一事上有膈应的感觉，因而想选中式的凤冠霞帔。
他在记挂她的心情。
将她每一个小心思，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氛围有些僵持。
温响终于忙完了，大着步走过来，没遮没掩的：“待会我必须让这狗货给我发个红包，他结婚，累的是我。”
被他这么一打岔，温念从怔愣中缓过神来。
台上的流程走得差不多，已经可以开席了。
温响倒了杯酒，举起杯子：“来，老顾，他喜你更喜，我也喜，咱们干一杯。”
话一落，吴文凯神经兮兮的，突然重重咳了下。
他冲温响挤眼睛，提醒道：“他早不喝了，你不记得了？”
经他一提醒，温响忽地拍拍脑门：“是，高兴晕了，他自从不喝酒后，开始抽烟了。”
温念：“......”
顾西征：“......”
他悄悄觑了女孩子一眼，颇有些讪讪的：“不抽了，你别生气。”
“......”温念很平静，“我没生气，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宝宝，”顾西征急了，“我真不抽了。”
“......”
她不是说了吗。
她没生气。
“念念，”温响耷拉着眼皮，手横在顾洛洛椅背上，“他酒能不能喝？”
温念没好气：“问他自己。”
顾西征巴巴道：“不喝。”
他还敢喝吗。
就那年喝醉把她抱进屋里的事，悔的他肠子都青了。
温响没眼看，撇了下嘴巴，干脆跟吴文凯哥俩好去了。
婚礼办的热闹，酒席档次也很高，温念夹了些顾洛洛喜欢吃的东西给他，叫他吃完可以去花园玩。
叮嘱完后，温念坐正身子，发现自己面前的饮料已经被换成了热玉米汁。
背景人声嘈杂。
顾西征穿着休闲，乌黑的头发碎在额上，剑眉星目的俊朗姿态。
他舔舔绯红的唇，背脊矮下去一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的说：“宝宝...你可以打我。”
“......”温念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玉米汁，“你又抽什么疯。”
“我...有点印象...”顾西征说的磕巴，声线紧绷绷的，“就...很粗鲁...是不是很痛...”
发现他在讲什么之后，温念猝不及防被口中的玉米汁呛到。
她压住喉咙里的痒意，抽了张纸遮在唇上，轻轻咳了两下。
顾西征连忙帮她顺着后背。
缓过劲来后，温念一张脸红成柿子，她压着音量，恼声恼调的骂：“你是不是有病，这什么场合？”
“我、我喝多了，”顾西征磕绊解释，“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就是怕你痛...我...”
“还讲！！”温念手中的杯子砰的下搁到桌面，“扇你信不信？”
“......”
场面定格一秒。
顾西征咽咽喉咙，主动把脸凑近了些：“给你扇。”
“......”
谁能来把这个疯掉的男人拉走？
一桌十个人，顾西征原本就招人眼目，若再有些大的动静，能立刻吸引全部人的目光。
温念忍了又忍，牙缝里挤了句：“你走开点。”
“......”顾西征沉沉的眸子拉丝般黏住她，“你都不回答我。”
“痛！！”温念破罐子破摔，“痛死了！！痛的我连手办都忘记拿了！！”
满意了没！
知足了没！
顾西征一张脸色彩斑斓。
温念直勾勾盯住他，软唇一开一合，一字一句：“技术简直烂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