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他双标，但双标的如此明显，温响和陆闯还是被惊到了。
俩人两个白眼珠子飞了过去。
温念弯唇：“你蛋糕订了吗？”
“......”顾西征唇角翕动，嗫嚅道，“没有。”
“你老是这样，”温念小声怨他，“还要我帮你操心。”
顾西征长眸温情，锁在她嫩呼呼的脸上：“要女朋友给过。”
温响和陆闯纷纷撑不住了，俩人互相扶着，边作呕吐状，边先下楼。
等他们离开，温念脸还淤红着：“幸好我帮你订了。”
“不过，”她眼睫沉下，闹脾气似的不瞧他，“你自己付钱吧，免得又说我不独立、花父母钱。”
“......”顾西征心口一紧，声音都涩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温念得理不饶人，奶凶的调调：“哦？你什么意思？”
“......”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憋了半晌，顾西征脸都憋红了，无措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快被他的笨拙给逗笑了，温念故意板起脸，赌气的意味，“我已经找好工作了，以后可以自己赚钱、自己养自己了。”
顾西征一双寒沉的长眸短促的顿了下。
他反应一惯灵敏，此刻却辨不清女孩子话里的真假。
“温念，”顾西征语调降下几度，“你在开玩笑，对吗？”
“谁跟你开玩笑，”温念撇唇，“合同要不要拿给你看？”
“......”
场面定住。
顾西征胸膛深深浅浅的起伏，像是气大发了，他薄唇抿直，不声不响盯住她。
温念觑他两眼：“怎么，我工作你不开心啊？”
“要么辞了，”顾西征摁着火，“要么你弄死我。”
“......”温念默了默，“你真是简单粗暴。”
顾西征：“你辞了。”
温念鼻息轻哼：“不要。”
“......”顾西征咬住牙，倏而弯腰，主动把自己送到她面前，“弄死我。”
温念凸凸下唇，一身傲骨的转身，娃娃裙甩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旋即踩着精致的小皮鞋往电梯方向走。
女孩子连后脑勺都透着倔。
顾西征鞋都没换，趿着拖鞋追了过去，一个侧身挡住她路。
“你乖，”他懊恼的不行，“是我说错话了，你还小，才大一，学习和工作兼顾很辛苦，赚钱是以后的事，咱们不闹这个，行吗？”
温念抬头望他：“你都不怕，我也不怕。”
“......”见她油盐不进，顾西征眼睛都红了，“我不是你的压力，你也不可以拿我当参照物。”
他恨不能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捧给她，又怎么愿意她学自己的样子，在本该轻松的年纪要兼顾谋生。
如若因他，温念选择降低生活质量，亦或者，增加生活压力。
那他，该如何自处。
“温念，”顾西征嗓音低沉，几分可怜的味道，“你开开心心的上学，别故意气我，嗯？”
温念小身板站得笔直，鬓边两缕碎发弯成括号，添了两抹温柔。
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嫌昨天视频中顾西征语气太过生硬，刻意跟他讨个公道罢了。
见她沉默，顾西征捏她娃娃裙的泡泡袖口：“我生日。”
“......”
又开始跟她用这招。
谁还能跟个要过生日的人闹脾气。
温念嘟嘟唇：“哦。”
“......”顾西征凝住她，探询她意思，“答应我了？”
温念不清不楚嗯了声。
顾西征顿了两秒，打量她：“找的什么工作？”
“......”温念抿了点唇肉，吐了句，“新型孝女。”
顾西征：“什么？”
“放假陪爷爷奶奶，”温念手指揪住一寸衣裙，颇为心虚道，“他们给我发零花钱。”
“......”
沉默。
电梯间夏风刮过，日光明亮，从通风窗斜到两人身上。
发现自己被她戏耍了，顾西征气笑了，不等他开口责骂，女孩子耍赖似的扑进他怀里，缠他磨他：“你敢骂我，我就真去找工作了。”
“......”顾西征闭了闭眼，手掌摁住她肩，将人紧紧揉进胸膛。
算了算了。
这事原本就是他理亏，再计较下去，到时候惹哭惹毛了，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温念，”略一思忖，顾西征贴在她耳畔，耐心低语，“我给你的，都是我有的，不是为了让你还我同样的才给，你不要一一记在心上，再找机会还我，行吗？”
他不喜欢温念将界限定的这么清晰。
不喜欢自己送了她一条裙子，她要还一个键盘。
等价交换和做交易有什么区别。
“......”温念想抬头跟他讲道理，结果刚有动静，脑袋就被他强势的摁了回去。
她脸颊贴住少年胸膛，夏日衣衫单薄，少年比她高上几度的体温灼她身体，本就燥热的天气，温念像被架在火炉旁烘烤。
抬不了头，她只能闷出一句：“我家人都说了，人与人的交往，要有来有往，不能让人家单方面付出。”
“那是别人，”顾西征蹙眉，“我是你男朋友。”
“......”
男朋友不是“人”？
不能用正常人来往的方式交往？
顾西征松开她，端详的眼睛瞧她，女孩子懵懂，首次面对除家人与朋友以外的亲密关系，一双水润的杏眸中全是错乱。
然而这副状态，落到顾西征眼底，却是憨态可掬的无辜，他脑海中骤然浮出温响说的“憨傻憨傻”。
他一颗心都被熬软了。
“以后我也是你家人，”顾西征循循诱她，“那我讲的话，你要不要听？”
“......”温念眼睫稍动，“听。”
简单的一个字出口，顾西征感觉自己病了。
他居然因这个字，之前所有的郁气顷刻消散殆尽。
情感起伏不受他控，被眼前的女孩子死死捏在掌心。
温念小舌尖轻舔唇肉，抬眸望他：“你大道理讲完了？”
“......”
她到底有没有明白？
“那咱们去吃饭吧，”偏她急吼吼的，“我饿死了。”
“......”顾西征沉沉吁出口气，无奈，“我换个鞋。”
为了追她，他连鞋都没来得及换。
温念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勾着脖子在他脸上巡视，跟他脸上有花似的。
顾西征搭眼瞥她：“找什么？”
“......”温念巴巴蹲在玄关的地垫上，“我感觉就这几分钟的功夫，你老了好几岁。”
顾西征梗住。
他动作利落的换完鞋，淡着声扔了句：“你不知道原因？”
还不是被她气的。
“我知道，”温念唇角深弯，谄媚道，“爱讲大道理的人都老得快。”
“......”
温念：“你看，又老了五岁。”
“......”顾西征气到笑了，他一手揉捏住她肩，一手将门带上，“你再讲两句，男朋友今天可以重新投胎。”
觉得这话不吉利，不应该在生日当天说，温念小手掐住他腰间一点皮肉。
她用了巧劲，少年身体明显哆嗦了下。
“你跟我道歉！”她凶得很。
顾西征将她胡作非为的手包住：“？”
温念瞪他：“你咒我对象了！”
“......”少年鼻息沉出长长一丝笑，宠溺的，愉悦的意味，“我错了，不该咒你对象。”
想到他刚才的那一哆嗦，温念循着记忆，想用手心帮他揉一揉掐的那块。
然而手刚贴上去，便被顾西征阻了她的动作。
少年很高，垂目望她时，细密的眼睫总会在眼睑落下一小块阴影，仿佛能藏住万千情绪。
他唇角不明显的动了动：“做什么？”
“帮你揉啊，”温念坦然，“刚才不是掐痛了？”
“......”顾西征默了默，极为僵硬地憋了句，“不痛。”
温念不相信：“不痛你抖什么？”
“......”
须臾，进入电梯后。
密闭无人的空间内，顾西征目不斜视，望着轿厢上两人的影子，不苟言笑道：
“男人腰，不能乱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