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中，大脑一片混乱。
那本实验日志意味着什么？小可和这个项目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苏远安留下的那句话……
一切都指向二十年前那场大火。但记忆却像被刻意封存，怎么也想不起细节。
飞机降落时已是深夜。陈老爷子派来的车直接把我送到老宅。
“看看这个。”递过一份报告。
是赵婉仪的诊断书。除了抑郁症，还查出严重的精神分裂倾向。
最诡异的是，她有时会说一些完全不同的语言，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医生发现她体内有一种特殊的纳米机器人。”陈老爷子翻开实验日志，“和你父亲二十年前研究的东西一模一样。”
“这些机器人能重组DNA，甚至改变意识。”
“但是……”陈老爷子盯着我，“真正可怕的不是这个。”
翻到日志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实验成功。通过纳米技术，成功将一个意识分裂成多个独立个体。每个个体都拥有完整的人格，但本质上属于同一个源头。”
“这就是所谓的'镜像'计划。”
手中的咖啡突然洒了出来，烫得手臂一阵刺痛。
“没错。”陈老爷子神情凝重，“小可可能就是最初的实验体。而现在我们看到的，很可能只是分裂出来的其中一个人格。”
“那真正的小可在哪？”
“这就是问题所在。”陈老爷子叹息，“根据日志记载，实验成功后，原体会进入一种特殊的休眠状态。”
“而被分裂出来的人格，会以不同的身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突然想起什么：“所以陈雨萱……”
“也是一个分裂体。”陈老爷子点头，“包括那个在精神病院里的赵婉仪，搞不好也是。”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这段时间接触的人……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正想着，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亲爱的哥哥，游戏才刚开始。想救她们？来江城找我。
- S”
“别冲动。”陈老爷子拦住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原体。一旦原体醒来，所有的分裂体都会消失。”
“但原体在哪？”
“按照日志记载，应该在一个叫'月光池'的地方。”
“具体 位置呢？”
陈老爷子摇头：“这是最棘手的。'月光池'的位置被你父亲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加密了。”
“要破解需要三样东西：满月、镜子，还有……”
“原体的血液。”
靠在椅背上，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简直比推理小说还离奇。但偏偏，一切都是真的。
“先去医院看看赵婉仪。”陈老爷子站起来，“如果她真的是分裂体，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对了。”临走前，突然想起什么，“小可最近有消息吗？”
陈老爷子摇头：“自从你去美国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开车前往医院的路上，月亮若隐若现。想起小可说过的话：
“等月圆之夜，所有的真相都会像月光一样清晰。”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含义。
停好车，正要下去，突然发现后视镜里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终于回来了。”小可站在车后，月光给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边。
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身影有些虚幻。就像……即将消散的月光。
推开医院大门，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走廊尽头的重症监护室里，赵婉仪正在沉睡。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像一首单调的催眠曲。
“情况不太好。”主治医生低声，“她一直在说胡话，而且……”
话音未落，病房里突然响起赵婉仪的尖叫声。
“镜子！镜子碎了！”
冲进病房，赵婉仪正疯狂地扯着点滴针头。护士们手忙脚乱地按住她。
“小可……小可在哪？”赵婉仪的瞳孔涣散，“我看见她了……她在镜子里……”
瞬间汗毛倒竖。
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很快又陷入昏睡。但那句话像根刺，深深扎在心里。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客厅里亮着灯。小可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碗碟。
“吃饭了吗？”小可抬头。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一直在等你。”小可的声音很轻，“等你从医院回来。”
“去看赵婉仪了？”小可突然站起来，“为什么要去看她！”
“她生病了。”
“生病？”小可冷笑，“装的！”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你怎么了？”盯着小可反常的表情。
“我怎么了？”小可抓起茶几上的碗重重摔在地上，“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为什么要去看那个女人！”
瓷片四溅，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这个样子……完全不像小可。
“你到底是谁？”后退一步。
“我是小可啊！”小可扑过来抱住我的手臂，“我是你的小可！你答应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泪水打湿了衣袖。但那种熟悉的温度却消失了。
正要挣脱，小可突然松开手，转身跑进卧室。
“你看看这个！”
一根塑料棒扔了过来。
验孕棒。两条红杠清晰可见。
“我怀孕了。”小可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你的孩子。”
这不可能！如果真的怀孕，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不信？”小可又扔过来一沓化验单，“我做过三次检查了。”
检查日期都是在去美国之前。但奇怪的是，医院的名字都被涂黑了。
“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小可眼角含泪。
月光透过窗帘，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恍惚间，仿佛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掏出手机，拨通陈老爷子的电话。
“她说她怀孕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你信吗？”
“不知道。”看着地上的碎瓷片，“但她变得很奇怪。”
“小张，你还记得日志里写的吗？”陈老爷子压低声音，“分裂体会想尽办法留住宿主。”
“没错。”陈老爷子顿了顿，“她感觉到了危险。”
“你要小心。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可了。”
挂断电话，回头看向卧室。
小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在和谁打电话？”
“公司的事。”
“撒谎。”小可歪着头，“是不是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