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突如其来的考试跟人生一样莫名其妙
任远宁2025-02-26 15:414,611

  “哦哦——”刘子骥反应过来,“是广播通知考试开始。”

  “这就开始了?!”居离尘跳起身,摩拳擦掌地准备进入状态。

  

  这就开始了?

  刘子骥也有此一问。

  他觉得这试炼开场方式,和自己想象中差很大。

  

  修仙试炼,按照他的朴素认知,不是应该找找山门,一路上山一路打怪吗?

  或者找个修仙集会比试一番。

  要不就有仪式感一点。

  拜了码头之后,再正经被传输进个灵力场镇。

  再不济,拿顶分院帽测一下也行啊。

  这怎么就原地开始了?

  

  正困惑,二人面前已各出现一块玉牌。

  居离尘伸手想去握,手却径直从玉牌上穿了过去。

  两块玉牌上浮现字样,皆是“摄提格”。

  

  刘子骥磕巴念道:“摄、提格?”

  居离尘也在认真思索:“啥意思啊?”

  刘子骥道:“你个古装人你问我?”

  

  狂风大作,如豆的灯光瞬间被黑暗吞噬。

  茅屋的木门 “吱呀” 作响。

  纸糊的破窗也被吹得“乒乓”作响。

  黑暗褪去,两人站在了一处高台之上。

  

  台上朱漆立柱斑驳褪色,地上铺着残旧发霉的绣金地毯。

  “这好像是……刚才那个戏台子?”

  刘子骥看着台下,想起两人曾经路过这个古戏台。

  

  一慢四快的梆子声响起。

  “咚——咚咚咚!”

  古戏台檐角,几个残破不堪的虎头灯笼,骤然全数睁眼亮起。

  一双双老虎赤瞳由朱砂染就,照亮了台下空地。

  

  刘子骥低头看地面亮光中,出现了画面。

  他抬头瞅瞅光线来源,又看看地上,道:“就这?这不投影仪。”

  居离尘已经歪着脑袋,入神地看起了地上的画面。

  

  但见一个醉汉手持哨棒,远远踉跄而来,一只吊睛白额猛虎在一棵青松后眈眈相向。

  醉汉刚在青石上躺下,老虎忽从他背后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醉汉听见老虎扑来之声,便闪身道老虎背后。

  老虎前爪搭地,腰胯一掀,再袭醉汉,醉汉再躲。

  老虎气急败坏,用铁棒似的虎尾倒竖,向醉汉一剪。

  

  醉汉见老虎一再进攻,不再退让,双手抡起哨棒一劈。

  却不巧劈在一旁青松之上,定睛一看,哨棒已折做两半,青松也被打出裂痕。

  醉汉并不多想,眼见老虎再次扑过来,他将断棍狠狠插进了老虎咽喉。

  老虎吃痛咆哮,醉汉抽出断棍。

  

  老虎再一扑,醉汉一跳十步远,扔开半截棒,两只手将老虎按在地上。

  老虎一挣扎,醉汉只将脚往老虎面门眼睛乱踢。

  老虎吃痛,醉汉左手揪住老虎,右手使尽全力,抡起拳头往老虎头脸上打。

  一连打了几十拳,老虎终于没了气息。

  旋即,画面又回到了醉汉远远而来,老虎伺机而动的时候。

  

  居离尘简直如痴如醉:“这什么啊?!真有趣!”

  刘子骥怜悯地摇摇头:没看过电视的就是好糊弄,一出《武松打虎》的折子戏,就把她迷成这样。

  他收回视线,道:“这什么试炼?让我们看戏?”

  

  空地上的画面播了三次,最终停住。

  一人一虎幻化光屑,地上只见一行字:

  寅时画虎,三碗过冈,英雄慎行。

  接着台前幕布忽而拉上,上有字样:幕一·醉卧需做凌云跃。

  

  幕一 醉卧需做凌云跃

  刘子骥顿悟道:“噢!是不是要让我们照猫画虎?把刚才那折戏演出来?”

  说完突然一哆嗦,演出来?

  那他们两个人谁演武松谁演虎?

  再一看居离尘,更是浑身一抖。

  

  一听说要他们演刚才那出戏,居离尘已经双脚一叉,双拳互相挤压,发出“咔咔”脆响。

  她微微后仰着头,接着缓缓转动一下颈椎,道:“来吧,虎!”

  刘子骥吓得连连制止:“等一下!打虎英雄!”

  

  这时幕布拉开,地上只现一字:卧!

  “诶诶诶!你别急着打我,你看这个指令,好像是给我们两个的。”

  刘子骥一心喝止居离尘,并未留意自己说出的话,听上去有何问题。

  

  还好居离尘并未动手,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戏台上兀然f出现的一块青石。

  刘子骥想,这还不简单,照做就行了。

  于是抬脚就往青石走。

  然而他明明抬腿在往前走,却愣生生后退了两步,他一下呆住了。

  

  居离尘这头还没想明白。

  刚才幕布一开,刘子骥好像对她胡嚷了一声什么话。

  她没听懂,只觉得刘子骥在胡闹。

  这时又见刘子骥突然行路打倒腾,更觉得他不正经。

  她不再理会刘子骥,只往青石上走,刚一抬脚,立刻也停在了原地。

  

  居离尘道:“这什么意思啊?怎么往前走变成往后走?”

  说罢更是一怔。

  怎么自己嘴里吐出的,也是一段意义不明的咕哝,和刚才听见刘子骥嘴里吐出的话一样。

  她作势用力往青石处跑,却只是怪模怪样地倒退了大几步,险些从戏台上跌下去。

  

  刘子骥看得倒抽一口气,结果嘴里吐出一大口气。

  看来,戏台上开演后,一切都是相反的。

  他想起来了,自己看过一部电影,好像就是这样。

  他不太理解里头的原理。

  但是大概知道主角可以通过特殊手段,进入一个所有事物行动倒转、因果颠倒的时间逆流环境。

  

  既然两人现在说话都让人听不懂,说明说话也要像倒放一样去发音。

  一时半会儿哪学得会这招啊?

  没办法,只能不说话了。

  也不知道居离尘能不能理解眼下发生的情况。

  

  他和居离尘对上眼神,原本以为会看到居离尘一脸迷惘。

  殊不知她脸上呈现出一种微妙的了然。

  

  眼前一切都与常理相逆,那反着行动就好了。

  居离尘冲刘子骥缓慢地点点头,接着动作别扭地走向了青石。

  

  虽然她的动作非常生硬,但刘子骥知道她也懂了现在的规则。

  刘子骥尝试后退,果然向青石前进了。

  他站在青石前犯难,反向躺下应该怎么做呢?

  糟糕的肢体协调能力,让他对动作先后顺序的设想也非常吃力。

  

  居离尘却早想好对策,她眼望戏台横梁,决定来个“鲤鱼打挺”,往横梁上去。

  心里打定主意,她料想刘子骥做不到这事,又没法说话让刘子骥明白,索性直接行动。

  

  刘子骥只感觉后颈子让人一钳,接着整个人被重重摔在青石之上。

  他痛得咳嗽,却只听到自己发出一串滑稽的“呃呃”声。

  居离尘看他像一只打喷嚏的癞皮狗,也忍不住笑,却只能“嚯嚯嚯”地倒吸了几口气。

  

  没等刘子骥缓过来,地上的“卧”变成了“躲”。

  随着两人成功躺在青石之上,什么东西似乎被激活。

  居离尘已经看见,两道血红虎爪幻影从二人身后扑来。

  

  她忙拉着刘子骥,往虎爪的方向一撞,逆向躲开了第一遭攻击。

  两人看不见老虎身影,只能见到肆虐的利爪虚影。

  居离尘迎着利爪虚影倒退疾行。

  刘子骥被拖着行动,也实在无力挣扎。

  

  好在居离尘先前看戏认真,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躲到老虎身后去。

  她用心观察着虎爪方向,大致判断了一下老虎的尺寸长度,敏捷地向老虎前侧面滑出。

  身体像是想要远离老虎一般。

  实际从刘子骥的角度看来,她已经忽地斜刺里往老虎背后迈去。

  他不知道这个“老虎”究竟吃不吃人,但自己似乎什么都做不到。

  自己也就嘴上功夫好一点,这下又把他的嘴巴堵上了。

  

  好在居离尘知道他肢体不协调,一只手一直铁钳一样箍着他的脖子。

  瞧着地上“躲”字变成了“跃”。

  随着一阵劲风袭来,幻影中虎尾毕现。

  居离尘手心出了汗,凝神定气,只待虎尾接近。

  

  刘子骥揣摩不到练家子的心思,只能尽量放松身子,等待全力配合。

  就在虎尾接近二人面门的一瞬,刘子骥见居离尘像游蛙泳一样,一个后蹬,整个人就跃了起来,躲过了虎尾的袭击。

  就在二人再次重重落地时,幕布“哗”一声拉上了。

  

  幕二 破棍难敌虎频袭

  

  “哎哟!”刘子骥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发现自己能正常说话行事了。

  他惊叹道:“你怎么那么厉害!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知道啊,”居离尘看上去从没有这么累过,“熵增则时日进,熵减则日时退。”

  “啊?!你物理这么好?”刘子骥被居离尘脱口而出的话震撼了。

  他都不知道什么“熵”,还一心想着《东成西就》里的“三花聚顶神功”。

  前进就会后退,尿尿会往回流。

  

  居离尘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什么物理?这不是俗语吗?类似的还有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刘子骥的眉头拧了起来:“这几句话能是一回事儿吗?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啥是熵?”

  “那我怎么知道,”居离尘的眼神更智慧了,“你难道知道早霞晚霞是什么吗?”

  刘子骥正想说我当然知道,就见幕布上出现字样:幕二 残棍难敌虎频袭。

  他还想跟居离尘套招,商量一下等会儿怎么做,就见幕布拉开。

  空地上写着:劈。

  二人手上各多出半截断棍,戏台上也出现了一棵青松。

  

  刘子骥看出青松绝非道具,而是实实在在一棵真树。

  至于手上的断棍……一来就是断的,这怎么搞?

  不是要打向青松才会造成木棍断裂吗?

  难道是?

  刘子骥心中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虎爪幻影在戏台上肆虐,两人如前一幕一般,居离尘钳着刘子骥行动。

  刘子骥细看空中,除了虎爪幻影,似乎还有一些红色的液体挂在半空中,随着虎爪的动向移动着。

  但血液并不往下滴,而是逆向朝上空消失。

  

  这一回,虎爪幻影的袭击似乎无休无止。

  刘子骥看着地上的字,久久停留在“劈”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线索。

  居离尘又要思索反向的动作,又要身体力行,还拉着个拖油瓶刘子骥,明显体力开始不济。

  糟糕了,这是个耐力赛,这样下去,如果一直找不到破局的方法,居离尘会被拖垮。

  刘子骥脑子疯狂运转,在脑海中预演了好几遍,自己想做的“倒放”动作。

  

  见居离尘动作逐渐慢下来,刘子骥看准时时机,拖着居离尘往青松边靠去。

  居离尘不解其意,一个没配合上,注意力散了。

  虎爪立刻落在了她肩头上。

  居离尘衣服上绽开了几道口子,殷红血色登时沁出。

  

  虽说是试炼,但看来造成的伤害也都实在,难怪那个大猩猩精要自己熬药疗伤。

  刘子骥来不及道歉,只是抓紧时间看青松。

  见上面果有裂痕,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居离尘正内心大骂刘子骥,忽见他疯了一般,将断棍从虎爪的方向往回抽动。

  

  刘子骥听到居离尘嘴里叽里咕噜了一句什么。

  他不用听明白,也知道居离尘是在问他:你在干什么?

  他脑中继续回想武松断棍之前,折子戏上演的所有画面,接着伸出手。

  

  居离尘看他将断棍伸向自己。

  稍顿了一下,就明白过来,将自己手上的断棍截面也伸出去,与刘子骥手中的相接。

  

  两截断棍接触的瞬间,居离尘只觉手上的断棍,不受她控制地被牵引。

  截面精准对接,断棍复原完整。

  刘子骥的脸色一垮,嘴角狠狠往下一撇。

  居离尘愣了愣,才猜到他应该是笑了一下。

  

  她见刘子骥逆着青松的方向,将完整的棍子往后奋力一扬。

  棍子重重砸在青松之上,重新变为断棍。

   幕布倏然合上。

  

  幕三 虎落平阳被犬欺

  逆向困境暂解。

  “这是什么情况啊?”居离尘捂着肩头的伤口道。

  刘子骥担心地看着她的伤口,道:“这可怎么办?要不要包扎一下?”居离尘从衣服上撕下一截布条,刘子骥忙接过来,帮她紧紧地缠了。

  

  刘子骥道:“我也是瞎猜的,既然我们一出场,手上已经拿着断棍,青松也裂了,老虎咽喉也受伤了在滴血。

  我估摸着,这幕的关键,不是要我们打赢老虎,而是要我们在因果倒置之下,去补全因果链。”

  居离尘听得频频点头,高兴道:“怎么突然变这么聪明了?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你害我受伤的事了!”

  

  幕布再次亮起字:幕三 虎落平阳被犬欺。

  

  刘子骥道:“这游戏真是的,最后一关了,怎么还骂咱们一句。”“骂你什么了?”居离尘问。

  “虎落平阳被犬欺,那不就是骂我们狗吗?”

  

  幕布徐徐拉开。

  

  空地上再次播放起之前的折子戏。

  戏台上像有现场乐队一样,响起了环绕立体的锣鼓声,配合着折子戏里的画面演奏。

  

  居离尘正琢磨该怎么行动,却见地上折子戏里的老虎有异。

  它原本一直盯着戏里的人行动,忽然转了个身,看向台上。

  居离尘见它前爪伏地,琥珀色的眼睛满是专注的杀意,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老虎一个原地弹射,伴随着朝台上扑来的动作,化作了实体。

  一双庞然前爪在空中挥舞,爪锋淬着凶光。

  

  这老虎的变化来得太快太猛,以至于刘子骥完全忘记了大幕拉开后应该遵守的规则。

  他一心后退逃窜,居离尘却只看见他突然朝着老虎的方向,大幅度跑了几步。

  她急得猛退几步,向后一个飞踢,正好挡在了老虎与刘子骥中间,一脚踢在了老虎头上。

  

  这头刘子骥惨叫一声。

  不知是不是对他藐视规则的惩罚,他的四肢忽然扭曲往后纠缠在一起。

  整个人跌坐地上后,他的脑袋也“咕噜”一转,倒转挂在了胸前。

  

  居离尘忙跑到他面前,探了探鼻息。

  确定他还活着后,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解困。

  这时刘子骥忽“叽里咕噜”冲着居离尘叫唤几声,眼中全是恐惧,看向她身后。

  

  

继续阅读:24.修为太低是会被屏蔽考试内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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