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我不想*你，所以你也别*我。”他拖着我上了马车，不由分说地按着我坐下将我紧紧抱入怀里。很热很热，我伸手去推他，另一只手四处去摸索，在熟悉的角落抓到了一把扇子。却被他抱着无法动弹。我轻轻挣了一下，他却抱得更紧。
“子玉，你放手。”因为热，几乎没有力气，睁开眼无力地望着他，有汗水滴落。
他缓缓松开了我，夺了我手上的扇子轻轻为我扇风。我缓缓闭上了眼，伸手去推窗。他的手温烫，包裹着我的手，窗口进来的风也是带着莫名的燥热。
“未央，你今日去吏部了？”
“你明知故问。”我睁眼望他没什么好脸色。
他叹了一口气，扶我靠着他的肩坐。“你终于肯让一切步入正轨了。”
“只要你不要再打扰我，一切都在轨道上，从来没有偏离过。”
“未央……”他只痴痴凝望着我，“未央……”
他的痴情我不懂，我也不敢再轻易相信，我默默别开眼，望着窗外，宫道上来往的人稀少。偶尔有几个人看见了车经过会避到一旁行礼。
“子玉，今天我撞见苏绛了。”他毫无反应。我兀自叹了口气抓了他手上的扇子。
良久的沉默，他淡淡开口，“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我淡然一笑，别过眼不看他。他却是扣住我的下巴，*我与他对视。“未央，告诉我，她说了什么？”
我嗤笑，“子玉，听雨轩为什么禁止别人进入？”
“我不喜欢。”
“只是因你不喜欢还是因为那里是你属于你娘的？”
“都有。”
他低头微微拧眉。我笑，“那么现在呢？你为什么让我进去？”
“你知道为什么不是吗？”
“我不知道，要不然我也就知道怎么回答她了。”
他低低一笑，递了梅子喂到我嘴里。“你就回答她，你是我的最爱，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默默望着他，痴痴呢喃，“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他笑，轻轻揽我入怀。我惊叫，“子玉，你都不嫌热吗？”
“不嫌。”
他笑，温柔多情。可是就是他的温柔和犹豫不决伤我最深。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即使不能光明正大即使心酸，我依旧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稍微长一点。只是我从未想过一个月后，我和他之间会激烈到我从未想过的地步。
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了。
————八月初七，天已经微微有些凉意了。
三年一度的会试明日将举行。我不是礼部的官员不负责监考，我只负责为高中的才子安排去处。这天傍晚我在家里，等来了侯了许久的人。
聂老板带着他的儿子，聂云清来赴宴。一席家宴，简单。只有我一人作陪。
“聂老板，家父这几日实在是有些忙，所以没能来见一面。还请原谅。”
“不敢不敢。老夫今日受邀，实在是天大的荣幸。自夜大人晋升之后，老夫还未有机会亲见大人，好好道贺。”
“聂老板客气。聂公子，请坐请坐。”
聂云清抬头望了我一眼，恭敬作揖。“谢大人。”
“聂老板，令公子能过了乡试来到京都，明日会试一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多谢夜大人。”我们说话的时候我看见聂云清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我抿唇轻笑，“聂老板误会了，我是说我相信聂公子的能力，他一定可以顺利过了这一关的。”说着我转向聂云清。“聂公子，一个月之后，我期待在殿前看见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夜大人。”聂老板的声音有些慌张。我伸手示意他不必多说，伸手拿起了筷子。
“夜家粗茶淡饭，怕怠慢了聂老板，莫嫌弃。”
“哪里哪里。”聂老板会意随我举起了筷子。一顿家常便饭，却是因此定下了我们的合作关系。聂云清我并不是第一次见，且不说他的才他的胆识我还是甚为欣赏的。水至清则无鱼，所以我答应聂老板帮他的忙，而经过第一轮乡试，他聂家就剩下聂云清一人了。我自然要尽力帮他。宴罢，我吩咐小银送客。聂云清跨出门，良久后回身朝着我作揖。“我希望大人言而有信，不会插手我的会试。”
“你放心，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想我就没必要做手脚了。不是嘛？”
“希望大人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我勾唇浅笑点头。而他身侧的聂老板脸气得又青又白。我目送两人离开。夜里有些微凉，想起做人子维约我上品酒轩喝酒。便匆匆整衣出门。一个月以来，我安分守己地在吏部做事，虽然有些怠慢好歹也没有惹出什么事端，日子也甚为太平。可是我和子维，却是一言难尽。我拒绝不了子玉，就如同子维舍不得我一般。他依旧留在京都，流连在酒楼和青楼。我不知道自己伤他有多深，我唯一能做的是在他要我陪他的时候，不再拒绝。品酒轩今日人少得有些异乎寻常。整个大厅也就只有一桌人在吃酒。而二楼雅座也只有子维一人。我缓步向前，依靠在窗栏，回身笑望着他。“子维，你不觉得今天人似乎特别少？”
“不是似乎，就是少。可能明天对很多人来说都很重要。只有我这无所事事的人才会在这里流连。”
我端起了这边的酒杯，拿了酒壶斟酒。“不止你一个，还有我。”浅笑低语，将这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滑入喉间带着火一般的剧烈的灼烧感。我拧眉，“子维，这就很烈。”
“不烈的酒就不会醉。”他起身跌跌撞撞走向我。看着他几乎摔倒，我伸手搀扶，“发生什么事了？”
“未央，我问你，你到底相中了谁？”
我微微拧眉，“子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笑着指着我，神色不羁。“瞧，你肯定是听岔了，我是说这一届的学子中，你看中了谁？”
我轻叹了一口气，低语，“子维，我知道是我一直以来的犹豫不决让你产生深深的怀疑。我选中了谁，我可以告诉你，只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轻举妄动，我怕……”
“怕？怕什么？怕四哥一怒之下，将我杀了。”
“不要说这个字。”我厉声打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对这个字都存在着一种恐惧。我伸手扶着窗棂，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未央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子维，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有事，绝对不能。”我想笑，却不觉得有些吃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回过身再度端起了酒杯。他伸手按住，“不要喝了，若是你我都醉了，我们怎么回去？”
“子维……”我低呼，那一日的情景再度出现在我脑海。我和他说不要陪我，这一次换他跟我说只要看着他醉就好了吗？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疼。“子维，你喝吧，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不会让你酒后失态的。”
“先谢谢你了。”他微微一笑，端起了酒杯。“你知道吗？难得糊涂……”
“恩，我知道。”他微醉，我顺着他的话接着，漫不经心。
“未央，我该怎么做，你才会不那么辛苦。”他望着我隐约有泪光闪现。我抿唇不语，望着他，好好地看着他期望能抚平心底的痛。子维，我又该怎么做你才会不再那么执意。可不可以放下我，不要再对我这么好。面对着这样的你，我真的好想逃，却不敢。
“未央，你知不知道明天即使会试第一场，这一次我绝对要抓住机会。”
“子维，你醉了。我送你回家。”我伸手去搀他，他却是甩开了我的手。“还早还早。”
我不得已只有笑，伸手抓起了那酒壶，微微斜身，将酒倾倒入他手中杯。“那你继续喝吧。”
“未央……”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是醉得不省人事。我拖着他走下楼梯，小银来搀扶，减轻了一半的重量。“公子你怎么让王爷醉成这样，你是不是也喝酒了？”
“我就喝了一杯，你小心看路。”两人合力将他搬上了车，吩咐车夫去贤王府。安顿好子维，我起身回府。
才踏进秋苑，我就觉得不对劲。灯火通明。我的秋苑从来不准人随意乱进，这个时候应该没人，既然点着灯，那么定是他来了。我吩咐小银关好院门。忐忑不安地走向书房。
（关于更新，今日起，一日二更，看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