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陆森言继续说道,“外界还有一种说法,霍宇笙是霍老爷子抱回来的孩子,和霍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他也确实是被当做霍家的接班人在培养。”
“霍家……”
芮冬亦若有所思。
想了片刻,她直言问出,“阿言,是你们陆家有钱,还是他们霍家有钱?”
女人的问题,简单且直白。
陆森言险些没跟上她跳跃的思维。
霍宇笙的话在他耳畔作响。
陆森言不着急回答,打开手机,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不过半分钟,芮冬亦手机震动。
一条入账短信,到款两百万。
芮冬亦沉默了。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只是随便问问……”
陆森言却不介意,顺手将自己的信用卡给了她。
“这是副卡,没有额度,想刷什么随便刷。”
他解释,“一直没给你这些东西,是因为现在手机支付用的多,没想到会给你造成陆家不如霍家的误会。”
真是笑话。
陆家十代发家,积累下来的资本,又岂是霍宇笙爷孙三代获得的资本能比较的?
芮冬亦心尖发颤,倒是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金钱这种东西,她永远都不会嫌多。
“陆总,您看你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的事情,绝对义不容辞,麻溜地给您办妥。”
芮冬亦坐直身子,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了。
陆森言被她故作谄媚的姿态逗得一乐。
他清清嗓子,“既然你都这样推荐自己了,给你个机会,想想今晚吃什么?”
“吃……”
芮冬亦眼睛一转,提议道,“吃螺蛳粉!”
陆森言没做多想,点头道,“好。”
他在芮冬亦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家口碑卫生等各个方面都还过得去的店。
打开门进去的那刹那。
芮冬亦发现陆森言平展的眉头整个拧紧。
他头一次对她发出了质疑,“你真的要吃这个?”
芮冬亦憋笑,脸上真诚一片。
“真的。”
她在刚刚逛街的时候,其实就想吃了,但是碍于它的味道,迟迟没有行动。
现在不同了,她拉着陆森言一起,要臭两个人一起臭。
女人兴致冲冲,拉着他点单入座。
餐桌虽然已经被人擦拭干净,但上了年头的桌面还是会有污渍的残留。
芮冬亦看着陆森言心不在焉,手里拿着纸巾在桌面上擦拭。
她明知故问,“阿言,你是不是不喜欢在这种地方吃饭?”
“……没有。”
陆森言清清嗓子,“只是这里的味道有点大。”
臭得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了。
芮冬亦拉着他的手,“别走,你就尝一口,他们说一口之后你就会爱上它的。”
女人都如此要求他了,他这个时候要是起身离开,反倒是扫了她的兴致。
陆森言将自己介意咽进腹中。
很快,两碗漂浮着酸笋腐竹花生的螺蛳粉被端上桌。
浓郁的臭味扑鼻而来。
陆森言猛地皱起眉头。
芮冬亦将他的神情收归眼底。
她憋笑,递给他了一双筷子。
她满目真诚地推荐,“快尝尝,据说这个一定要趁热吃才好吃。”
螺蛳粉的碗从朝他面前推进了些。
陆森言虽然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口中。
“你点的是辣的?”
芮冬亦嗯了一声,“他们说了螺蛳粉只有辣得才好吃,你不能吃辣吗?”
陆森言摇头,“没事。”
……
前半夜,确实什么事都没有。
但路上呢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胃里如同一把熊熊烈火在烧。
整整疼了一宿。
芮冬亦早上起来,在楼下不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他的人。
问过佣人之后才知道,他还没出房门。
芮冬亦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陆森言从来没有这么晚还没起床。
她心里渐渐升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匆匆跑上楼,她连敲门都忘了。
推门闯入。
男人还在床上躺着,脸色苍白地吓人,唇色和正常人截然不同,透露着一股病态。
芮冬亦心慌,“陆森言,你怎么了?”
她走到他床边,伸手要将他从床上扶起来。
陆森言的身上已经全都湿透了。
男人气力全无,任由芮冬亦拉动。
“你现在衣服已经全部都湿了,我要给你换一件干净的衣服,你要是身体没有力气,就到我床上去睡,这里我让佣人过来把床单被罩也统统换一遍。”
湿漉漉的地方,睡多了总会出事。
芮冬亦将事情安排地井井有条。
在给陆森言换完衣服之后,准备拨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不行。”
陆森言身体里不知从哪迸发出了一股力道,夺下芮冬亦手里的手机。
他艰难开口,好似每一次常规呼吸,都是用尽他全部力气。
“我生病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你病成这样……”
“没有可是。”
陆森言厉声喝道,“如果我的事情泄露出去一点,我们都活不过今晚。”
本来他现在就在异地他乡,不同于在自己的地盘,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他们都眼巴巴地等着他倒下。
芮冬亦意识到了什么。
无奈,只好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搬进她的房里。
窗帘全部拉上。
粉色窗帘将外界一切都隔绝。
芮冬亦给他整理好枕头,让他倚靠在床上,“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房间里,还有一股没有完全散去的螺蛳粉气味,是他昨夜回来时留下的。
芮冬亦手脚麻利地给他倒了杯热水,还顺带附赠了一个热水袋。
“把它放在你的胃上,很快就会不疼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远离,但确实热水的功效远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陆森言无力反驳,一一照做。
一杯热水下肚,胃疼确实缓解了不少。
但也仅仅是在喝下去的时候,才有所改变。
有些烫手的热水袋被放在他的胃上,暖意顺着他的胃部钻进体内,四处游。走。
被疼痛折磨一宿的陆森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他睡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可他胃上的热水袋依旧温暖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