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搬了一把木椅,坐在我的屋门前,结果,一听到我如此说,就豁然起身。
“哎!淼?哎,我实在是不习惯,你就是我的主子!怀疑你,就是在怀疑我自己!要捆把我一起捆了!”小骨一起身,大大的个子,直接将我完全挡住了。
“哎,三更半夜的,闹腾什么?雪鸢你先回屋去!”任无常披着一件褂子,从他的屋内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条灰色的绳子。
雪鸢看了一眼绳子,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回屋去了。
“老头儿,你?”小骨眼看就要发难。
“你个小妖儿知晓什么?这是在保护丫头,万一那天煞真的控制了她?”任无常欲言又止,转而将那绳子拿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这其实是鼠尾变幻而成的,用它将我绑在木椅上,我若是想要挣脱,他立刻就会感知!”
“如此甚好!”我连忙点头。
“老夫给你的药丸可吃了?”任无常询问,听到我说吃了,他安心不少:“那今夜,便要委屈你了!”
“无事,我也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真是如我自己所揣测的,那么要尽快想到对策。
否则,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之下,做出什么恐怖的举动。
任无常将我捆在木椅上,然后,在木椅的周围,撒上了“面粉”,以防万一。
“老头儿,什么以防万一,你不是说,淼淼一挣断绳子,你就能立刻知道么?”小骨垂眸,盯着任无常。
“那她体内的那个不是天煞么?一挣断,老夫还未冲过来,只怕人便已经出了这屋子了!撒点“面粉”,还能知晓去了哪个方向,做了什么事儿。”任无常指着那白色粉末:“这东西,叫“无痕”,一种石料研磨而成的,就算走过的地方被雨水冲刷,三日内,痕迹不散!”
小骨皱着眉头,盯着任无常,似乎是在想,如此做,可不可行。
“别想了,别看你脑袋大,脑花子估计比芝麻大不了多少,想不明白的!”任无常抛下这么一句话,又望向了床榻上的白君染,似乎有些犹豫。
若是萧啓烨真的能控制我,那么,他会不会对白君染不利?
想到这,我便决定,今夜,让任无常和小骨,将白君染抬到任老的屋中。
今夜,我一人面对萧啓烨。
屋内瞬间静了下来,我只能听到窗外那哗啦啦的雨声。
如此,渐渐的,眼皮子开发沉。
我用力摇了摇头,心中想着,自己吃了任老给的丹药,意识应当很清醒才对,可如今,却好像听到了鲛族的安眠曲,昏昏欲睡。
“不好。”在眼皮子耷拉下的一瞬间,我的口中不禁喃喃自语。
可哪怕已经意识到了,却也无法自控,眼前的一切,渐渐暗下,四周变得漆黑无比。
“嘭!”
当暴风将窗户拍开,猛的发出响声时,我发现,自己竟是立在窗前的。
我不知自己在此处站了多久,但前面的衣襟,都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了。
再看向屋门,屋门紧闭,而捆绑我的绳子并未断裂,还在椅子上好好捆着。
“咕噜噜,咕噜噜!”
屋门外,传来小骨那均匀的呼噜声。
我推开门,小骨依旧睡着,丝毫没有察觉,屋门已经开启。
反而是对面屋里有了动静,我清楚的听到有压的极低的脚步声响起,虽屋门没有打开,但我想,那门后必然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我。
我只朝着那屋门看了一眼,立刻走向任老的房间。
叩响屋门,任无常良久,才打着哈欠,前来开门。
当他打开屋门,看到立在门口的是我时,那张皱巴的老脸上,当即显出了愕然。
什么鼠尾幻化的绳子,对我似乎并不起作用。
甚至,无需挣断它,我就能轻易脱身。
“丫头,你?”他先是愣怔了一会儿,但很快就缓过了神来。
朝着我的脚下看去,想必是觉得,就算鼠尾无用,那“无痕”必然起到了作用。
可垂下眸子,却没有看到半分痕迹,任无常不死心,走入我的屋内。
发现,那“无痕”上完全没有踩踏过的脚印。
任无常蹙着灰白的眉头,思索了片刻,便是一拍脑门。
“哎,丫头是我大意了,那天煞,必然是用你的身体,动用术法,摆脱这些束缚,如此一来,从现在起,我必须时时刻刻盯着你!”任无常望着我。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心中不祥的预感更甚。
“君染还好么?”看着面色凝重的任无常,我岔开了话。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未苏醒,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手里那东西抱着不放,老夫猜想,他是为了那个东西,才被剔了仙骨,受刑罚的吧,你说那是什么心?”
“说来话长。”我只觉得脑子里有些混沌,不想诉说,那些陈年往事,毕竟,如今更为重要的是,该想想如何才能让我摆脱萧啓烨的控制。
“任老,你给的那丹药,我若是多吃些?”我想加大了药量,效果是否更为显著。
结果,任无常将那脑袋摇晃的如同拨浪鼓一般。
“那丹药,若是吃多了,对你没有好处,而且,如今要控制你的可是天煞啊!之前,是老夫低估了他。”任无常长长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我同他一样,心情无比沉重。
“噫?老头,你怎么在屋里?”小骨醒来时,已是清晨。
不过,因为雨势太大,天阴沉沉的,故而也分不清白昼和黑夜。
她揉着眼,一脸狐疑的看着任无常。
任无常的目光也看向小骨,又是一声长叹。
“叹什么气?怎么了?又?”小骨茫然的看看任无常,再看看我。
“罢了,无事,反正昨夜也没发生什么,往后多加小心便是。”任无常望着我,这是在安慰我。
我也只能,露出一抹苦笑。
“啊啊啊!”
而就在这时,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划破了客栈的平静。
任无常和我都瞪圆了眼,相互对视一眼后,迅速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这叫喊声是从楼梯口,第一个屋子里传来的。
我们的反应极快,所以,是第一个踹门,冲入屋中的。
一入屋,便是一股子血腥气,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