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这样想?”他摇着头,我不敢抬起眼看他。
只是,将手中的戒圈,狠狠朝他丢去。
“没错,字字句句,皆为心中所想,亦是我悟了这么多年,才明白的。”我抬起眸子,笃定的说着。
而他,微微颔首:“阿淼,你说的没错,是我辜负了你,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资格,再要求你,与我在一起。”
他的唇,颤着,那双雾蓝色的眼眸泛着红。
我将视线移开:“寄言?”
“寄言就留在你身边吧!”他似下了决心般,沉声道。
我愕然,虽要斩断情愫的人是我,可当他顺着我的意思,答允之后,我这心中,为何这般难受。
比那煞气在体内乱窜还要疼,眼中的珠泪,也悄悄滚落而下。
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
其实,这并非是我的本意,我想将孩子交付于他。
因为,我开始渐渐明白,自己就快要被这体内的天煞,“吞噬”。
我们终将,同归于尽,这是我的宿命!
只是如此,便无法亲眼看着寄言长大。
可,白君染既然先开了口,我又无法哀求他,照顾寄言。
寄言是我的心头肉,不管还剩多少时日,我都会尽一切可能好好照顾他(她)。
“我送你回去吧。”白君染的话语落到我的耳中,我只觉冰凉。
“不必劳烦神君了。”我说完,拂袖而去。
走出数步之后,心中却又不舍,彳亍良久,忍不住回头,还想再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
可这一回眸,才发现,自己的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寂寥而空旷的野草地,除了萧瑟的夜风,别无他物。
“呵呵呵!呵呵呵!”
萧啓烨的嗤笑声随即传来,我只觉无比刺耳。
“闭嘴!”我咬牙道。
“看到了没有,他非但什么都给不了你,就连你口中的所谓真心!都是假的!遥淼,你我皆是可怜人啊!”萧啓烨幸灾乐祸的声音,不断钻入我的耳中。
见我不言,他的嗤笑之声更甚:“泉儿,何苦呢?放我出去,我会护佑你!我们一起,将那负心人给杀了,如何?”
“闭嘴!我说过,别唤我泉儿!你不配!”我呵斥着,胸膛口剧痛瞬间袭来,这一次终是没有忍住,呕出一大口黑血。
“你我,本无需这般自相残杀,是你逼我的!你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去死,值得么?”他的声音,变得愈发尖锐。
“你也配提他?”我抬眸,望向漆黑的夜空。
就算,从此我们星离雨散,我也希望,他今后,能遇得有缘人,一生被爱,永不孤独!
“遥淼,你真是个蠢钝至及的女子!”萧啓烨知我心中所想,言语之中满是嘲讽。
“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正真的爱,不是拉着对方,一同沉沦地狱,而是,哪怕还有一口气,我都会将他推出泥潭!”我喃喃着,盘腿坐下,运气凝神,竭力稳住心脉。
稍有好转,我便立刻捧着父皇和清芷骨灰,回到客栈,同小骨她们汇合。
“啊,主子,你们这一夜,可去的够久的。”小骨就在客栈门口候着。
此时,已经是正午,我在离这镇子并不算远的地方,耗尽了灵力,无法再动用术法,便就这么一路走回来了。
只是,没有想到,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
“你站在这做什么?莫不是,盘缠用完了,在此处当小二,赚盘缠?”我担心,被小骨看出端倪,故而,岔开了话。
小骨咧嘴笑着,死死挡在我的面前。
“怎么?你们背着我,在干什么?”我狐疑的盯着小骨。
小骨诧异:“诶,主子,您怎知道,我们背着你?”
“啊!”小骨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则朝着她的身后望去,只见任老从客栈的楼梯上走了下来。
见我回来了,脸上忙露出了笑,朝着我走了过来。
“都弄好了?”小骨见任老下楼,忙开口询问。
任老连连点头,小骨欢喜的说了一声“好啊”,转而,一把捂住了我的眼睛。
“小骨,你?”我要将她的手推开。
她却在我的耳畔道:“主子,我们有个大礼要送给你!”
她的声音之中,都带着满满的喜悦。
“大礼?”而我听着,却是一头雾水,不知她口中的大礼,究竟指的是什么。
但,见小骨高兴,便任由着她,捂着我的眼睛,带我上楼。
“吱嘎!”
我听到了推门声,紧接着,眼前透进了亮光来。
刺目的红,瞬间映入了我的眼帘。
鸳鸯被褥,合卺瓷壶,花开并蒂的金丝秀面桌布。
就连圆木椅上,也放了绣着比翼双,飞图案的软坐垫。
“主子,这嫁裳,你试试,我们买的是现成的,不过,看主子的身量,应当差不离的!”小骨巴拉巴拉的说着。
“够了!”我只觉得无力。
“不不不,还不够呢,主子,你瞧,这个!”小骨献宝一般,从一侧的桌上,端起一碟花生红枣:“你猜猜,这是什么意头?”
她笑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隙。
我却觉眼眸酸涩的很,小骨见我不答,以为我不知其意。
“早生贵子!”小骨哈哈的笑着。
“咳咳!小妖儿,你主子,定然是饿了,快去把老夫炖好的药膳端来。”任老看出了我的不对劲,立马对小骨说。
小骨憨直,拍着脑门说,自己把补汤的事儿,都忘了。
待小骨离去,任无常的面色,马上变得严肃。
“丫头,发生何事了?”他凝视着我。
我摇头,疲惫的坐下。
“凤凰君上呢?”任无常继续追问。
“走了!”我淡淡的说。
“走了?去哪儿了?去探路了么?”任无常狐疑的问着:“如今,萧啓烨已经被收服,无需这般小心翼翼。”
“不!他应是回天庭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用极缓的语速说着,本是想装出无所谓的模样,可是说着说着,便泪如雨下。
“啪嗒啪嗒!”
珠泪滚落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丫头?丫头?”
我的手捂着自己的胸膛口,难受的无法自已。
终是呜咽着,嚎啕大哭。
上一次,这般哭,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