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未立,皇帝卧病,原本涌动的暗潮此刻变成了明面的激流。
宫中有关于储君的流言四起,原有意二皇子为储君的那些大臣因为裴贵妃与巫蛊之术关联之事也纷纷倒戈太子傅启言。
“驸马,这可怎么办才好?本宫去找皇兄,他居然不见我。难道他真的像旁人所说,要与母妃撇清关系好来争一争那最高位吗?”
公主嚷得大声,话也太大逆不道,我急忙捂住了她的嘴。
“公主莫急,这话以后可别说了。”
“二皇兄与你同出一脉,他的为人你最清楚不过,何必这样折损他?”
公主垂了眼眸,“可实在担忧母妃,现在本宫既见不着母妃又见不着父皇,连哥哥都闭门不见,本宫……”她说得哽咽。
我环抱住她,希望以自己的臂膀为她依靠,平稳住她焦灼的心。
我轻抚她的后背,安慰道:“此事在我们掌握之中。”
公主轻推开我,她眼睫上还挂着泪珠,惊讶询问:“驸马这是何意?”
我将她的眼泪亲化,只说一句:“公主会知道的。”
裴贵妃宫内巫蛊之术始终寻不到源头,此案耽搁了半月。
城内有关于巫蛊的传言越来越盛。
今夜夜色如墨,月亮悄然地躲在密实的云层身后。
天狗食月,不是吉兆。
皇城内静谧得诡异,连灯火都早早熄了。
风雨欲来,只一处地方忙碌着。
养心殿外,众太医跪地祷告,一声声“万岁”此起彼伏。
太子傅启言突然闯入,他揪住为首的李太医质问:“父皇情况如何?”
李太医额头冒汗,声音颤抖,“臣不敢妄言。”
傅启言松开李太医的衣领,急切地往殿内走去,在门前被御前侍卫拦了去路。
他提剑出鞘,声音震怒:“孤乃皇子,谁敢拦我?”
傅启言进了殿内,正巧遇上匆匆往出走的总管太监,王公公嘴角下撇,一副欲哭的表情:“殿下,陛下他……”
话还未落地,傅启言便抢过了他手里的传位诏书。
他狂妄展开,却发现上面写的储君姓名竟是傅启恒——他的二弟。
他愤然丢下诏令,提剑架在总管太监脖颈上,声音狠厉:“请王公公重新拟定立储诏书。”
王公公面无惧色,他看着眼前的傅启言,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惋惜:“殿下听老奴一句劝,现在离开养心殿,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傅启言似乎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仰天大笑,手上也用劲三分,剑将王公公的脖子抹出了血。
养心殿周围细碎脚步声响起,片刻后又陷入宁静。
傅启言挟着王公公转向殿外:“朕请王公公重新拟定立储诏书。”
却听见背后声如洪钟:“你在说谁是朕?”
皇帝从后殿中走出,惊掉了傅启言手中的剑。
傅启言刚想弯腰捡剑,被王公公踢了膝弯,一个踉跄跪了下来。
皇帝巍峨在上。
傅启言低头吹响颈上挂着的哨,唤他已埋伏在养心殿外的兵将。
哨声悠长,无人应答。
皇帝怒斥:“启言,你竟执迷不悟至此!”
殿外守军冲入,将傅启言团团围住。
他已了然,自己溃不成军。
皇帝深深看他一眼,叹息一声,是父对子,是君对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