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也曾在流放中险些身死。
彼时她已不是尊贵的公主,无人伺候无药可施,简单的发热也几近要了她的命。
是二皇子割肉喂血才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思及此,我心头酸涩,上前紧握住了公主的手。
公主回头对我灿然一笑,鼻头还是微红的。
我心头震动,发誓重来一世绝不会让她再受那样的委屈。
我要她永远明月高悬。
听说沈元柯回京后大病一场,闭门谢客,直至大半个月后我才又见着他。
是日我刚出宫回府,屁股还未坐热,沈元柯就下了拜帖求见。
在两广时他虽蹲了几日牢狱,又当众游街,却依然一副脸色红润的贵人面相。
而今仅十多日未见,他却已清瘦异常,形容枯槁,活脱脱换了个人。
沈元柯瘦得脱了相,脚步虚浮,说话也不及往常洪亮。
他像舀水的豁瓢,迫不及待地要跟我倒出他的好消息:“你嫂子有喜了。”
说罢,他又趾高气扬,梗着脖子向下瞥一眼我宽大的腰身:“说来庶弟和我同时娶亲,怎么公主此刻肚子还没个声响,莫不是庶弟是那只会长膘不会播种的骟鸡?”
我缄口不言,只看着沈元柯微笑。
他兴许是被我的微笑盯得有些不自在,一时悻然,冲我发起火来:“庶弟好不礼貌,仗着自己成了驸马就如此倨傲,真该让天下人好好看看他们嘴里的谦逊驸马爷是何面目!”
他倒打一耙贼喊捉贼的本事还真有一套。
我上前一步,贴着沈元柯的耳边轻飘飘地吐出一句:“嫡兄当真以为嫂子肚里的是你的骨血?”
沈元柯一时恼怒,一个没力的巴掌呼过来,被我稳稳掣住,“嫡兄成婚当晚,应是昏睡过去,怕是连娘子的面都没仔细看吧。”
他一时怔然。
看他的表情,想来我应是说对了。
“而后嫂子又嫌弃嫡兄体格并不刚强有力,恐怕生不出强壮的男丁,就流水一般的补药给嫡兄喂下,推脱要嫡兄补到身体精壮才能行房事。嫡兄从两广回来后,嫂子又说小别胜新婚,同你把酒言欢,结果一觉醒来发现竟破了功圆了房。”
“然后嫂子就诊出了有孕,对吗?”
沈元柯的脸被我说得红白相间,而后他一个激灵醒悟过来,蓦地瞪大双眼看向我。
二皇子平了外患又解了内忧,大局已定,沈元柯再也翻不起风浪。
更何况,我也还有准备,所以我不介意让他知道——
我和他都是重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