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区后,庄稚又跟傅延声去了趟医院。
她养伤期间,孟庭敬任职了咏州分部,在分公司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作为曾经的元老级人物,孟庭敬很快将其风波平息。
傅爸得知孟庭敬回归时,还特意打来通电话问询,知晓庄稚功不可没,傅爸对她连声夸赞。
“我就说稚稚是咱们老傅家的小福星,瞧那个不中用的臭小子,去好多次不如稚稚头一回登门拜访。”
傅妈第一时间附和,顺带拉踩了一番傅延声。
此时此刻的医院里,通话外放中,庄稚半坐在病床上,不动声色的往某个“不中用的”男人瞥过去一眼。
觉得傅妈说得都对。
那眼神太意味深长,被男人轻易觉察。
傅延声削苹果的动作微微一顿,撩起眼皮淡淡的扫过她。
然后庄稚就眼睁睁的看着本应该落在她口中的苹果,被傅延声慢条斯理的喂进了自己嘴里。
庄稚:“……”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傅延声面不改色的与她对视,眉梢轻扬,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小气鬼,喝凉水!
庄稚身上加起来大大小小的伤还不少,尤其是脚踝尤为严重,因此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
她待得很是不耐烦,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傅延声就跟转了性儿似的,哪也不去,天天就在医院守着她,工作都带来了医院处理。
害得庄稚连偷偷出院的机会都没有。
有一回差点就能成功,刚走到医院大门口,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傅延声给逮了回去。
男人大掌掐住她的后颈。
庄稚就像是拎着后脖子的猫,整个人都萎了。
傅延声眸色深深,“庄稚,你胆儿挺肥啊,在我眼皮子底下都敢偷溜,教不乖是不是?”
庄稚差点被她这番话给噎到岔气,渐渐的脸都憋红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什么叫教不乖?
这男人语文是跟体育老师学的吧,到底会不会用词说话。
然而傅延声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猛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庄稚下意识惊呼,引得不少人看过来。
大庭广众之下,她被迫体验了一把社死的感受。
正要反抗时,她一抬眸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程意。
她眼中的嫉妒跟愤恨藏都藏不住。
在对上庄稚的视线后,又蓦地收敛起来,变得人畜无害的无辜摸样。
“……”
庄稚都不禁为之惊叹,好一个变脸大师。
她戳了戳傅延声的肩,“你不等等你的乖助理吗?”
男人稳稳抱着她,言简意赅:“她又不会迷路。”
“可她一直在看着你欸。”
庄稚茶言茶语。
傅延声:“那就让她看。”
庄稚就不懂了,之前这人那么呵护程意,现在竟然没太所谓。
呵,男人。
出院那天,庄稚忽然接到通陌生电话。
没想到会是张义康的秘书。
因为孟庭敬的回归,咏州分部便没什么庄稚的事了。
加之她拿到了谷婶提供的证据。
庄稚马不停蹄的便赶回来了东城,跟何秘书见了一面。
女人全副武装,戴着硕大的帽子和墨镜还有口罩。
若不是听声音,庄稚几乎都认不出她来。
“何秘书,你这是……”
何秘书将脸上的东西都摘了。
看见她的脸时,庄稚蓦然倒吸一口凉气。
“如你所见。”
何秘书满脸被殴打的青紫,暴露出的皮肤皆是伤痕累累。
“是张义康?”
虽是问句,但庄稚却及其肯定。
“嗯。”
这一瞬,庄稚想把张义康的脑袋砍下来当球儿踢的冲动都有了!
什么王八犊子死渣人,竟然动手打女人!
庄稚几乎是一刻都不能等,想立马把张义康送进监狱。
何秘书说:“他喝多了酒就喜欢动手。”
庄稚一言难尽,也懂了她找来的原因。
何秘书开门见山:“你上次说的话还作数吗?”
庄稚说过会帮她。
“当然。”
何秘书:“我能相信你吗。”
毕竟,张义康是座‘大山’,没那么容易就扳倒击垮。
诚然,在此之前,庄稚只想通过自己的方式让张义康遭到报应。
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有傅家撑腰,有后台跟资本,为什么不用?
张义康方能以权压人,她庄稚同样可以。
庄稚清楚何秘书也是走投无路,她把关于谷晓慧的资料从手机里翻出来递过去。
“这个人你肯定不陌生,在你之前的受害者,我手里有她提供的证据,包括我自己的。”
“好,我信你。”
何秘书也是有备而来。
既然庄稚都拿出了诚意,她也不会藏私。
在张义康身边待了这么些年,她手中关于张义康的料也不少。
众人拾柴火焰高。
这次,她不怕了。
回到家后,庄稚心事沉沉,连傅延声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在想什么。”
耳畔突如其来的男音把她吓一跳。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是你自己没注意。”
傅延声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庄稚回过神来,说:“借用一下你的书房。”
她记得傅延声的书房里有不少关于经济犯罪相关类的书籍。
跟性与暴力的证据可能还将张义康压不住,但再加上他在商界经营多年,手段不可能那么干净。
庄稚不做无准备之事,一旦要做那就必须是万全之策。
庄稚去了书房。
在书架上找了一圈后,余光蓦然瞥见一个格外精巧的黑色丝绒盒。
她顿了顿。
想来被傅延声束之高阁的必定是个稀罕之物。
庄稚原不想碰,但不知为何,心里涌上来一股冲动。
看看又不会怎样。
傅延声对她自作主张的时候还少了吗?
这么想着,她便心安理得拿起盒子打开。
入目,是一枚拓印着特殊印记的金边纽扣,尤其精致珍贵。
庄稚无意识的拧了下眉。
还没等她拿起来仔细查看。
旁边一只手猛地伸出来夺走。
头顶落下男人沉沉的声音:“谁准你乱动我东西的。”
庄稚心叫不好,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傅延声发现。
她短暂的慌了下,随即面不改色的胡诌:“它挡到我拿书了。”
傅延声脸色冷峻。
庄稚不经意道:“不就是枚纽扣,至于怎么宝贝么,跟谁没有似的。”
“你有同款?”
“……”
庄稚同样冷漠脸,“我有扣子。”
傅延声将盒子关上,似有若无的低嗤了下。
庄稚微恼,他什么意思?
瞧不起谁呢。
庄稚拿完书就走。
她气呼呼的走得太急,没注意自己手中的资料不小心掉出一页落在了地上。
不多时,被傅延声发现并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