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身世之谜
邱灵泽2024-07-30 19:003,493

  自从胡东贵开起了货车拉货,他经常到处跑,日子也开始滋润起来。他一边拉货赚钱一边带着方惠兰到处旅游,方惠兰跟着自己爱的人走南闯北,那种快乐也许是她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候了。

   “东贵,我们去看日出吧?我看到别人拍的日出好美,我也想去看看。”方惠兰白嫩的纤手轻轻地握住胡东贵粗壮的手臂,手臂上纹着一条恶龙缠绕着一个花纹精美的如意。那图案看起来像医院里蛇盘剑的标志。

   “好,等咱们把货拉到目的地,咱就去看日出。”胡东贵同样是一脸的兴奋。那种兴奋是一个男人有能力给女人幸福的骄傲与自豪。

   一路上,胡东贵专心开车,方惠兰则照顾起他的起居。这一段世俗所不待见的婚外情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开始起来。而真正的夫妻却日渐相恨相离。

   方惠兰在货车上整理出一块地方,布置成了温馨的小屋,有厨房,有休息室。两个人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居然正儿八经的过起了夫妻生活。当然这也是方惠兰梦寐以求的生活。据邻居所说,她是方家捡来的女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的亲生父母抛弃了她。至于她父母是谁,也无从得知。

   那是一个仲夏的早晨,方爸和方妈正要出去劳作,却听到路边的垃圾桶里有动静。起初,他们以为是老鼠在作怪,便不去理会。可是他们走了不远就听到有婴儿的哭声。他们试着走近一看,原来垃圾桶里有个婴儿。这婴儿穿着还算可以,不像他们那已逝的儿子。他们的儿子那时是光着身子躺在纸箱里被他们发现的。老夫妇一辈子没有生育,却很幸运地捡到一儿一女,一个是别人送上门的,一个是他们在路边发现的。可是,老天似乎是在开玩笑,他们好不容易将那男婴养大,而男子却在二十多岁时因跳河救人而溺亡。老夫妇失去了心爱的儿子,以至于他们很久都没能从悲痛中走出来。对于这个垃圾桶里捡来的孩子,他们既激动又害怕,因为现在要领养孩子需要办理手续,他们想不声不响地就把女婴收养了,他们激动地称之为这是观音送子。他们低调而尽心尽力地扶养这闺女,不管他人如何议论纷纷,他们都不在乎。他们只是更加努力地在土地里刨吃的,决定要在有生之年把这孩子养大成人不可。方惠兰也很幸运,她很少生病,日子就在这平平淡淡中一天天的过去了。可是,老夫妇毕竟年事已高,他们还没等到方惠兰长大成人,他们就先后去世了,这对于十六七岁的方惠兰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亲生父母抛弃她也就算了,至少还有养父母,可如今养父母也在她还未成年的时候离开了她。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很不是滋味,两年之后,方蕙兰终于成年了,她可以去打工养活自己了,她再也不用卑微地在别人的白眼里讨生活了。当她拖着行李将要踏上打工之路时,她把养父母的老房子锁上那一刻起,方惠兰知道自己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回这个家了,她要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东贵,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方惠兰边给他舀饭边跟他聊起往事来。“那时候,我见你的第一感觉是这个男人外表是流里流气,骂骂咧咧的,但你的内心一定是柔软的。一个人外表越是刚强,他的内心里就越是有个脆弱的地方,那是一个容易被人伤害的地方。”她又给他夹了一块她烧的红烧肉。“我想,你一定也有那样的一个地方,而能拿捏你脆弱之处的一定是那个你深爱的女人,对于你来说,那个女人就是你妻子。我能看得出来,你虽人和我在一起,但你的心并不在这里。你和你的妻子看似仇深似海,整天打打闹闹的,其实你最在乎的还是她。”方惠兰既羡慕又嫉妒的把她心里的话说出来。

   “就你胡说八道。”胡东贵怜爱地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他嘴上没说什么,但他心里藏有答案。

   把车停好之后,他俩到了方惠兰心心念念的地方看日出去了。

  他们来到了昆明的一座雪山上,那是一个景色优美的地方,那是一个巨大的广寒宫,也许月亮上的嫦娥住的地方也就如此吧。胡东贵在山脚下租了两件羽绒服,不是什么大品牌,保暖也一般,至少是情侣装,花了他们二百多元,这还是方蕙兰砍了半天价才降下来的,拿着衣服,他们有说有笑地往山上爬去。刚开始,他俩还能轻松地往上爬,慢慢地,他们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几句了。

  “我说,咱们休息一会儿吧?”胡东贵忍不住往回拉了一下方惠兰。

  方惠兰不太愿意,再累她也不想停下来,就像她的命运,再苦她也要挺过去。“东贵,坚持,提起精神,你行的,相信你自己。”她握着胡东贵的手向上拉。

   “不行了,不行了,我上不去了。”胡东贵死赖着想坐下。看着木栈道上一级一级的阶梯,他望而却步,有点儿后悔了。气喘吁吁的他,此时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原来,他也是一个有志青年,他虽不受母亲待见,但他从未介意自己的遭遇。他也想出人头地,他也想功成名就,他也想做出一番事业证明给母亲看看。但那个时候他的成功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一连串的打击,让他彻底放弃了自己。也难怪从那以后,认识他的人都把他贬到了尘埃里。

   “想什么呢?快上来啊!”方惠兰毕竟比他年轻十多岁,她登山也稍比他轻松些。她也知道他的过往,也知道他此时一定在想着那些令他难过的往事。因为他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内心。“你知道我怎么爬上来的吗?”她也气喘吁吁的,断断续续地说:“我不会老是抬头细数那些阶梯,不论你数与不数,它都在那里,你尽管低头往上爬就对了,总会爬到你想要到达的地方。”

   他抬头看她,惆怅的表情慢慢舒展开来,心中的苦闷也慢慢荡漾开去,他知道她虽年轻却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一直在鼓励着他。这就是她与刘玉真的不同之处。“嗯,我马上就来。”他起身朝她走去。深呼一口气,他感觉有些许轻松。

   爬了很久的栈道,他突然回头,他想俯瞰一下他所爬过阶梯。这弯弯曲曲、密密麻麻的阶梯他不也爬上来了吗。

   晚上,他们穿着羽绒服在山上等待日出。他们是看不到雪山那冰天雪地的壮观景色的。因为他们不是春秋到来,七八月的雪山景色也很美,站在山上放眼望去,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墨绿色,那一定是凝聚了人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之后才能形成这特别的色彩吧。“这抹绿,也一定积淀了我的不少悲欢吧?”胡东贵心里想着。

   丽江是一座笼罩着神奇浪漫色彩的城市。那聚居着各种民族,有纳西族、彝族、白族、独龙族、景颇族等,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民族风俗,也有动人的神话故事。

   “这座雪山有个传说。”方惠兰把头靠在胡东贵的肩上望向远山。她看到山上云雾缭绕,更增添了几分仙境。她想,如果她能像神仙那样就好了,没有凡间的纷争疾苦,也没有让人肝肠寸断的爱恨别离。

  “传说开美久命金是一位纳西女子,她与朱补羽勒盘相恋,但两人最终结局凄美。他们,最后殉了情。”方惠兰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茫茫云海中,目光找不到落脚点,它只能飘渺着或者迷离着。

   “也许是善良的人们惋惜这对恋人的遭遇。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吧。于是又传说,只要秋分那天在雪山上受到万丈光芒照耀的恋人都能幸福美满。”方惠兰与胡东贵十指紧扣,她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眶湿润。

   “都说是传说了,不一定是真的。”胡东贵不敢直视方惠兰的眼睛。

   远处那一抹彩霞托着那一轮红日悄悄地升起,她散发着柔和的晨光温柔地亲吻着大地,由如母亲拥抱着自己亲爱的孩子。而方惠兰此时多想见一见自己的亲生父母,每当她孤独的时候,她都会想象着亲生父母的样子,想象着他们给予她得拥抱与温暖。但所有的想象都永远只是想象,它们永远不会实现。她得不到的,她也不想看到别人拥有。所以她也最不愿意看到刘玉真和她两个孩子在一起的样子。因为他们会让她想起可怜的自己,想起她想不出模样的母亲来。她厌恶那些母子温馨的画面,那些她无法感受得到的画面,那些对她来说遥不可及的画面。而她之所以喜欢看日出,是因为不论何时日出和她一样也是孤单的。但它越是孤单,它越是要积极向上。她想要发光发热,让所有人都仰慕她,瞧得起她,离不开她。而在这个世界除了养父母不会瞧不起她,还有一个就是胡东贵不会瞧不起她,他像一个长辈一样爱她,给她温暖,给她依靠。她觉得她爱他们,就如他们爱她一样。

   “东贵,你说太阳落山后它去哪儿啦?海平面下面是否真的有龙宫,地平线以下是否真的有地狱?我们在地面上仰望天空,总以为看不见的云雾之上会有神仙居住,现在我们看到云雾之上并没有神仙。”她茫然的望着旭日周围的彩霞。那些五彩斑斓的云朵应该是仙女们用来裁制衣裙的尼龙锦缎吧。“东贵,你说这世界的尽头是什么?世界有地狱吗?”方惠兰突然问胡东贵这不可思议的问题。

   “没有吧?”胡东贵也模棱两可,他也没去过,他也不知道,他无法给她确切的答案。“其实,你看,现在的景观就很美。”他伸手指向日出的方向。至少现在,在他看来,这人世间还是很多美好,虽然他的人生有些千疮百孔,但他依旧对未来抱有幻想。

  就在他俩沉浸在这美好的景色中时,突然接到了陈铭宇的电话,他告诉他有一单大生意,问他要不要做,如果不要的话,他就给别人了。一听说有赚大钱的机会,胡东贵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继续阅读:第9章 重回伤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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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墙”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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