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两人看完电影就中午十二点了。
房间里昏暗,两人的呼吸在房间里交缠,有种说不出的柔情。随着还在播放的电影片尾曲,楚辞低头看着靠在沙发上的林呦,她正侧头看着暗下去的屏幕,眼睫上还有着水珠。
楚辞来电铃声响起,他没有避讳林呦在旁能听到,按了接听。
林呦听了一会也没听懂电话里两人说的什么,大概理解了下是在讨论某个投资的细节问题。
“推了,或者你搞定。”楚辞低声说着,手指缠绕着林呦的头发。
林呦看完电影,还沉浸在里昂死了的难过,没在意自己的一缕头发被楚辞玩着,表情茫然地看着墙上的花纹。
楚辞打着电话,看到林呦喝完牛奶的嘴角有一丝奶渍,很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在唇角一抹,把那白色的奶渍擦了干净。
指腹触碰到林呦柔软的唇,他才惊觉这个动作过于逾越了,转而又释怀,衣服都换了,这个算什么。
他继而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林呦一懵,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待尝到丝丝奶香甜味,才反应过来楚辞擦去的是什么。
“……”她那一瞬间脸都发红,不过光线昏暗,楚辞没注意到。
楚辞偏头问着:“还想看什么吗?”
林呦看着黑掉的屏幕,想了想:“不了,时间也不早了。”
楚辞看了眼时间,一部电影看完,已经十二点了。
“中午了,有什么想吃的吗?”他随意问着,早上小姑娘没吃几口。
“没有。”
楚辞听了,想了想,打电话给一家餐厅,报了几个菜名,让人等会送过来。
“都是些清淡的,你手还有伤,忌口。”他耐心对林呦解释着。
林呦点了点头,坐起身软软开口:“楚先生。”
“嗯?”楚辞将手机往旁边一放问着,不明白林呦怎么突然叫自己。
林呦小心地拽了拽身旁人的衣角,“楚先生,我想把纱布拆了。”
楚辞想也不想的直接开口拒绝:“不行,医生说了不能碰水。”
“可是真的很不舒服又不方便啊……”林呦一听,扁了扁嘴,裹着纱布,都感觉手不是自己的,一点都不习惯。
“你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该上药了。”楚辞站起身,示意林呦跟着自己去换药。
林呦不情不愿的起身跟在楚辞身后,来到了楼下客厅。
楚辞去车上拿了药回来,正认真看着注意事项,抬头看到林呦皱着眉不太高兴样。
楚辞说:“这是医生交待的,不想换也得换。”
他怕自己话说的太过太生硬了,又说道:“不痛的,我等会轻点儿。”
说完,楚辞感觉这话不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林呦没多想,点了点头道:“好吧。”她也不是怕痛,就是觉得麻烦,没必要。
楚辞拿了一把小剪子,小心的剪开缠绕一圈又一圈的纱布,露出掌心破碎的伤口。
他忍不住皱眉,小小的手掌心却布满伤口,剪下的纱布上还染着血。
林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没多大触动,她希望最好是个致命的伤口。
不过她当然没表现出来,反而笑说:“瞧,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就别缠纱布了。”
“你一直这样吗?不在意自己。”楚辞用酒精轻轻涂着,消毒,突然开口问着。
酒精刺激到伤口的那一刹那,林呦还是忍不住疼将手想往回缩,却被楚辞牢牢握住。
“别动。”
林呦听了楚辞刚刚那句话,无所谓笑笑:“总会有伤的,我都习惯了。”
尽管林呦笑着说,可想到自己生活的某部分,语气里还是带着不可避免的心酸。
楚辞听了静默不语,涂完消炎药重新给林呦缠上纱布后,才慢慢开口问着:“为什么?”
林呦叹了口气道:“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
而且,这和你没关系啊。
楚辞淡淡开口:“行吧。”
林呦弯了弯手指,点了点头说:“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楚先生,希望你过得开心哦!”
别像我一样,绝望又痛苦。
楚辞本是单跪着在地上给林呦包扎,听见这话,抬头一看。
小姑娘哪个角度都好看,跟自己说话时的眼睛里满是笑意,脖颈纤细头发微卷披在背上,有几缕落下来。
眼尾泛红微微上挑,有种难言的艳丽。
他笑了笑,回答说:“好。”
在心里补充,跟你一起开心。
林呦将手看了看,疑惑的问:“楚先生,怎么绑了个蝴蝶结啊?”
楚辞忍住笑意,戏谑开口:“因为你是小姑娘啊。”
林呦听了红了红脸,大喊道:“我不要蝴蝶结,小朋友都不喜欢了,快帮我重新弄过——”
楚辞故意逗她:“不行,我不帮你。”
林呦自己哼哧哼哧的想解开重新打结,却根本弄不了,只好救助看着旁边懒懒靠在沙发上的楚辞。
“楚先生——”林呦抬起一双眼望着楚辞,“楚先生,帮帮我,我不要蝴蝶结。”
楚辞对林呦的撒娇颇为受用,让人骨头一酥,却还是不肯帮忙。
他漫不经心开口,使了坏心思:“那你求求我啊?”
林呦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楚辞怎么这样,这不就是,欺负人!
可是看了看自己手上俗不可耐的蝴蝶结,还有沙发上噙着笑的楚辞,还是羞耻开口:
“楚先生,求求你,求求你了,帮我一下——”
这一刻,犹如古行星碰撞地球,他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楚辞觉得,他这一辈子,也就交待给面前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了。
楚辞闻言笑出了声,在林呦额头微微一揉,道:“好啊。”
又重新将蝴蝶结去掉,绑了个正常点的。
林呦低头看着楚辞动作莫名熟练,问道:“楚先生,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楚辞一顿,才慢慢开口:“二十多岁时,跟李显他们玩多了刺激,容易伤到,次数多了,就熟练了。”
“有一次我们在法国环山公路赛车,还惊动了当地的警方,派出了直升机喊停我们,最后上了第二天的报纸。”
林呦懵懂点头,看不出现在冷清疏离的楚辞以前竟是这样。
某个会所,应侈瑾点燃一根烟试探性地开口:“显哥儿,真就这样让余霆东离开京城啊?”
周围嘈杂的声音不断,金色的台面上密密麻麻摆满了酒瓶,不远处还有一对男女在沙发上缠吻。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李显看着舞池里的美女真起劲,散漫回着:“那可不,昨个儿楚二打人那样你没看见?我都多少年没见过他打人,还以为他真修身养性了。”
李显想起什么,又开口:“啧,别说余霆东,楚二他调了监控,昨天在场的但凡有一个对那小姑娘态度不好的,他都一一交待了,短时间是别想好过了。”
应侈瑾呼出一口烟雾,“也没必要吧,这种事情不是常发生,最后女方还不是能得好处,别说楚辞,你我也见得多了不是?”
李显收回视线,撇了眼旁边的应侈瑾:“余霆东让你来求情?”
应侈瑾被戳穿心事,讪讪笑了下,干巴着开口:“这不是跟他有点交情嘛,他家里人知道后就来求我了。”
“毕竟是长辈,我也不好推,就象征性的问问。”
在旁边一直闭着眼的沈钰言突然开口:“别问了,那不是一般姑娘。”
他没见到昨晚的场景也没看监控,不过听李显说了下,心里就有数。
应侈瑾听后在脑子里搜索一番,实在是没想起这是哪家的小姐,好奇开口问:“那姑娘什么身份啊?昨天看那样也不像是什么千金吧。”
李显调笑,慢慢开口:“那不是千金。”后面又补充说着:“那是楚二的命。”
沈钰言听了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么说一点也不夸张。”
应侈瑾听了果断放弃了求情,将烟摁灭,倒了杯酒给另外两人:“喝吧,刚才是我说错话了。”
李显两人都给面子喝了一口,也不去计较刚刚应侈瑾的那番话,就此揭过这回。
豫竹居里两人正吃着饭,桌上是刚送来的午餐,菜色都清淡,林呦每样都尝了点。
最后楚辞给林呦舀了小半碗汤,哄小孩似的哄着林呦:“喝完去,对伤口好的快。”
林呦看了看碗里猪蹄汤,与黄豆莲藕煲的,一点也不油腻,入口清爽。
可是为什么喝猪蹄汤对伤口好得快,吃哪补哪吗?
林呦愤愤不平,却又不敢出声,低着头把汤喝完了。
最后一不小心吃太多,躺在沙发上走不动。
“真棒。”楚辞收拾着饭后的餐桌,笑着转头对小姑娘说着。
有阳光洒进来,林呦坐在沙发上,看着楚辞笑着说对自己真棒,仅仅是因为自己喝完了汤。
心都是肉长的,她不理解,那为什么叶连红他们会差距这么大?
吃饱喝足后,两人坐在花园里懒懒的晒着太阳,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
楚辞虚阖着眼,像是睡着了。
林呦凑近数了数楚辞的睫毛,数到第二十根时,楚辞睁开了眼。
她连忙慌乱坐回去,假装在整理裙角。
楚辞看破不说破,轻挑眉淡淡问着:“不睡一会儿?”
林呦压下心中的慌乱,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说着:“不了,我得回去了,还有事。”
手指微微蜷起,楚辞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摇椅扶手,说着:“我送你。”
从昨晚到现在,小姑娘也该回去了。
楚辞站起身,低头看着林呦,清冷的眉目在暖阳下却依然不见柔和,疏离硬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