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力气大，很快就揉好了面团。
外婆接过面团，分成一小坨一小坨的，又利落的擀成面皮，林呦就在旁慢慢包了起来。
楚辞看的认真，想动手帮忙。林呦连忙阻止，“楚先生，你在旁边坐会吧吧，再麻烦你就不好了。”
楚辞听了，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头，“怎么，觉得我不会？”
“这也不像会呀……”林呦吃痛小声嘀咕。
外婆看着他俩动作直笑，“小楚，坐着吧，我跟小鹿就可以了。”
外婆开口，楚辞就作罢，在水池洗干净了手。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们，看到林呦袖子没挽上去，看着不太方便，想上前帮忙挽起。
“我帮你挽起袖子吧，方便些。”
林呦察觉到楚辞动作，连忙往旁一躲，“不要，就这样就好了楚先生。”
楚辞只好坐回去，“行吧。”
小姑娘倒是不愿意跟自己距离太近。
林呦眸色渐暗，怎么能让楚辞看见自己的不堪。
外婆见气氛明显僵硬，缓缓开口，“小鹿，回京城了，要多照顾好自己。”
“好，外婆我会常来看你的。”
“不用来，这么远，不要折腾了，有事我会跟你说的。”
……
楚辞听着两人对话，觉得温馨，让人羡慕。
外面出着太阳，阳光照射在地化着积雪，穿堂风吹过，带来一丝化雪的冷意。
楚辞眯了眯眼，温馨的对话像是有催眠的作用，他感到有点困。于是他侧头跟林呦他们打了个招呼，起身去了车里，打算眯一会。
李显几人在沈钰言的茶楼这聚着，说着楚辞。
李显随手给身旁的应侈瑾丢了根烟，自己咬着烟含糊不清开口：“哎，你说楚二这两天离开京城去哪里了，去玩也没叫上我们。”
对面沈钰言装模作样的戴了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看着斯文败类的，慢悠悠开口：“说不定见上次那个小姑娘去了，哪会有时间和我们厮混在一起。”
倒是一语成谶，说了个十成十。
应侈瑾向李显借了火，点燃烟深吸一口，才开口：“啧，楚辞这是老树开花了？”
李显听了，忙说是，“楚二那小子，藏着掖着不给我们见呢。”
“要是让楚二知道你在背后乱讲他，看他怎么收拾你。”沈钰言听了李显的话，不由得好笑。
“后天顾少巡那酒会你们去吗？”应侈瑾摁灭烟丝，端起茶盏抿了口，望着另外两人。
李显听了没犹豫就开口：“不去，顾少巡那小子看着就烦。”
沈钰言扶了扶镜框，挑眉道：“楚二不去，我也不去，怎么？侈瑾你去？”
应侈瑾放下茶盏苦笑：“没办法，我家老爷子逼着我去，我可不想去那什么酒会。”
“啧，去吧，可怜。”李显在旁说着风凉话。这种酒会最没意思，更何况还是顾少巡的酒会。
应侈瑾又喝了口茶，苦笑，“是呀，可怜。”表情苦涩。
应侈瑾心里清楚，他不比楚辞李显他们几个，家世在京城顶天，还是得去，不然下了顾少巡的脸，顾少巡多少会有刁难，自己还是得去。
不过很快李显说了其他话题，气氛又是融洽活跃，几人笑骂不停。
林呦跟外婆包着饺子，隔壁三婶来了，知道林呦要回京城了，连忙赶过来给林呦塞了压岁钱。
三婶满脸慈爱的看着林呦，“小鹿，这是给你的压岁钱，要好好生活。”她看着小姑娘长大，林呦的过往自己了解，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林呦不敢接，自己都二十了，怎么好意思收压岁钱。推拒不收，三婶态度也坚硬，把钱往桌上一放，佯装生气开口：“小鹿你不收我就要生气了，是显三婶给的少吗？”
“不是的三婶……”林呦努力解释。
直到外婆开了口：“收下吧小鹿。”
林呦这才接下，“三婶，中午喊上三叔她们一起来吃饺子吧，包了好多呢。”
“不用了，家里来了客人，中午在家里吃饭呢。”三婶摆摆手往自家院子走。
林呦看着桌上的喜庆的红包，暗暗做了决定，想着走之前偷偷塞给三婶小孩明辉好了。
楚辞是被林呦敲车窗叫醒的。
他睡的浅，林呦一“咚咚咚”敲着车窗，他便睁了眼。车窗从里面能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看不到里面。
他看见小姑娘凑近车窗，试图往里看，像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醒。一张白净的脸上不小心沾上了面粉，显得有几分滑稽。
他起了逗弄的心思，突然将车窗按下，自己往前凑，“看什么呢小姑娘。”
车窗突然下降，随即而来的是楚辞凑近的好看的脸，林呦被惊的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有点发红：“没……没看什么……吃饺子了楚先生！”
像是为了让人信服说的话都大声起来。
楚辞低低笑了，眼睛里像是有星河，闪着细碎的光，蛊惑人心。
林呦看的愣神，脸红的厉害。为了掩盖般林呦转身快步回了客厅。
“好。”楚辞关好车门，跟在林呦身后进了院子，步子闲散不慌不忙。
他看着前头的小姑娘一直低着头，像个小兔子。
冬风慢慢吹着，将他们呼吸交缠，那一刻犹如他们在风里接吻。
楚辞突然认真开口：“林呦。”
“啊？”林呦骤然被喊到，回头看向楚辞。
“脸上有面粉。”
林呦看着楚辞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脸颊，轻轻擦去什么东西。她能够清晰的看到楚辞的眼底透着笑，清冷的面孔透着温和。
那场景显得过于暧昧，可楚辞的手指很快离去，看不出任何轻挑的痕迹。
直到外婆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小鹿！喊小楚吃饺子了！”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好，来了。”说完就跑进了院子。
楚辞看着面前满满一大碗饺子，表情难以言喻。老人家都如此热情吗，可他真的吃不了这么多。
他常年饮食不规律，早已有了胃病，吃这么多下去，只怕会吐出来。可见老人一脸期待的笑着：“小楚，快尝尝，小鹿可爱吃我包的饺子了，不够再加！”自己又不想辜负外婆一片心意。
只好道“好的，谢谢外婆。”说完埋头努力的吃着。
吃到一半，林呦看出了楚辞脸上的勉强，以及捂着胃部的动作，不由得开口：“吃不下不用勉强的。”
楚辞抬头看着外婆望着自己，“吃得下，不碍事。”到最后吃完，他感觉胃部疼得厉害，背上出冷汗。
外婆端了一碗饺子过了隔壁，说给三婶一家尝尝。
楚辞见外婆出了门，实在忍不住，去了洗手池吐掉。疼，真的疼。
林呦看着楚辞泛白的脸色加上捂着胃部的动作，大概能猜到楚辞胃不太好，一下子吃这么多受不了。
“楚先生，不用勉强自己的，这样不好。”林呦皱了眉头，忍不住开口，思考几秒，还是拍了拍楚辞的背，顺气。
待楚辞坐好后，她去倒了杯温水给楚辞，里面加了点蜂蜜。
“喝了会舒服点。”递给楚辞，“你不吃完又不会怪你。”
楚辞接过，淡淡出声：“一番心意。”
林呦没再说话。
外婆回来，手里拿着几个橘子，说是三婶给的，她笑眯眯挑了个最大的给楚辞，又催促着林呦：“小鹿呀，你不是下午要走吗，快去收拾东西，不要误了小楚时间。”
“不碍事外婆，慢慢来。”楚辞把自己的橘子跟林呦换了下，小姑娘该是最好的。
林呦和外婆在房间里收拾着东西，“外婆，我不想回去……”
“唉，迟早是要回去的，跟他们多促进感情，外婆陪不了你一辈子的。”外婆重重叹气。
林呦心里明白，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也没以前好，心里感到难过，沉默不语，慢慢收拾着行李，透过房间的窗，能看到楚辞在院子里接着电话。
“嗯，晚点回。”
“不了，不用留我的饭……”是张伯打来的，张伯说，楚中行不好意思给楚辞打电话，便托张伯的口问。
楚辞鞋尖踢着块小石子，一下一下翻滚，语气随便的回复电话里的人，是楚中行问他什么时候回。
又说了几句，这才挂断。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林呦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楚辞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路程三个多小时左右，要是不堵车，倒是能在晚饭时分送小姑娘回到家，跟家里人吃饭。
楚辞不急，回不回老宅都没关系，他也不催林呦，就坐在椅子上耐心等。
林呦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来的时候自己也没带什么衣服，都是给外婆带的多，现在要走了，一个箱子都装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