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到了约定的时间,紫铃果然笑颜如初,牛不凡放下心来,却也不敢说话,生怕紫铃又想起昨天的事情。
等吃过早饭,邵万里让小厮牵出四匹马,四人骑了,沿路向西而去,紫铃、邵万里并辔在前,有说有笑,牛不凡跟在后面,想插嘴又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想并排,那土路又苦不甚宽,稍不留意只怕会连人带马摔到田里,试了两次终于认命了,好在石川骑得还要慢一些,落在最后,牛不凡自觉还不算太糟。
紫铃将自己听过的赤血帮故事一一和邵万里说了,才知道那些故事里很多情节实属虚构,两人大笑之余,紫铃忍不住叹道:“虽然现在知道是假的,可要是真的该多好。”
邵万里笑道:“世间事能有多少可以简单轻松就做好的?契丹大军如果像那些故事里说得那么不堪一击,燕云十六州又怎会还在他们手中?契丹不但高手众多,而且奸诈狡猾,诡计多端。旁人只知道赤血帮曾经数次击败过契丹人,又有几人知道,赤血帮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紫铃沉默了片刻,问道:“契丹人真的那么厉害吗?”
邵万里察觉紫铃的表情有些紧张,知道她想听什么,犹豫了一下,坦然道:“不瞒你,确实厉害。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他们也不是不可战胜的。你看,他们不是被我们赤血帮击败过七次么。”
紫铃松了一口气,想到一事,笑问:“你这个帮主,怎么谁都可以取笑你几句,这样如何能令出如山?我也见过一些领军人物,个个都是不苟言笑,有谁敢不听将令,就是一句拖出去斩了。”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邵万里笑道:“大家都是兄弟,平日里那么霸道做什么?你说的那个呀,也只是说书人说说罢了,杀鸡骇猴的法子当然有人用,可记住,杀的都是鸡,傻子才直接杀猴。”紫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平日里是兄弟,当真遇到事情,那自然不会那么随意。一旦要办正事,谁都知道该怎么做。”邵万里马鞭指向前方,回头说道:“诸位,过了前面那个村镇,再往前便是汝州了。我们先找个僻静的地方,和你们介绍一下情况。”牛不凡、石川点头应了。
四人找了一块空地,将马儿拴在树旁,找块草地坐了下来。
邵万里道:“昨日也和诸位提到了一些观音大盗的事情。苦主被抢后,自然也不甘心,便去找名门大派寻求公道,第一个找上的便是排帮。”
紫铃奇怪道:“为何不找少林派或是你们赤血帮?排帮虽然一直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但据说实力一般,只是因为创帮有百余年了,算是有些名气。”
邵万里好奇地看了看紫铃,笑道:“姑娘年纪不大,江湖中的事情倒是知道得不少。承蒙看得起,不过排帮无论人数还是控制范围都数倍于赤血帮,苦主第一个想到排帮也很正常。”环视了石川和牛不凡一眼,继续说道:“排帮派人追查,查了两个月毫无头绪,第二起案子便出现了。这次的苦主和华山派颇有渊源,舍近求远,特意请了华山派的高手帮忙。结果……”
“自然华山派也什么都没查到。”牛不凡插嘴道。
邵万里点点头:“正是。此时排帮和华山派还并不知晓彼此都在查这件案子,直到观音大盗抢了第三家。这一家的苦主本就是华山派外门的一系,主母又是排帮中重要人物的千金,因此事情一发生,很快便传到排帮和华山派的耳朵里,一听说被强卖了观音玉佩,排帮和华山派马上就联系上了,开始联合调查破案。”
“之后便是查到猪圈和青楼去了?”紫铃接口道。邵万里想起青楼故事,瞥了牛不凡一眼,忍住笑点头道:“是的。排帮、华山派能人不少,能查的线索都查到入木三分了,可依然一无所获。时间一长,便很难保密,渐渐观音大盗的事情便传开了,排帮帮主岳昙千和华山派掌门陈中梁大为震怒,亲自出马,结果两人还没来得及碰面,第四起案子便出现了。”
紫铃笑道:“哎呀,那不是等于给岳帮主和陈掌门一个下马威?”
邵万里摇摇头道:“多半就是巧合。不过若是真的给下马威,也是给排帮的,因为那处本就是排帮的产业。出了这事,岳帮主和陈掌门一见面,便一起去了少林派,邀请少林派一起参与追查。少林派便派木镜长老带人下山。”
“少林派架子真大。”牛不凡道:“排帮、华山派都是首脑人物出马,少林却只派了个长老,实在是缺了点礼数。”
邵万里笑道:“少林派自认是佛门,向来不太愿意干涉俗世。木镜长老乃是少林四大神僧之首,武功高明,人品也是极佳,虽非少林掌门,也不算轻慢了排帮和华山派。”
解释到这里,接着说道:“木镜长老和我乃是老相识,派人送信给我说明了情况,邀我入局,我自然不会推拒。这里面也有我一点点小小的私念,若是抓到观音大盗、起获赃款,我出了力,多少也能分到些银子,交到帮里也可以让帮里的兄弟多吃只鸡。”
紫铃想要说些什么,心里莫名一酸,便说不出来了,只听牛不凡道:“那第五次呢,之前你说过观音大盗已经犯过六次案了。”
邵万里点头道:“第五次倒是特别,前四次地点都不同,第五次却把第三次那家又抢了一遍。”
紫铃和牛不凡异口同声道:“又抢了一遍?”
“是的,同一个苦主被抢两次,也算是倒霉。”邵万里见石川一直静静地坐着不吭声,问道:“石川兄弟,你有什么问题吗?”
石川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观音大盗每次犯案,相隔多久?”
“你别打断原先的思路啊!”牛不凡抱怨道:“刚说到一个可疑的地方,怎么能扯开话题呢?”问邵万里道:“那第六次也是抢的重复地点?”
邵万里摇摇头:“观音大盗第六次抢劫的地点又是新的地点。”看着石川说道:“刚好可以回答你刚刚的问题。观音大盗前五次犯案,大多相隔三个月的时间,唯独第六次犯案,和第五次犯案只相隔一天,相距不过五十里。这两次却是连续作案。和之前几次一样,都是大白天作案,可惜依然抓不住他们。”
三人闻言,都惊疑不已,各自思忖。邵万里不再开口,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有那几匹马儿时不时发出些啃草的声音。
过了片刻,邵万里见紫铃和石川兀自在皱眉思考,唯有牛不凡又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便试探道:“牛公子似乎胸有成竹,莫不是已经找到了其中的关键?”
“真的?”紫铃好奇地看着牛不凡:“你想到了?”
见紫铃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牛不凡觉得身子骨都轻了三斤,心里把邵万里有眼力一事夸了又夸,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再狡猾的狐狸,也有自己的习惯。既然是连环案件,找到作案的相似点,便是关键。”
见众人都在点头,笑道:“根据邵帮主所言,观音大盗作案,有三个非常明显的共同点。其一,便是白天作案。寻常人做坏事,总是躲躲藏藏,生怕漏出形迹。这伙人却胆大包天,有恃无恐。我想这伙人恐怕背景深厚,眼线众多。”
紫铃摇头道:“中原武林有实力的门派,无非少林、赤血帮、华山派和排帮。什么背景还能在中原四鼎之上?”
牛不凡笑道:“紫铃妹妹说的是。我们现在只是在大胆假设,看看能否找到追查的方向。”
邵万里点点头道:“牛公子说得有理,请继续。”
“其二,便是每次作案相隔三个月左右,只有第五次和第六次时间间隔不对。能被抢到十万两银子以上的大户,自身实力定然不弱,观音大盗次次都能得手,除了自身实力强劲之外,侦查、准备的时间必不可少。”
石川点头道:“言之有理,第五次和第六次相隔时间只有一天,那是因为第五次的地方已经抢过一次了,观音大盗对里面的情况大体了解。”犹豫了一下,又道:“只怕抢过之后,依然留了眼线内应也不一定。”
“孺子可教也。”牛不凡心情甚好,继续说道:“其三便是那每次都出现的观音玉佩了。”
邵万里皱了皱眉头道:“这观音玉佩我当真看了不下上百遍,真看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问过玉器店的行家,说这玉的材质低劣,到处都有毫不稀奇,根本分不清产地。那雕工,也就是学徒三个月的水平,稍有经验,也不至于连脸上的几刀刻痕都歪歪斜斜的。”
牛不凡笑道:“也许和那猪圈、青……啊,那个一样,是他们故意留下的痕迹,想误导后面想追查的人呢?”
邵万里恍然大悟:“是了,这伙强盗故布疑阵,便是希望我们的时间、人力都浪费在那些错误的方向上。”
“邵帮主说的对。”牛不凡点头笑道。
“你说的三点虽然有理,但这样就能抓住观音大盗了吗?”紫铃捏了捏下巴:“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贼在哪里?”
牛不凡笑道:“再狡猾的狐狸,如何胜得了好猎手。以上我说的三点观音大盗的习惯,可有疏漏。”
见三人纷纷摇头,牛不凡得意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环视三人笑道:“里面却有一处地方,并不符合观音大盗的习惯。”
也不等回答,继续说道:“唯一的一处蹊跷,便是这第五、第六次作案时间和地点上。”
紫铃摊摊手道:“这我们也知道啊。又能怎样?”
牛不凡背着手,在草地上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道:“既然他们每次都能白天作案,每次都能留一个观音玉佩下来,又何必变动自己的作案节奏呢?”
“然后?”紫铃追问道。
“显然,第五次出手必有变故。”
“废话。”
牛不凡一点不恼,看着紫铃笑道:“如果没有变故,观音大盗必然会继续三个月左右做一次案,依然在白天,依然留下玉佩。然而他们不得不连做两案,这无疑增加了被发现的可能。我想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们非抢不可,他们缺钱!”
“诶?”紫铃点点头,拍了怕手道;“这么说,倒也合理。”
牛不凡笑容满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显然这伙贼人是忍不了三个月一次了。既然这次是连抢两处,那么下次多半还会连抢两处。”
邵万里也不禁点了点头,石川却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观音大盗下次很可能还会再抢一次先前抢过的地方?”
牛不凡哈哈笑了一声,朝石川点点头,却不答话。
“那伙贼人一共抢过五个地方,下次会抢哪里呢?”紫铃问道。
牛不凡摇摇头道:“目前的信息,也只能推测到这里了。既然四大帮派联手,人手不缺,分头埋伏便是。唯一令人担心的,无非是观音大盗会不会在四大帮派中安插眼线。若是对方有了提防,要想抓住他们就是痴心妄想了。”
邵万里皱眉道:“牛公子所言甚是,这也是为何我不让帮里其他人参加的原因。其他三位首脑也有类似的担忧,所以我们现在定期聚会交流情况,也都是四个首脑单独交谈,防止要紧的信息被观音大盗的眼线得知。”
“那此去汝州和木镜大师会面,就是定期的约会?”石川问道。
“正是。我们约定是两个月会面一次,叫唤彼此掌握的情况之后再约定下次会面的时间和地点。”
“那我们三个人去了又有什么用?”
“我加入都有半年多了,排帮和华山派追查这案子就更久了。这么多人查了这么久,却连突破口都没找到。上一次和另外三位首脑交流时,有价值的信息一条都没有,大家都有些泄气。我想或许我们的思路已经固化,已经在钻牛角尖,越努力越无用。俗话说三个臭……这个,集思广益,你们三位都是聪明人,又从未接触过观音大盗这个案子,想法可以天马行空不受约束,说不定能找到一团乱麻中的那个线索。”
见三人都点点头,邵万里笑道:“那我们启程吧。等会面结束,我会把知道的信息都告诉大家的。”
待到了汝州,还没到城门,便有个黑衣汉子迎了上来施礼:“邵帮主有礼。”
邵万里在马上欠了欠身,问道:“木镜长老和陈掌门到了吗?”
那黑衣汉子躬身道:“两位已经到了。”
邵万里笑道:“每次都是我最晚,真是丢脸。好在没有误了日子。”
那黑衣汉子笑了笑,从路旁牵过马:“不知邵帮主从那条道来,因此弊帮帮主命小的们在各条路边恭候。总算小人运气好,能遇到邵帮主。小人在前面引路。”
邵万里点点头,一行人朝城门口驰去,远远看见城门口排着一条长队。
邵万里不由得轻轻收了收缰绳:“啊哟,糟糕,看这架势,今天进城要晚了。”
“邵帮主不必担心。”那黑衣汉子笑道:“弊帮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耽误您的时间。”
话刚说完,离城门不过七八丈远了,几个守门的兵丁似乎瞧见这边有人骑马过来,开始移动步伐,似乎想要拦截。
“我们要硬闯吗?”紫铃问道。
邵万里笑着摇摇头,那黑衣汉子笑道:“姑娘莫要担心。”手一抖,亮出一面黄旗,金丝包边,中间绣一个红色的“排”字。
那几个兵丁远远看见,纷纷站到一侧,将城门口排队的百姓拦到一侧,让开一条通道。
五人纵马而过,走在最后的石川听见有人抱怨:“他们为什么就不用排队直接进去?”回头看时,正看见一个青年汉子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动手的兵丁正准备再加一脚,石川勒马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兵丁吓了一跳,抬眼看时,知道是和排帮的人一起来的,倒也不敢得罪。旁边早有老练的同僚,一个拉走打人的兵丁,一个将那挨打的青年汉子轰回队伍中,其他人都看着石川,一言不发。
石川原本以为少不了要打一架,倒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吼了一声,效果就这么好,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得哼了一声,拨转马头,向前赶去。跑出不过十余丈,便看见邵万里众人都已下马,站在路边看着自己这边,赶紧跑过去:“不好意思,久等了。”
紫铃笑道:“我们走得好好的,远远听见有人在吼,一回头少了个人。真是一不小心就丢人了。”
石川尴尬道:“我看见守城的兵丁在打人,所以……”
黑衣汉子笑道:“到底是赤血帮的好汉。不过正事要紧,这里离驻地已是不远,街上人多,骑马多有不便,请少侠下马,我们慢慢走过去,片刻就到。”
不一时,黑衣汉子便带众人来到一座寺庙前,让守在门口的同伴进去通报。紫铃如何待得住,四处张望。那庙看起来也不是很大,门槛却有一尺高。门匾上写着“法华寺”三个字,里面倒有一座高塔,隔着院墙也能看见,但古朴斑驳,想来香火也不会鼎盛。
正无聊间,听到有人大笑道:“邵大哥总算来了!”一个大胖子从庙门里跨出来,看见邵万里,先施了一礼,拖着邵万里的手便往里走:“老陈和木镜都已经到了,我在这里等得焦头烂额,还以为我那些手下又躲到哪里偷懒去了。”
邵万里笑道:“我倒是想偷懒,但还没到城门口便被你们帮里的弟兄给发现了。这不,一路护送到这里,想跑都跑不了。”那胖子笑得更加大声。
众人走进大院,树荫下站着一个青衣道士和一个和尚,看到邵万里来了,都施了一礼。紫铃随大流施了一礼,偷偷看去,那青衣道士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面貌清朗,下颔留须,一举一动甚是潇洒,旁边的和尚却是两道白眉,头顶九个戒疤,垂眉顺目。
紫铃心想:“这道士便是华山掌门陈中梁?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木镜和尚怎么又如此老?”
还没来得及问,邵万里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回头道:“你们先在厢房里等候片刻,我稍后回来。”
紫铃答应了一声,和石川、牛不凡走到厢房,早有人端上茶水点心。紫铃也没有心思碰,左右张望了一番,低声说道:“这些穿黑衣的人,都是排帮的吧。”
石川没来得及开口,牛不凡已然说道:“肯定是的,这庙里现在就三种人,和尚不用说,不是少林派的,就是庙里的。剩下的人不是道士就是穿黑衣的。带我们来的人自称是排帮的,那么道士肯定就是华山派的了,你看他们掌门也是道士。”
紫铃白了牛不凡一眼:“就三种人?怎么,我们就不是人了?”
牛不凡被噎了一口,尴尬地笑了笑:“我们都是自己人,自然不用特意分出去判断了。”
“那陈掌门怎么那么年轻?”紫铃皱眉问道:“华山派这些年好大的名头,我还以为陈掌门起码五六十岁了,怎么看起来比我爹年纪还小?”
石川道:“邵帮主也不过四十多岁吧。又不是谁年纪大本领就一定大。再说道家不是说有养身驻颜的法门?也许他年纪已经一大把了,只是驻颜有术。”
紫铃头摇得像拨浪鼓:“别信,别信。那是骗人的玩意,我有个姐妹是医术圣手,早就讲给我听过了。”
“她就算精通医术,也未必事事都懂。道家若是真有养身之术,肯定也不会轻易示人,旁人又怎么知道其中的奥妙?”
“那你见过活了几百年的人吗?”
“不是说彭祖活了八百年吗?”
“你亲眼见到了?”
两人慢慢较起真来了。
牛不凡想要劝和,却被紫铃反问了一句“你相信我说的还是相信他说的?”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加入到紫铃的阵营。
原本石川便处于下风,如今以一敌二,更是无力抵挡,几句话过后,索性闭嘴不言,抱着胳膊看天上的云彩。面对这样的摆烂之法,紫铃再能说也找不到下嘴的地方,只得坐到另一边生闷气,丝毫没有半点获胜的喜悦。
好在这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过了一会儿,首脑会议便结束了,邵万里告辞出来,招呼上三人一起离去。
走在汝州的街道上,牛不凡好奇地问:“邵帮主,这个……排帮怎么也没安排个晚宴什么的。我们晚上吃什么?”
“安排了,不过每次我都拒绝了。赤血帮从不吃拿卡要,吃饭永远是自己安排。你们想吃什么?”看了看紫铃,嘟着嘴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邵万里也不想自讨没趣,转头看看石川,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只有牛不凡神色如常,不由得分外好奇,低声问牛不凡:“他俩怎么了?一个时辰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牛不凡撇撇嘴:“吵架了呗。因为华山派陈掌门看着年轻,两人争论这世上有没有养生之术。”
邵万里忍不住笑:“这倒是件玄妙的事。那陈中梁年纪和我倒是相仿,看起来却是比我年轻得多。说不定真有什么养生之法。下次倒得想办法让他欠我个大人情,好换他这个方子。”
他这句话刻意说得响了点,紫铃和石川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来,都凑近了些。邵万里却又说了句其他的话:“说不定这次我们真的可以抓住观音大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