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卓进屋前对刚刚亲信低声嘱托了一句:“让人四周守着不要放人出去。”
素言嘲讽的看了一眼文卓,对着刚才的那人说道:“我要去泡茶了,你要不要也一起跟着?”说的哼了一声头都不回的往厨房走去。
屋内三人刚刚坐定,文卓就开口问道:“殿下,您怎么在这?”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不是应该在京城么?”
文卓看了一眼张徵安,撇了撇嘴,没有开口。
“喝茶了。”幸好素言这时进来打破了这尴尬。
吴雨泽笑了一下,并不在意文卓的隐瞒:“这是佟素言,曾经被我救下的孤女。”
“你一直都有随手救人的习惯?”一直不说话的张徵安忽然开口问道。
不过不等吴雨泽回答,佟素言就抢着回答:“对我叫救,对你叫捡。”素言声音清脆好听,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毒舌,让吴雨泽无奈的摇了摇头。
吴雨泽与文卓又互相说了些恭维的话,但是谁都不肯先一步交底。
“我们不妨开诚布公,这么谈下去也不是解决之道。”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徵安忽然出声。
文卓看了张徵安一会,提议道:“不如从你开始?”
张徵安冷笑了一声,但是并没有拒绝:“段亦与我同门,算是我的小师傅,他天资聪颖,得到玄机老人的真传,很早便下山入世,算起来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了,当年我与他年龄相当,算是最谈的来的,几个月前,我忽然接到他的来信,外加刻有当年约定好的危机符号的琴。他只托付我去竹林寻找雨泽然后到洛阳与他会和。”说着就看了一眼吴雨泽。
这与他和吴雨泽所言相当,吴雨泽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当我刚刚下山,就被各路人马追击,虽然躲过许多,却也受到了重创失忆,原本以为不可能完成他的嘱托,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被救,这也是命。后来的事情你们也就都知道了。”
文卓皱了一下眉头,似信非信的看着他,却也开口言道:“段亦本是军中军事,不得不说,他却是得到玄机老人真传,因为他却是多次抗敌成功,但是就在几个月前,一些重要的战报流出,造成了几次挫败,我请书归朝……”说着叹了一口气。
吴雨泽知道文卓一心征战疆场,因为这种事情不得不归朝,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
“我归朝之后依旧有公文丢失……”虽然文卓没有说下去,但是两个人已经猜到,他断定那人一定是段亦。
“不可能。”不等张徵安反驳,倒是吴雨泽激动的站起身来反驳道。
文卓表情有些惊讶,就在此刻,屋外又是一阵的喧哗。
“四皇子,您怎么来了?”
文卓和吴雨泽交换了一下眼神,吴雨泽似乎是点了一下头,文卓这才站起身来,过去开门,还不等文卓说话,三皇子冉清先开口说道:“文将军,父皇命咱俩一起查这起案子,你怎么一个人就出来查案了。”说着便进屋来了。
冉清与他名字并不相符,肥胖的身子身上还带着浓郁的脂粉香,眼睛略带浑浊,一看就不知道刚从哪个温柔乡出来。
“正好……”
文卓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冉清看到了吴雨泽,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一双小眼眯缝了一下:“呦,我说呢,原来是五弟在。”
吴雨泽这才站起身来,他抿着唇一会才叫了一声:“四哥。今日也晚了,要不白日我们再谈谈。素言,给四皇子和文将军安排一下住处吧。”
冉清一双眼睛不停的扫在佟素言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吴雨泽虽然厌恶,但是表面上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催促佟素言去安排。
等到冉清和文卓散去的时候,吴雨泽才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徵安。
“你没有必要知会我。”张徵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好像抱怨的话,他抿着唇,也不肯继续说下去。
吴雨泽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才好,只能呐呐的说道:“在密室睡吧。”
张徵安“嗯”了一声,也松了一口气,幸好吴雨泽没有继续下去,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了。但是等到他熄灯躺下,忽然感觉身旁多出一个人的时候,身子还是一僵硬。
“你……”张徵安轻咳了一声,“五皇子不用屈尊到这程度吧。”
吴雨泽声音听着不真切:“一共只有三间收拾好的屋子。”不知道为什么张徵安从吴雨泽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的委屈。
张徵安闭上了眼睛,也就不说话了。不一会就感觉到旁边有细微的呼吸声,而且靠近了不是一分,张徵安先是顿了一下,但是最终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挣扎。
很安静,但是张徵安却没有一分的睡意,当他听到冉清一声五弟的时候,吴雨泽的身份就已经被识破——当朝五皇。
当年五皇子的母妃最为得宠,而且母家又是名门望族,原本是想凭借着她的能力飞黄腾达,却不想惹祸上身被灭门,虽然朝野上下都知道这是一门冤案,却没人敢多说一句话,五皇子也随之流放。
也可能是因为上天报应先后多名皇子夭折,现如今只剩下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十三皇子在世,皇上再见五皇子到底是血浓于水,赦免其罪,这几年皇上的身体也差了很多,七皇子、十三皇子尚幼,二皇子党与四皇子党互相暗中使绊子,忽然出现的五皇子,再加上当年效忠五皇子母妃家族的势力,无非给已经错综复杂的朝野增加了一分新的格局。
“我一直在想,父皇重新启用我,到底是因为真的念亲情,还是只是因为想给我两个哥哥一个警示。”不知道什么时候吴雨泽又醒了过来,可能是察觉到张徵安没有睡着,轻声的说道。
张徵安没有回答,这毕竟是一个很私人的问题,他也无从得知,无法参透,不过:“无论因为什么,你现在都已经是被赦免了。”张徵安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的安慰道。
即使是光线很暗,张徵安还是看到吴雨泽笑了一下:“想听我讲讲我的故事么?”
“好。”一向对其他人并不感兴趣的张徵安很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