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小汾,司令部作战室,蓝天宇和黄皓两人站在作战沙盘边沉思。
“铃铃铃——”电话响了,黄皓拿起话筒:“喂!对,是司令部。什么!刚夺回的阵地又被鬼子夺回去了……伤亡了两个连……”
“是四十四军打来的吧?”蓝天宇走了过来。
“是,四十四军一六一师前沿阵地告急。”黄皓点了点头。
蓝天宇问:“东门大吉岭阵地又丢了?”
黄皓说:“小野把主力集结在洣水与茶水之间,对一六一师的防御阵地发起了猛烈进攻。胡峦团长,这条有名的四川蛮牛,偏来个虎穴掏心。让他的亲弟弟二连长胡军带头打头阵,硬是把日军东门大吉岭阵地拿下来了。鬼子见阵地丢了,立即投入两个中队,加上原先的人马,一起向大吉岭反扑。胡团长又命令一营长带领两个连去增援,双方打成胶着状态。鬼子的炮火太猛,胡连长英勇殉国了,一营长也支撑不住,不得不退回到原来的阵地。”
“部队损失重吗?”蓝天宇说。
“死了一百多,伤了八十多个……”黄皓说。
“妈拉个巴子的小日本,这么凶狠……”蓝天宇骂了一句,着急不安地在屋子里踱了起来,“你告诉胡团长,给我狠狠地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打得赢在茶陵过年,打不赢在茶陵肥田!”
黄皓没有立即答话,停了半晌才说:“司令,我有个想法……”
蓝天宇瞟了黄皓一眼说:“你小子,在我面前就不要玩什么花花肠子,有什么点子赶快说。”
“二十军调走了,我们只靠四十四军一个军要重新夺回茶陵城是不可能的……”黄皓一边说,一边指着沙盘,有条不紊地分析着,“不过,眼下小野联队的任务也不是守城,他们的目的是占我小汾机场,打通去酃县的通道。我们呢是把这些小鬼子拖住在茶陵城南边云阳山到洣水河一线,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最后歼灭他。可目前我军的兵力部署,过于分散,布防的区域太宽了,很难形成拳头。司令,我们是不是把阵地收缩一下,让一六二师和一五零师扼守住舲舫——连溪、马伏江——枣子园、界首一线,抽出一六一师作为机动兵力,形成拳头,打歼灭战。”
蓝天宇点了点头说:“这倒是个办法,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黄皓指着沙盘上一座小土岭说:“这个叫狗子岭的山头,位于我这一六二师米筛坪和连溪山阵地之间,我们先将一六一师埋伏在周边的树林里。让一六二师猛攻日军的狗子岭阵地,这是日军拱卫县城的前沿阵地,小野肯定派援兵来救,到时候,一六一师如猛虎下山,把日军的援兵全部吃掉。”
蓝天宇点了点头说:“嗯,今天中美联合特战队会来。你把王军长叫来,咱们一起商量!”。
“是,司令!”黄皓“啪”地向蓝天宇敬了一个礼。
几辆插着美国国旗的军车开了过来。车一停,陆溥带着一队中美联合特战队的士兵跳了下来。
“报告!中美联合特战部队中校组长前来报到!”陆溥走进司令部。
“哦……是你……”蓝天宇赶紧站了起来。
“是我,舅舅。”陆溥笑了。
“我知道你投笔从戎了,去了滇缅战场,总部说从那里的中美联合特战队调一个小组给我,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呀……”蓝天宇走了过来,拍了拍陆溥的肩膀说,“和舅舅说说,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陆溥在湘西绥源惩治凶顽,名震四方,很快引起了军方的重视。一天在国防部任职的少将袁明来到湘西的芷江机场视察,顺道看望了陆溥这位模范县长。当他了解到陆溥是在原始森林中长大,有过十几年的“野人”经历时,便想到了缅甸的丛林,觉得这个人好好培养,很有可能成为丛林战的高手,让他窝在绥源做县长,有点大材小用。问他愿不愿意去带兵打仗,陆溥说愿意。不久,机会真的来了。缅甸的时局越来越紧张,国民政府组织驻缅军事代表团,同英国当局协调共同防御缅甸。袁明被派到缅甸进行联络,点名要陆溥当他的助手。就这样,陆溥投笔从戎,成了最早进入缅甸作战的第一批知识青年。当时,在缅甸刚成立了一支200多人的华侨志愿抗日别动队。陆溥经常与这些队员们混在一起,结果练就了一手百步穿杨的好枪法。英国在缅甸经营了几百年,他们对中国军进入缅甸不是很热情,袁明只好带着他的协调小组扫兴而归。临走时,把陆溥留下担任华侨抗日志愿别动队的队长,授少校军衔,为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布下第一枚棋子。陆溥到任后,带领队员们进行野外生存、丛林作战训练。日军55师团越过泰缅边境,向英国军队发动进攻。陆溥率领华侨抗日志愿别动队埋伏在缅甸边境的密林中,打响了缅甸抗日战场的第一枪。紧接着,中国远征军开始进军缅甸,陆溥接到命令,要他带领的华侨抗日志愿别动队巧妙接敌,为远征军提供准确的情报。远征军打了皮尤河、同古几个大胜仗,可英军一触即溃,一退再退,中英联军失去了围歼日军的大好机会。别动队不得不跟着英军撤退,结果和英军一起被鬼子包围在仁安羌。远征军司令部立即电令离仁安羌最近的新38师前去解围。新38师发起突然进攻,冲锋号四起,枪声大作。由于攻势很猛,日军摸不着中国军队的虚实。他们根本搞不清前来解围的中国军队有多少人,是一个师,还是一个军。此时城里的英军如果主动出击,从城里往外打的话,可以一举击溃日军。可是他们还是傻瓜一样待着,他们害怕中国军队拿不下仁安羌,自己一出击,激怒了日军,会惹来血腥杀戮。在这关键时刻,陆溥带领别动队悄悄地摸到日军的阵地后背,一阵猛打,瞬息间就撕开了一道口子,与新38师合兵一处,击溃了日军。然而由于英军的一再溃败,精心组织的会战一个个胎死腹中,日军长驱直入,把远征军分割成几大块。第一次入缅作战宣告失败,统帅部命令各部相机撤回国内,结果几万将士葬身于荒无人烟的野人山。陆溥随新38师撤往印度。在蓝姆伽集训营,陆溥的特殊经历引起了史迪威将军的注意,他成了野外生存训练的唯一中国教练。训练结束后,陆溥晋升为特务营中校营长。陆溥带这个营纵深穿插,结果陷入日军的重重包围之中。日军封锁了水源,陆溥命令战士们砍竹节取水,早晨则收取芭蕉叶上的露水,捉了青蛇和老鼠生吃。就这样,特务营凭着在集训营中练就生存本领,在断粮缺水的艰苦环境下苦苦支撑了四十多天,拖住了10倍于己的敌人,让大部队来了个反包围,全歼了日军。后来,史迪威精心策划“眼睛王蛇”行动,派出4支中美联合突击队偷袭密支那机场。其他3个小队都失败了,唯有陆溥带领的小队取得了成功。完成任务后,他带领自己的小组飞回国内休整,就是在这个时候才接到命令回到茶陵的。
第二天司令部召开军事会议,各师的师长参谋长和团长们都来了,中美联合空军驻小汾机场的飞行中队约翰上尉也来了。
会上,黄皓一宣布在狗子岭集歼鬼子主力的作战方案,大家就兴奋不已。尤其是六十一师的胡峦团长,与鬼子硬碰硬,碰了几回,憋了一肚子气,早就想找个机会,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蓝天宇站了起来说:“各位,现在是八月,正是茶陵收获稻谷时节,田野里到处金灿灿的谷子。望着这些谷子,鬼子眼馋了,他们不再向老百姓‘以盐换粮’了,而是直接到稻田里去抢。为了保护好老百姓的粮食,我决定尽快发动狗子岭战役,只有把小鬼子打痛,他们才会缩在据点里,不敢出来。下面由黄皓宣布作战命令。”
黄皓拿着教鞭,指着墙壁上的军用地图,开始调兵遣将。
陆溥见这次行动没他们特别行动小组,站起来主动请战:“这是我们中美联合特战队国第一次回国参战,又是在家乡作战,请司令要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
蓝天宇说:“好钢要放在刀刃上,你们刚到,先休息一下。放心吧,仗有你们打!”
八月初的一天,经过了一番紧张的筹备,狗仔岭战斗首先在西线马伏江枣子园方向打响了。一五零师在师长赵曙光的率领下,向正面官铺头铺的敌人发起猛烈的进攻,夺回了一大片阵地。鬼子连忙组织了敢死队,进行反冲锋,同时打电话要求城里的小野增援。战斗打得很激烈,四四八团团长谢伯峦亲自带着一个营冲入日军阵地。营长曹公明,头部中弹,还在指挥战斗。第八连长谭义在与鬼子反复争夺时,带领一个排,绕到了敌人阵地后面,成功地炸毁了日军的炮兵阵地,却被鬼子堵在撤退的山沟里,全部壮烈殉国。
此次战斗由黄皓全权指挥,战斗打响前一天,他就随指挥所悄悄运动到米筛坪左翼的陈家湾。一六一师四八一团当天晚上趁黑摸到鬼子在狗子岭一线的外围据点旁边,对其实施严密封锁,其他部队埋伏在马江河边的山林里。
上午十点,扼守在洣水河东部的日军第二大队和骑兵中队接到小野的命令,迅速集结,渡过洣水河,穿过小车,横跨三塘垅,爬上了狗子岭,企图从狗子岭插过去,截断我一五零师的退路,围而歼之。
“铃铃铃——”指挥所里的电话铃响,黄皓放下望远镜,拿起了话筒。
“日军一个大队,一个骑兵中队,一千多人全部进入我军的预设阵地。”前方观察哨打来电话。
“冷静,在炮响之前,千万不要开枪,以免打草惊蛇!”黄皓对着话筒说。
“是!”话筒中传出来的声音。
黄皓放下话筒,掏出怀表看了看,又拿起望远镜瞅了瞅,确认鬼子全部进入了伏击圈,才拿起另一部电话。
“目标!狗子岭,给我狠狠地打!”
一声令下,万炮齐发,狗子岭一片火海。一六二师和一六一师分别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将狗子岭团团围住。一时间,枪声,炮声,战马受惊的嘶叫声,响成一片。
鬼子做梦也没想到,中国军敢“大岁头上动土”,在这里埋伏了一支重兵,想一口吃掉他们一千多人。一面与城里的小野联队长和头铺官铺的鬼子取得联系,一面组织反扑,利用骑兵的优势,抢占了几个高地,等待外援,意图把四十四军主力吸引在狗子岭,让城里和头铺官铺的鬼子一起来个反包围,一次性解决茶陵的战斗,好南下酃县。
战斗打成了一锅粥,一个小时后,城里的鬼子也赶了过来,和狗子岭外围据点的鬼子合兵一处,把胡峦的四四八团冲作几段。小汾飞机场的飞行中队在约翰上尉的带领下,也参加了战斗,但敌我交织在一起,根本就发挥不了作用。
黄皓连忙下令各部队,用白布摆成箭头作空军扫射扔炸弹的指示标。一时间,又找不到白布,一些机灵的士兵就脱掉身上的白衬衫,撕成布条,摆成指示标。果然,飞机朝日军阵地一梭子扫过去,又一阵猛炸,刚攻上来的鬼子兵,潮水般地退了回去。
“嗬——嗬——嗬——”阵地上一片欢呼。
日军退了回去,进行了一下短时间的调整,马上又扑了过来。
战斗越打越激烈,处在重兵包围之中的四八一团团长胡峦,子弹打完了,和鬼子拚起了刺刀。他身边有些战士步枪上没有刺刀,就用枪托,用老百姓家里的“禾担”与小鬼子硬拚。这个胡峦,就是一条四川蛮牛,打起仗来根本不要命,打到这份上了,反正也是个死,带了十几战士,掉转头反而朝鬼子的据点里冲,想冲进出抢点子弹。鬼子根本没料想,他会来这一手,据点给他拿下了,可就在带领战士们撤回来的路上,遭遇了鬼子的骑兵,肩膀上挨了一刀,被鬼子骑兵掳走了。这个蛮牛岂能做鬼子的俘虏,当即拉响了腰间的手雷,与鬼子同归于尽……
“妈拉个巴子的……”蓝天宇大声地骂着,“怎么打成这个样子!黄皓,你带着预备队冲上去,赶快把四八一团救出来!要不,我们真的就都要在茶陵肥田了!”
“是!”黄皓赶紧领命而去。
黄皓带领预备队从西边绕过去,与西边阵地上的一六一师取得联系,一齐杀入狗子岭。这时天色已晚,双方都杀得筋疲力尽。小野见自己的阵地已巩固了,要一口吃掉阵地上的四十四军却没那么容易,下令撤回县城。
这一仗,双方都损失惨重,日军打死炸死了几十匹东洋马,丢下了三百多具尸体。四十四军牺牲了一位团长,一位营长,两位连长,三四百壮士。原来计划好好的一场歼灭战,打成了遭遇战。
黄皓赤着膀子缚了荆条跪在蓝天宇说:“司令,你毙了我吧!”
蓝天宇赶紧将黄皓扶了起来说:“这不是你的错,狗子岭离县城太近了!这场仗打到这份上就已经不错了……”
王泽峻跑了进来,说:“司令,让黄参谋跟我回四十四军吧。”
蓝天宇问:“去一六一师吗?”
王泽峻说:“是的,四八一团胡峦这条蛮牛腾位子了……”
黄皓犹豫了一下,说:“我恐怕不能胜任?”
王泽峻瞪了黄皓一眼,说:“你不能胜任,谁能胜任?少给我来这一套,给你一个师,你都带得了……是不是想我这位子……”
“去吧。”蓝天宇说。
“哎。”黄皓点了点头。
“在四八一团好好干!等打完了这一仗,我再为你争取军衔!”蓝天宇说。
“谢谢司令。”黄皓向蓝天宇请了个军礼。
狗子岭大战后,四十四军的布防作了一下调整。一六一师驻防在八角寨——洮水——舲舫——连溪山一线,师部设在舲舫的河坞村;一五零师驻防在马伏江——枣子园——界首一线,师部设在马伏江、浣溪、界首的交界处月岭下。
黄皓带着四八一团驻防在连溪山,这一带是茶陵的重点产粮区,离县城不远,鬼子经常出城来抢粮。黄皓想找个机会,敲掉鬼子的抢粮队。他亲自带了几个战士,化装成当地农民,在附近侦察,选择在头铺、二铺之间作为伏击点。
这天天刚蒙蒙亮,黄皓就带着一个营的弟兄悄悄地埋伏在山上的树林里。上午九点多钟,一队鬼子押着一群老百姓,赶着马车,浩浩荡荡地从城里方向走来。黄皓有意放过老百姓,等后面的小鬼子,一进入伏击圈,“啪”地一枪,当场就把领头的小鬼子击毙在公路上。埋伏在四周的弟兄们,一齐开火,打得鬼子缩作一团,抓来的老百姓,一个个早跑了。
“弟兄们,为咱们胡团长报仇!冲呀!”黄皓挥舞着手枪,跳出树林,往公路上冲去。
“冲呀!杀呀!”
“为胡团长报仇!为死难的乡亲们报仇!”
战士们一个个如猛虎下山,端起刺刀,往公路上冲去,把鬼子团团围着。
藤原彰待在公路边的据点里,听到枪响,就带着部下前去增援,结果被负责打援的另外一个营挡了回来。藤原彰头部中了一枪,被士兵们送进了县城的野战医院。黄德君来到野战医院看望藤原彰。藤原彰很苦闷,言谈中不时地流露出厌战的情绪。
“黄桑,你觉得大日本帝国能打赢这场战场吗……”藤原彰摇了摇头,痛苦地说,“在欧洲战场,意大利早已投降,苏军步步紧逼,盟军诺曼底成功登陆后,长驱直入攻占了巴黎……太平洋战场的吉尔伯特群岛、马绍尔群岛早就丢失,日本海军联合舰队最大的基地——特鲁克岛,也因美国空军的轰炸而废弃了……什么狗屁‘一号作战’,这完全是总部的参谋们坐在舒适的作战室里,凭空臆想出来的……他们如果亲自到一线视察一下的话,就不会制订出这么个狗屁计划来……打通大陆交通线、打倒中国的国民政府、消灭美国空军基地,为了这我们第二十七师团在湖南省中部的烂泥里滚爬了一个月,现在又在茶陵苦战……可后勤补给断了,每天靠征发老百姓的物资来维系,士兵们一个个全得了‘战争营养失调症’,就拿我们中队来说吧,病死的比战死的还要多……我自己这条小命迟早会断送在这里,不被中国人打死,病都要病死……”
“不会吧……大日本帝国一定能胜利……”黄德君说。
“胜利个屁!美军快打到冲绳了,大本营正在组建‘本土决战师团’,准备本土决战……这个时候,我们还待在这个小县城,还有什么意义……”藤原彰越说越激动,情绪已经完全失控。
黄德君低着头,陷入了深思。日军穷途末路,正在抽调兵力准备本土作战,这可是个重大价值的战略情报,得想个办法送出去。
鬼子的抢粮队在连溪山全军覆灭,小野连忙纠集城里城外的兵马,准备到连溪山进行报复。
黄皓得到准确情报后,拟好了一套还击计划,亲自跑到司令部向蓝天宇汇报。
“你这次伏击打得好!战区表扬了咱们,说要给你记大功,发勋章!”蓝天宇见黄皓来了,很兴奋,久久地抓住他的手不放。
“小野这次是打痛了,他马上就会报复。”黄皓说。
蓝天宇问:“怎么样,连溪山是关键性的阵地,过了连溪山就能直达土桥,小汾机场和军部就受到了威胁。”
黄皓说:“请司令放心,连溪山阵地稳如泰山!”
蓝天宇说:“为了阵地万无一失,我把军属炮兵营调给你,另外在一六二师调一个加强连支援你们四八一团。”
“好,谢谢军座。”黄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我此次来司令部,还有一个请求。请把陆溥的中美特别行动小组借调我们团,用几天。”
“哦……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我想还在狗子岭打一次伏击。”
“还在狗子岭打……”蓝天宇睁着迷惑的双眼,望着黄皓。
“对,还在狗子岭!那里跌倒,就在那爬起来!”黄皓肯定地点了点头。“上次,我们那次伏击之所以没打好,打成遭遇战,关键是我们低估了鬼子。狗子岭离城里太近,在这里打伏击,很难把他们一口吃掉,城里的鬼子说话间就到了,我们的空军没发挥作用,轰炸扫射找不着目标……”
“你说的这些,很有道理。”
“所以,我们不能来硬的,只能智取,一口吃不掉,就多吃几口……我们这次,不求全歼,只要重创,消灭鬼子的有生力量……”
蓝天宇笑了,兴奋地说:“我明白了,你是想组织一场地空协同作战,让陆溥的特种小分队,指挥空军和炮兵,突袭路过此地的鬼子,大量杀伤后,围而歼之。”
黄皓说:“是。”
蓝天宇说:“好,这个请求,我批准,就把陆溥的那个组借你用几天。”
“谢谢司令!”黄皓走出司令部,翻身上马,回到团部。
第二天清早,小野纠集两千多鬼子兵,从县城出发,穿过下洲小车,向连溪山四八一团阵地扑来。骑兵大队骑着高大的东洋马,耀武扬威地走在前面,小钢炮和大队鬼子兵,举着膏药旗走在后面。
早有侦察人员给埋伏在狗子岭的黄皓报了讯。黄皓让四八一团担任掩护,命令陆溥的联合特战小组,在大路两边埋上地雷,另外在一些杂草丛生的山洼和树林里悄悄地挂上挂雷。然后,在事先挖好的洞穴里藏了起来。
不一会,鬼子上来了,先是踩响路边的地雷,紧接着炮兵营的炮弹,暴风骤雨般地袭来。鬼子的东洋马炸了群,到处狂奔乱跑,骑兵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它们归拢,赶到树林子荒草沟里,结果又被树草上的挂雷炸翻。
就在这时候,盟军空军的飞机出现了,十二架,分成四组,推磨般地在狗子岭上空,转来转去……转一圈,打一梭子,跑了;后面的飞机,也照葫芦画瓢,转一圈,打一梭子,就跑。尽管飞机不多,但由于阵地太小,十几架飞机,老是在天上转悠,倒好像有几十架,几百架。那些战马受了惊,尽往人多的地方跑,飞机上一梭子打过来,立即倒下一大片。有些战马经验丰富,蹲在草丛中树枝下一动不动,黄皓命令狙击手,专打这些马,而且不打死,只打伤它们,让它们受惊,乱跑,冲撞出其他马匹。
陆溥手持步话机亲自与天空中的约翰中尉对话,引导飞机对准马群和鬼子兵多的地方扫射,扔炸弹。
一排排鬼子兵倒下了,一匹匹东洋马被炸翻在地,肚子开了个大窟窿,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招来了一大群绿头苍蝇,又一颗炮弹飞来,“轰——”连苍蝇都炸飞了。
总攻的号角吹响了,埋伏在周围山头树林的战士,一个个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一齐冲了上去。鬼子支撑不住,杀开一条血路,往小车方向突围。
黄皓从藏身的茅洞里钻了出来,带领战士们一直往前追,一直追到下洲。城里接应的鬼子赶来,在狮子桥云盘岭架起了大炮,截断了四八一团追击的道路。黄皓连忙下令,立即撤退,用最短的时间打扫完狗子岭战场,迅速退守到连溪山阵地……
这一仗大获全胜,打死炸死日军东洋马两百多匹,炸死炸伤鬼子兵三百多人,还俘虏了鬼子的一位军曹和十几个士兵,而四八一团只有几个士兵受了点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