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间有些懵，虽说我的确修炼速度比常人要快了不少，但是的确没有想过自己有什么大气运，只不过是恰好有天赋，恰好有一个能指引我的爷爷，恰好一切都赶上了而已。
我挠挠头，被爷爷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爷爷……不至于那么夸张吧……大气运什么的。”
“我没有骗你。”爷爷摇了摇头：“虽然随着我养你的时间越长，就越无法辨别你的气运，但是感觉总不会错的——你知道的，如果风水师和谁关系过于密切，就没法再看清他的气运。”
“但是人的气运很多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定下来了，如果本人没有做一些损害气运的事情，加上没有被谁借了或者抢了气运，那么他这一辈子的气运都不会出现太大的波动。”
“你从小就跟我一起呆在山上，根本没有机会做什么坏事，你也不是那样的孩子，而下山后，我想你也可以说是问心无愧，因而根本无需担心你的气运会走低或者如何，爷爷不会骗你。”
爷爷提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因此赶忙问道：“爷爷，我之前见到的那个楚介衣……”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这家伙给我的感觉是已经欧得不像话了，但是他生下来就没有父母，和姐姐相依为命，而姐姐还被糟蹋了，甚至后来还为了就他，和刘锦约定好选择自杀。
这样的人，又该怎么评价呢？是说该说他的气运好得离谱，还是说他的气运差得让人心疼呢？
“哦，你说那个小孩儿啊。”爷爷把喝完了的饮料放回了桌子上，从虚空中捞出一个墨镜来带上，看起来倒是挺潮的，他说：“你进了幻阵后我差不多一直是跟着的，自然也见到了他。”
“此人，命宫很好，命局一般，雍州在乾，左笑靥下方——天门色青，多疾苦，兄弟势弱。”
爷爷瞥了我一眼：“不至于吧？你才出山半年多，这些东西就都被你吃进肚子里当化肥了？”
我呆了一下，连忙反驳道：“当然不是，”说罢讪讪地笑了笑：“这些我怎么会忘呢……”
只是当时在幻阵之中，我对于一个人的面向命格或者气运的判断能力都被大大削弱了。
同时，在我出山之前，爷爷就嘱咐过我，不要随便通过看面相和看气运来给一个人盖章定论。
而且实际上作为一个风水师，随意堪破别人的气运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毕竟虽然你不说别人不会知道这件事，但是随便说出来还是相当于窥伺对方的隐私，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所以当我的眼睛扫过一个人的时候，一般只会浮于表面地看看他自己以及家人的身体状况，如果要进一步社交，才会再去卜一下他的一些身世过往，但也不会去卜算太多。
而楚介衣这个人，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在幻阵之中，没能第一时间在心里做出一个判断，而在现实生活中见到他的时候，又是出了那么糟糕的事情，根本没时间思考那些。
不过爷爷这么说，那也有一定的道理，虽然命宫是天生的很难改，但是命局是可以改变的。
就像楚介衣和楚介雯被刘家带走，楚介雯又因为长得好看吸引了刘锦的注意，实际上一点小小的改动就可能避免这场惨案，但是现在说这些那都是事后诸葛了，发生便是发生了。
但是这同样也证明，如果从现在开始，楚介衣走上了一条与“留在刘家当刘家的打手”截然不同的路，很有可能完全改掉他那个比较糟糕的命局，不过这一切现在还没有定数。
我正在沉思之中，突然听到了爷爷的咳嗽声，转头一看，发现他正在那里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你个混小子，我在给你讲你的身世呢，你怎么总是岔开话题？还想不想继续听了？”
本来不是您岔开的话题嘛……我心中吐槽着，却不敢跟爷爷说，只得敷衍地道了个歉。
好在爷爷压根就没有要跟我纠结这个的意思，只是想把话题拉回原来的轨道之上。
“总之，我当时就把你给带回来了，那几个张君天的仇家，我废了他们的修为。”
“本来我是想直接杀了他们的，但是一方面法治社会了随便杀人不好，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们死了，又有谁来告知你被我带走了这件事呢？想到这点，我就把他们放回去了。”
“我本来寻思，先把你养着，等张君天过来感谢我的时候，咳，我借机以救命恩人的名义要求当你的师父，毕竟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肯定非常适合当我的继承人。”
爷爷说到这里，大腿一拍：“谁能想到张君天那家伙压根儿就没有找过我？可气死我了！”
“可不是爷爷我拦着你不让你和亲人团聚啊，你那爹压根儿就没有找过你，当时我可是特意告诉了那几个把你带走的人，说了我叫姜昊天，我把你带走了，就为了给他留个信儿。”
爷爷说着，眼睛时不时地向我瞟去，可能看我的神色没有波动，顿时感到无趣，叹了口气。
“你怎么也不怒火中烧和我一样表示一下对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爹的不满呢？”
我哭笑不得：“爷爷，如果张君天对我真的不好，也真的不在意我的存在，您肯定在刚见到我的时候就叨叨一通告诉我千万不要认祖归宗，哪至于跟我弯弯绕绕说这么多呀。”
爷爷翻了个白眼，没有吱声，我却知道我大概是猜对了。
“就你小子心眼儿多，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爷爷的双脚从躺椅移到了地上，坐得笔直看着我，但是墨镜挡住了他的神色，我看不分明。
“不过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原来张君天不是不想去找你，而是他的敌人压根儿就没有告诉他，你是被我带走的。”
“这是我成为了神灵之后，才发现的事情。”爷爷沉声说着，头微微低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