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秋挂了电话,紧紧握着手机,明明已经入秋,手心却湛着汗。
苏立递过来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巾,她接过来擦了擦眼角的泪。
好没志气,竟然被他气到飚泪,擦好眼泪,她重重地吁出一口气,看上去又是斗志满满。
她转身错过苏立朝着车子走去,“哥,送我回店里。”
苏立转身回到车上,启动车子离开,开车他还不忘记开导苏浅秋。
“和季瑾年这样的人周旋,得长九颗脑袋,好好策划策划,不能让他毁了你的一生,知道吗,像他这样的男人,就是一把双刃剑,就看使剑的人的技术怎么样了,你使得好,他就为你所用,你使得不好控制不了,那反而伤的就是你的自己,所以你要想清楚,你到底是喜欢不喜欢他,这一份喜欢能不能足够支撑到你能控制住他的那一天。”
苏浅秋听到他的一番话,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她想说,她没有信心,她直接败在了她自己手上,并不是他有多么多么的利害,是她自己要命的朝着他制造的旋涡里陷,还沉溺在其中不想挣扎。
苏立说了半天,她都没有给过回应,苏立偏过脸来瞅了她一眼问:“你在想什么?有没有听到哥哥说的话。”
苏浅秋无力的靠进椅靠里望着窗外说:“你这宏观理论很好,有没有具体的执行方案拿出来?”
“那就看你是想过什么样的人生了,你愿意花一辈子感化他,还是愿意马上结束这一层关系做回你自己,你得好好琢磨琢磨。”
“好。”苏浅秋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那你别说话保持呼吸就行,我想静静。”
苏立一句话被她给堵在嗓子眼,看她确实不想再说话的样子,他只得保持安静让她自己想。
送她回到店里,确认她是真的没有那样悲伤到无法控制他才离开。
苏浅秋把自己扎进办公室,窝在转椅里望着窗外,视线余光捕捉到书桌上的那一盒棒棒糖,抽出一根拆开塞进嘴里。
嗦一嗦,舔一舔,再转一转,“吧唧~”一声拔出来,再舔舔唇,酸酸甜甜的。
除了爱情,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为什么要被他打垮美好的心情?
这想法一闪现在脑袋里,她瞬间满血复活,将棒棒糖塞进嘴里抄起包包走出办公室。
....
季氏大厦顶楼,一间独立的日式茶房,季瑾年盘着腿席地而坐,在他面前摆放着一只名贵的木制方桌,上面放着围棋。
在他对面,闻中天和他一样盘腿坐着,视线盯着那黑白交错的棋盘,神情认真。
在另一边,一只香炉里燃着上好的香料,泛着极淡的香气。
呆在这里,灵魂仿佛被荡涤了一般,悟透人生真谛一样的静谥。
苏浅秋被李秘书带进这里,为这一副静谥的对弈图添了一点睛之笔。
她的视线凝在那个安静的美男子身上,窗外的微光扫在那个男人的侧脸上,描绘出立体的线条,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下颌线条让人忍不住神往。
他的美就像毒蝎一样,冷不丁的就给人叮一口,毒深入骨髓。
他像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一样,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枚黑子,悠然自得的落子。
好!
她有的是耐心等他安静的下完这一局。
可是某人却没有耐心等,闻中天看到她进来,好奇心就被她勾起,可看到这两人遥遥相隔,谁也没有要先说话的样子,他似乎成了多余的一份子。
抬脸和苏浅秋笑着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苏浅秋同样回了他一个明媚的笑容,依旧没有打破这一份宁静。
闻中天抬眼望向对面的季瑾年问:“这一局我看就不用下了吧,反正平局的可能性最大,看样子苏医生来找你有事,我就识点趣,先离开。”
“嗯。”季瑾年点了一下头,闻中天就起身整理衣服,在另一边的衣柜里取出外套装上,整理整齐,这才转身。
路过苏浅秋身边时,苏浅秋朝他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闻总,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闻中天笑着说道:“苏医生还是那样美,美女就是有天大的错,也可以被原谅。”
苏浅秋咧开嘴露出一小截牙齿呵呵笑了,“闻总说话还是那么的讨女人喜欢。”至少比季瑾年说话好听多了,知道怎么样哄女孩子开心。
闻中天回头望了季瑾年一眼,再回过脸来时冲苏浅秋挑起一只眉温柔地说:“那怎么没能讨到苏医生喜欢?”
苏浅秋直直地与他对视,挑眉笑道:“那还不是因为闻总没讨吗。”
闻中天心里微微一惊,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说话真是滴水穿石,她这巧妙的回答,客观来讲,完美的回答了他的话,可又隐含多层意思,就看听话人怎么去理解了。
可以理解为她暗示他可以卑微的讨一讨,可要是以他的观点来看,他更是觉得她的意思是在说,她不喜欢他。
“得,我要是插一队,某人要不高兴了,我还是趁早走。”
“那闻总再见。”
苏浅秋朝他笑着挥挥手,全程她的情绪掩饰得极好,如果不是季瑾年知道她的怒火正盛,真是要被她这假象给迷惑了。
他以为她真如天边的云一样,淡薄、优雅,可惜事实就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艹他大爷!
这话怎么可能是她嘴里冒出来的!此时怎么看怎么不像。
等闻中天走出茶房,苏浅秋朝着那榻榻米走去站到季瑾年身边。
她站着,他坐着,她和他竟然一般高。
他随手指了指对面说:“来,下一局。”
她没有掐死他就不错了,她还有心思陪他下棋?
苏浅秋斜睥了棋盘一眼,冷漠地说道:“我不会。”
季瑾年偏过脸来,视线在她气嘟嘟的小脸上停留。
这个女人大学时,可是在学校社团举办的围棋大赛上拿过奖,她说她不会?
是不想下吧。
回过脸时,他淡淡地说:“只赢我一局,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赢我两局,两个,三局...”
话音还没落,身边飘着淡淡迪奥毒药香水味道的轻风划过,苏浅秋一溜烟跪坐在闻中天之前坐着的位置,视线在棋盘上。
“来呀,谁怕谁呀,谁反悔谁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