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泽安慰我,也许他们给我的剂量不大,并且时间不长,只要我意志力坚强,一定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戒断。
我开始觉得很恐慌,在秦月泽的安抚之下,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但昨晚的难受,还是让我心有余悸,那种万蚁噬心的感觉,我真的没法想象,还让我体会一次,甚至无数次。
“别怕,别怕。”秦月泽轻轻抱着我,轻拍我的后背安慰。
“万一我受不了,我该怎么办?他们一定是想逼我说出来,是谁在我背后,给我那么重要的信息,王近山肯定还会逼我,更改一些合作项目,无条件的让他取得最大的利益……”
我一边说,一边想着那些不堪设想的后果,又有点崩溃了。
“我做缉毒卧底这么多年,最怕的是落到敌人的手里,然后注射药品,被他们达到控制的目的,所以这么多年,我们也研制了一些解毒的药,也许会有一些作用,咱们回去后,我把解毒的药给你。”
秦月泽这么说,我才又安心一点。
他背上我,我们继续前行。当我们看到大马路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秦月泽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己过去,接应我的人已经到了。
“你说你自己逃出来就行,不要提起我,别害怕,我们一定能熬过去。”
我看着他,眼中又盈满泪水。在他面前,此刻我无需伪装坚强。
“别怕。”
他抱了抱我,我哽咽问:“我们真的没有未来吗?”
“没有,为了你的未来,也为了月夕……你忘了我吧……”
我眼泪大颗掉下来,“我有时候希望,再来一场失忆,但我又担心,我会忘了儿子。”
秦月泽再次抱住我,他开始是轻轻的,之后用用力,把我抱得很紧很紧。
我抑制不住,泪如雨下。
“无论如何,你和女儿都要好好的,你就权当,我早就死了……”他沙哑地说着,我仰头看他时,他的眼泪掉在我脸上。
“那你再吻我一次。”我颤声。
秦月泽眼神很痛楚,他的唇有点颤抖,犹豫一会后,缓缓低头,清凉的唇和我触碰在一起。
我仿佛在沙漠中行走了上十年,终于看到了绿洲和水源,那样渴望,那样迫不及待,和他纠缠在一起。
我感觉我的手指抓破了他后背的衣服,我的牙齿咬破了他的唇,我用这种暴虐的方式,和他表达着我的苦,我的思念,我的无奈……
他终于放开我,眼神变得清冷,声音了清冷:“你走吧。”
“我走了。”我似乎在诀别。
我们牵在一起的手缓缓放开,我缓缓后退,后退,然后转身。
我知道他在看着我,但我再没有回头,也许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回头。
这一片田埂大约有一百米,我哭了一百米,等我奔跑到马路的时候,一辆小车也刚好抵达。
我认出是李涵的车,整个人的精神骤然崩塌,我咬着唇哭着,缓缓坐在地上。
车停下来,李涵和梅姐从车里跳下来,快步奔向我。
“阿芷!”
“白芷!”
我被李涵抱入怀里,我靠在他肩膀上,沙哑地哭泣。
田野里寂静无声,秦月泽早已偷偷走远了,不见他身影。
“阿芷,我来了,别怕,别怕!”李涵搂着我,宽厚温暖的手掌,轻抚我的额头。
我像是风雨里飘摇的小舟,跌跌撞撞的,终于到了一个风平浪静的港湾。
李涵抱着我上了车,搂着我在怀里,一直温言安慰。梅姐开车,一边问我一些情况。
我想梅姐肯定是知道,我是谁救出来的?所以我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到秦月泽。我说那那天晚上的经历,李涵说:“那天晚上,因为抢救路人,没有来得及给你打电话,然后迟到了,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歹徒抓住了空子。”
他看我的手背,又心疼又恨:“王近山竟然敢虐待你!这个王八蛋!看来他真是不想在江城混下去了!”
我颤声说:“他们给我注射了药物,我现在不知道,我将面临什么!”
梅姐忽然急刹车,把我和李涵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梅姐?”
梅姐声音很沉:“你要面临什么……你将面临你不敢想象的考验……”
“有没有什么解毒的药?”我问。
“有吧……”梅姐回答得很没底气。
我心里很害怕,看得出来,解毒的药,也许只是安慰而已。
“你别害怕,我回去马上联系这方面的医生和专家,尽量降低你的痛苦。”李涵抓紧我的手。
他是医生,他心里一定知道,我面临的是什么。
梅姐继续开车往前,但是这一路上,她都沉默了。
我很困顿,可能是疲倦,也可能是身体的原因,我靠在李涵的怀里,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等到车停下来,我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我们已经回到家里,李涵搀扶着我下车,搂着我进屋。
阿姨在客厅等着,她手里拿着佛珠,脸色疲倦,看得出来,一晚没睡。
“可算是回来了!急死我了哟!”
“阿姨——”
“回来了就好,快上去洗洗休息,这是造什么孽呀?三天两头的,总是出事!”
“月夕呢?”我问。
“睡得很好呢。”
月夕睡得好,我就放心了,李涵和梅姐扶着我上楼,和我一起进了卧室。
梅姐给我的一些伤处拍下照片,李涵拿出医药箱,重新给我处理伤口。
我躺在床上,还是觉得头很沉很沉,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
我是在异常难受中醒来的,我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呻喑,李涵握住我的手,问我怎样了。
“难受……”
他给我倒了杯水,先让我喝一点。
“梅姐呢?”我问。
“已经走了。”
“和她说,先不要动王近山!”我坐起来。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又来了,我大口喘气,一会抱头,一会揉胸口,不知道怎么办。
“不动王近山?我估计他们已经行动了。”李涵着急看着我。
“不要动!你给他们打电话,不要动!”
“这……”
“我难受!你知道吗,我现在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