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到这里,自是满口答应,说起玦王,两人心中都有些惋惜,那也是一个文才武学样样精通之人,若非先帝离世太早,当时的玦王无力应对宫乱,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而至于之后的事情,即便不说,谁心中又不曾有过疑惑,只不过这会多说无益,只希望玦王能安稳度日罢了。
皇上看到二人的时候,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起这几日查的事情,两日在暗中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尽是一抹了然,其实皇上心中还在疑惑,只是……迫于无奈才做出这般选择。
阮桃回了玦王府的时候,暗沉色的衣衫上面,已经沾了不知多少血迹,甚至在脸上,都有让人无法忽视的暗红色。
赤霞在之前,总觉得是因为自己太过粗心了,这才让王妃在无人察觉的时候消失不见,本想出去寻找,却是被影直接拦下。
对于阮桃消失此事,影总觉得还有待商榷,毕竟不是谁都能突破玦王妃的守备,也不是谁都能轻易靠近阮桃,找自然是必要的,可这会看着赤霞这样,总觉得有违暗卫的性情。
“红羽在王爷那边,若是连你都出去了,若是王妃回来怎么办,你就在这里好好守着,一旦有消息我立马找人回来通知你。”
赤霞无奈,只好应下此事,可心里总还是觉得不甚放心,就在这时,却是突然发现了从外面进来的阮桃,那样子,简直就和在行宫中时相差无几。
上前赶忙将人扶过来,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身上,一边扶着她进去,一边赶紧吩咐众人打水的,去找影和红羽的,还有去请医官的。
作罢这些事情,还不忘和阮桃询问一番,“王妃,您这是去哪里了,怎么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您这样要奴婢怎么交代啊。”
说着,小心翼翼的把人扶到床上躺下,对于这会没能接到回应,也压根没放在心上,只觉得是王妃不愿开口,自顾忙着手里的事情。
红羽听到消息的时候,急忙过来,正看着赤霞在帮她擦拭收拾,可王妃却是睁着眼睛,看着一个不知什么地方,一句话都不说,这么看着,总觉得有些奇怪。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昨日去了哪里,现在有什么想要的吗。”
这些不过是红羽试探性的一问,可问到最后,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能听到,看着赤霞眸中尽是一份难以置信。
赤霞这会也感觉到了问题,这哪里是不愿理会自己,分明是压根没了精神,双拳紧紧地攥着,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红羽姐姐,刚刚王妃回来便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我还以为是她不愿开口,现在这……这可该怎么办啊。”
这么一说,红羽也凉了脸,若说这话本不应该自己说,这分明就是受了什么刺激之后的状况,可是王妃自己,莫说是武功无人可以轻易靠近,就是那一手毒术,都不会轻易成了这样。
这究竟是遇到了什么,竟会成了这种模样,如此,微微摇头,便接过赤霞手中的东西,帮阮桃收拾着,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情绪。
凤玦回来,就看到这样的阮桃,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手里攥着一本医术,却是眼珠子动都不动,心中瞬间充斥了太多的情绪。
有担忧,有害怕,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空洞,就好似失去了什么,又好像本来就是这样,看着面前那个易碎的娃娃,终究是帮她掖了掖被子。
在心中暗自说道:你好好休息吧,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会伤害到你,也没有任何人,能影响你至此,其他的都不要紧,你一定要好好地。
如此,深深地看了面前之人几眼,这才出去询问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又有谁能知道,阮桃是自己回来的,影顺着血迹的方向,最后追踪到了一片深林中,可所有的线索在那里,也全都消失不见。
自己怎么都无法想象,她在那样的地方,会发生什么,而且那边根本没有任何战斗过的痕迹,压根解释不清楚。
听到最后,凤玦也有些迷惑了,不知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可不管发生了什么,阮桃出了意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现在自己只能尽可能的想办法,让她从那样的情绪中恢复出来。
“你继续去查,不管昨夜发生了什么,我要事无巨细的知道中间的细节,不管多少人,直接派出去给本王查。”
这样脸色阴沉的凤玦,影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了,自家王爷的性子,自己清楚得很,有时肉眼可见的不开心,却也是最不在意的,而这种弑杀到骨子中的情绪,恰恰是最真切的。
这位王妃也着实厉害,这才多少日子,就让王爷变成这般,没准日后这玦王府的王妃,还真的没必要再换另外的人了。
他应声离开后,凤玦却是钻到了阮桃之前准备的药方中,里面放着到处搜罗来的医书,有之前从阮府带来的,也有玦王府珍藏的,甚至还有不知从哪里得来的。
看着这满满当当的屋子,就好似还能看到阮桃生动的样子一般,坐在榻上一边沏茶一边看书,坐在窗边看看外面的景致,再翻翻手中的药材,或者……
垂眸研究着该如何配药方,如何做药膳,遇到何种病症的时候,又该如何去针灸,不知不觉自己似乎已经见过阮桃好多的样子。
唯独现在这种,毫无焦距还无反应的样子,让人看着心中着急,既怜惜却又不知该如何解决,只好翻着那些医书,只希望能找到些办法。
影回来之后,就听说了王爷的所在,只好上前回禀查到的消息,与无量道人一同离开,之后去了不知什么地方,再到后来就彻底没了踪影,如此,关键大概还是在那位老者身上。
凤玦听着,却是蹙起了眉,那位老人对阮桃的疼爱是自己看在眼里的,可现在出了这样的状况又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说来相处了那么久,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居于何处。
此刻,只好靠自己了,在没有多说,摆摆手让他出去处理那些事情,自己却埋在那堆书里,不愿抬头。
一夜过去后,阮桃似乎好了,又似乎没好,好的是当众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榻上看书,可虽说是在看书,可目光仅仅盯着那一页,从未有过翻动,这又哪里算的上好。
赤霞在旁边叫了好久,可终究没等得到她的注意,凤玦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坐到一边紧紧的盯着这个了无生气人儿。
脑海中却是回想起,当初刚刚拿到此浑身之后,直接过来耀武扬威的找自己,去阮府搬她的嫁妆,之后又是和自己说什么合作,只需自己给她一处安歇。
之后的桩桩件件,似乎都犹如昨日发生的一般,在脑海中越发清楚,可那个灵动的人,却是呆坐在那里。
叫了赤霞过来伺候着她,自己又回了屋里,翻看着那些医书,繁杂的字迹看过去,晦涩难懂的名称看下去,终究一日都未有什么多余的变化。
在临行要去送耶律楚的时候,凤玦还特意绕了个弯,前去看了阮桃,虽知希望渺茫,但还是想让她知道,只是当看着她呆坐在桌前的时候,心中却也多了一抹酸涩。
“今日耶律楚和耶律莎就要回去了,本还想着带你一起去送他们,可你这个样子,也不能前去了,有什么要本王帮你带的话吗,如是没有的话,日后可别说是本王不体恤你。”
话是这么说着,可当看到阮桃毫无表情的时候,还是勾了勾嘴角,现在这样也好,最起码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着她,不用担心再被谁带走了。
耶律楚心中在期待着,期待着阮桃的出现,虽不知心中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但还是想要见到按个带给自己很多惊喜的女子。
当看到凤玦独自一人出现的时候,心中的期许瞬间落空了,也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好似有什么从生命中抽离一般。
耶律莎也有些不开心,本以为自己要走了,还可以看到王妃姐姐,可是这会,却是再也没有希望了,这么一去,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凤帝在和耶律楚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礼官在旁边应付着那些使臣,好似有太多的不舍,又好似终究达成了什么众望所归的协议。
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想要离开的多么迫切,想要送走的又多么急切,话说的已经够多,凤帝看着凤玦,却是想起萧杏,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位自己赐婚的王妃阮桃。
“朕不是说王妃之前也曾接待过使臣,今日也该来一同送一送吗,还是说皇弟你这么不舍得,这会连门都不想让王妃出来了。”
这话中调侃颇多,但更多的却好像是埋怨,怪凤玦没有按照他的心意行事,眸光中的一份不悦已经显示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