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小月在介绍规则时说的十分清楚,这灯谜只有在规定时间内猜出最多者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在许多人的理解之下,此次猜谜灯会只会有一位胜利者。
毕竟这灯谜虽然看着叙述并不复杂,却令不少人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此,在众人心中已经笃定了一件事,那便是不会有人能猜对所有的灯谜。
故而在小月宣布此次的猜谜灯会有两位优胜者时,众人都忍不住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将这些难倒了大多数人的灯谜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尽数猜出?
想到此处,众人都忍不住屏息凝神,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小月。
小月故意停顿了好一会儿,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以一种激昂的语调说道:“此次的两位优胜者便是我们眼前的这位凤公子与他的夫人!”
此话一出,底下皆是窃窃私语之声。
因为此次的猜谜灯会来的多是些文人墨客,他们大多并不认识凤玦这一常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不受宠的王爷。
见猜谜都会的优胜者并不是他们所能想到的人,有些人心底里便起了些小心思。
“小月姑娘,恕在下无礼。”
一位身着青衣的书生模样的男子踏前一步,故作斯文地行了一礼道:“我等也是云雨阁的老顾客了,却从未见过什么叶公子?”
“在下以为这两位优胜者的身份,恐怕还有待斟酌吧?”
凤是凤国的国姓,先前的落款处为了避免麻烦,二人便用了凤玦母亲的姓,化名为叶姓夫妇。
阮桃二人未曾料到,竟有人会以如此无理取闹的理由来质疑他们的优胜者的身份。
“这位文仲辛公子是在质疑我云雨阁的公正性吗?”
然而小月也并不是什么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见这这位所谓的文公子竟如此明目张胆地在他们云雨阁的地盘上说出这番话来,自然心底不快。
她柳眉倒竖,显出几分嗔怒之色来,但因着她姣好的容颜而并不显得令人厌恶。
反倒场上的众人也因为小月的这番话而开始对文仲辛议论纷纷起来。
阮桃见小月如此说了,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既然这姑娘如此机灵且识大体,接下来的事情便也可由他们云雨阁解决,无需二人再费心了。
“岂敢,岂敢。”那文仲辛顶着众人的议论,却依旧还是不死心,“在下只是好奇这位叶公子是何许人也,并非是在质疑云雨阁的公正。”
“只是……我等相信云雨阁的判定,却不能保证没有其他人私底下徇私舞弊。”
此话一出,台上的小月神色都有些变了。
本以为着云雨阁的名声将这话题带过,便能缓和气氛,将接下来的流程好好的进行下去,没想到这人竟如此不知好歹。
当下这位美娇娘也是又气又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位文公子既然觉得我二人是靠着不公正的手段获得了此次的优胜,不妨让小月姑娘现场出几道灯谜,我们比试一番。”
阮桃见这位她颇有好感的姑娘被台下的这所谓的文公子气的不轻,自然地出来便要为她解围。
文仲辛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众人稀稀拉拉的嘘声之下表达了同意。
小月见阮桃出来解了围,向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继而,她点点头道:“既然双方都有这个意愿,那我们便进行一场加赛,不过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影响我之前宣布的优胜者。”
这番话便是对阮桃他们极为有信心了。
要知道,若是阮桃与凤玦在接下来的比试之中落了下乘,不免便要被众人质疑先前的猜谜是否真的是使了某些手段。
也就是说,阮桃这一方的胜利本无关紧要,经小月这么一说,却是跟云雨阁的名声挂上了钩。
若是阮桃她们赢了倒还好,若是不慎落败,说这话的小月便要担上责任,被云雨阁的东家责罚。
但阮桃与凤玦凭的是真才实学,并不会去做那些旁门左道的事,小月这一举动便博得了他们二人的好感。
小月将话说得如此之满,文仲辛便显得越发没有底气起来。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临阵退缩,那样只会更加叫人看不起。
“那么接下来便由我为几位现场出题,当有人猜出谜底时便继续说下一题,最后猜出谜底最多者为胜。”
小月话音方落,文仲辛便紧张地“咕咚”吞咽下一口唾液。
反观阮桃与凤玦这边,却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悠闲模样。
如此观来,立即高下立断。
“那么我便出题了。”小月先是冲阮桃二人笑笑,这才娓娓道来:“残月北斗一星沉。”
“你们所要猜的,是一个很简单的字。”
阮桃听她说完迷题便开始暗自思考起来,未过多时,紧皱着的眉头便舒缓起来。
她接过另一位姑娘递来的纸笔,提笔便写下了一个字,继而气定神闲的站在了一旁。
一旁的文仲辛脸色惨白,显然没有想到,在他还没有任何眉目的时候,对方便已经将答案呈了上去。
更令他感到绝望的是,小月只看了那纸上的字一眼,便又开始宣读了下一道字谜。
这意味着阮桃不仅在短时间内猜出了谜底。并且正确无误。
文仲辛竭力地稳住心神,反复告诉自己,这才刚刚开始。
阮桃见他一副神神叨叨、自言自语的样子,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令文仲辛更加意想不到的是,接下来每一次小月方才说出谜题不到十几秒,阮桃随后就有如神助一般快速地将答案呈上。
一时间,他的额上挂满了汗,竟是将鬓角都尽数打湿了。
一直到了小月说出最后一道谜题,而阮桃也分毫不差地在十几秒内作答后,他终于崩溃了。
“假的!都是假的!”文仲辛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头皮,瞪着眼睛仿佛一只被困住的野兽。
“你们……你们一定是串通好的!”
这一句话既出,全场皆惊。
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云雨阁一向以公平公正著称,因而平日里便有不少文人或是少爷们请云雨阁作为见证人立下赌约。
而无论是哪一方,都会在赌约生效后对云雨阁交口称赞。
云雨阁上不畏京城权贵,下不惧武林世家,从未有过丝毫偏私。
而这文仲辛张口便说云雨阁与外人串通来欺骗于他,便是在恶意诋毁云雨阁的名声。
而在场的众人或多或少的都知道有关云雨阁那位幕后主人的传言,此刻都暗道这文种辛怕是在找死。
正所谓祸从口出,诋毁云雨阁便是在打那位玦王殿下的脸。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云雨阁的诸位姑娘们都齐齐变了脸色。
而众人心中都在惦记的某位玦王,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家王妃将对面那口无遮拦的小人对比得惨烈无比,嘴角噙了一抹笑意。
“休要再在此无理取闹!”
作为此次猜谜灯会主持者的小月却是已经按捺不住怒喝出声了:“我云雨阁的名声又岂是你可以诋毁的!”
“我今天便是这么说了又如何?”那文仲辛见势不妙,已然是破罐子破摔了起来。
他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不肯松口:“你们云雨阁定然是不想将那奖励给了外人,于是便串通了这娘们想将奖励自己收走!”
这段话说的在场的众人都啼笑皆非,围观人群里有几个性子较直的大汉已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哦?”一旁的凤玦听他如此出言不逊,眼神霎时间危险起来,逼视着文仲辛。
后者如坠冰窟般抖了一下,半晌无言。
凤玦却没有再看他,只是取出一枚令牌,将令牌的正面朝向了小月她们的方向。
众姑娘们眼底有一瞬间的惊讶,继而便齐齐跪在地上行礼道:“见过王爷。”
“去把你们此次猜谜灯会的奖励取来。”凤玦点了点头,随即冷冷地吩咐道。
“是。”
小月答应了一声便进入了船舱之内,未过多时,便取出了一个雕刻上了不少花纹的木盒呈上。
凤玦打开木盒,取出了木盒中的那块成色极为纯净的玉石。
在看到那块玉石的瞬间,不少懂行的人都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那玉石虽算不上是稀世珍品,但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却足以抵得上数十年的吃穿住行所需的饮料。
这云雨阁还真是财大气粗。只是一个小小的猜谜灯便如此大手笔。
“方才你说过,这块玉石归获胜者所有,可对?”凤玦停顿了片刻,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向小月确认了一番。
“云雨阁说出的话,自然不会反悔。”
小月笃定地回应着,恭敬地鞠了一躬。
“好。”
凤玦问完话,便又将视线重新投在了文仲辛身上,令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后者复又紧张起来。
他拿起了那块玉,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文仲辛。
众人的心跳都有些失衡起来,他们都在绞尽脑汁地想,这位以残暴著称的玦王,究竟会如何对付这不知好歹的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