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肚子坠感有些加重,江浅有些懊悔,刚刚不应该贪嘴喝冰橙汁的。
“怎么了?”
宋槿琛看着她捂着肚子,一脸难受,有些担心。
“没事,突然肚子有点疼。”
想到刚刚冰橙汁是他给的,但她也没说明她不能喝,若是现在说了,按宋槿琛的性格,他一定会愧疚很久的。
本来也不是他的错。
她总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纪泽衍那样,把她的生理期记那么清楚吧。
宋槿琛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没什么生冷的,也没什么她不能吃的。
“怎么会这么突然痛呢……”
“哎呀……可能是太饱了……胃胀气吧……”
“你也没吃多少啊……”
“我……食量小。”
她鼻子皱了起来,抿着嘴,眉头挤在一起。
宋槿琛叹了口气,给她倒了热水。
“还是别喝冰的了,待会肚子更疼了。”
她一愣,以为他知道了她在生理期。
“多喝热水,易通便。”
“……闭嘴,丢人。”
江浅白了他一眼,这是真兄弟了。
这场饭局进行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江浅待的都有些困了,黎束还在聊。
最后宋槿琛先提出要撤,于是大家就顺势散了饭局。
黎束本来把江浅送回家,但是接到了乔荞的电话,是请她顺路帮忙接一下在补课的女儿。
江浅和她不顺路,就让黎束先走了。
“你到家了跟我说一声,注意安全。”
“好,放心。”
宋槿琛刚刚忘记拿西装外套,又返回去拿了才出来,出来正好看见江浅在跟黎束告别。
“浅浅!我送你?”
“嗯?不用了,我打车吧。”
“打车干什么,不是正好顺路吗?”
宋槿琛不解。
若是去江家老宅的话,是顺路的。
但是去她和纪泽衍的家,并不顺路
江浅抿了抿唇准备跟他解释一下,不想让他绕那么远。
她张了张了口,声音还未出来,就被一道沉闷的声线抢了先。
“不顺路。”
纪泽衍双手抄着裤子口袋,迎着晚风,从黑夜中来。
江浅欣喜,立马下了酒店门口的长阶。
二十几阶长阶,是她奔向他的路。
宋槿琛微愣,看着她穿着高跟鞋,笨拙又快速的一阶一阶往下走。
二十几阶长阶,是他和她的距离。
他下意识的想要缩短这距离,他迈开长腿,想要追赶,想要抓住她的身影。
可他才刚刚下了一阶,他就看见,她已经扑进了纪泽衍的怀里。
男人抱着她,目光在他身上。
宋槿琛停在原地,
四目相对,
最终是宋槿琛先别开目光,
纪泽衍的眼睛太深邃太直接,好像把他的心思看的透彻。
他的秘密,早已在他那里暴露无遗。
“喂!宋槿琛!”
江浅抱着纪泽衍的手臂,回头朝他摆了摆手。
“我先走了啊!再见!”
“注意安全。”
他不敢说出再见,
就好像这句“再见”,
是对他十年的暗恋说的。
他想继续自欺欺人,
他不要再见,
也不舍得再见。
他看见纪泽衍将她打横抱起,她娇嗔,轻轻捶着他的肩,脸上荡漾着幸福。
宋槿琛背后,偌大的高楼,满目繁华,灯火跌起,他一个人站在长阶上,背后的喧嚣与他无关,影子撒下来,都是孤寂。
“宋总?”
宋槿琛皱眉,他回头,禾雨站在他身后。
“你怎么在这?”
“今天电影杀青啊,我请朋友到这里庆祝。”
“别擅自聚会,到处都是狗仔。”
女人勾唇,笑的肆意,她朝他靠近,食指勾住他的衬衫领口,她突然用力,将他猛的拉近,她的唇瓣贴上她的耳廓。
“咔嚓。”
她在耳边说了一句。
宋槿琛推开她,眼底有怒气,准备开口训斥。
“拍到了。”
禾雨黑发红唇,笑的妖冶,没给他骂她的机会,她指了指远处的草丛。
宋槿琛转头,看见狗仔落荒而逃的背影,双手叉着腰,低咒一句。
“哎哟哟……怎么办,姐姐我一不小心毁了你的清白呢。”
禾雨歪着头凑到他的眼前,她有意逗他。
“离我远点。”
宋槿琛嫌弃的又往下退了一步,
他退一步,她就进一步。
“你给我站那儿别动!”
最后他伸手指着她的那阶台阶,然后转身两阶两阶的迅速下完了台阶。
禾雨看着他上了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啧,姐姐我又不吃人。”
这边江浅和纪泽衍之间的气氛,要更加尴尬。
从她上车起,男人就一语不发的坐在她旁边,前面卫丞都跟着有些紧张。
“……你在生气?”
江浅忍无可忍,她往他的方向移去,紧紧的贴在他的手臂上。
他不理她,她就有意挤他。
“……没生气。”
“就是啊,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小姑娘勾住他的颈脖,歪头非要和他对视。
“你说啊,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江浅。”
“是浅浅。”
“他刚刚也那么叫你了。”
“小气。”
“……”
“我爸我妈我哥都这么叫我啊。”
“他不行。”
“为什么?”
“我会吃醋。”
“嗯哼哼……”
她忽然笑起来,
她捧着他的脸,想要亲他。
“嗯……?”
她亲在男人的掌心。
“你挡什么!”
男人手掌上移,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见他的变化。
“卫丞。”
“在,在……”
“开快点。”
“知道了……”
卫丞尴尬的咳了两声,江浅这才意识,车里还有个人。
小姑娘的脸皮薄,一双眼睛在纪泽衍的掌心里不停地颤着,睫毛剐蹭着他的掌心。
痒痒的,酥酥麻麻。
老板下令了,卫丞怕他忍不及,抄了条没什么车辆的近路开始飙车。
“……你要捂着我的眼睛到什么时候?”
“……到家。”
“哥哥,你让我看看你嘛。”
“……闭嘴。”
“哥哥……”
“江浅!”
他几近崩溃,她的气息喷涌,她的唇瓣翕动,她故意撒娇喊他一句“哥哥”,就能要了他半条命。
卫丞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刚把车停好,后座的门就被打开,随即是女人的一道惊呼。
他看着自己老板急不可耐的背影,老脸一红。
进了屋子,他将她抱坐在玄关的台子上,低头吻着她,即使她坐在台子上,他还是比她高出很多。
她抬头就着他,肩颈后仰。
良久,他放开她,伏在她的颈窝里,大口喘着粗气。
她知道他失控了。
而且是她惹的火。
等到她恢复力气的时候,
他往后退去,靠在墙壁上,后背传来的冰凉,才使他拉回一点理智。
“过来抱我下去。”
她张开双臂,娇纵的命令着他。
他不可能拒绝她,
她让他去死他都愿意。
但是现在,
他不能再靠近她了,
他已经快被吞噬,
他好不容易从深渊里爬出来找回一点理智。
只要一触碰她,
一切都会隐忍都会被瓦解,
直到分崩离析后,
他又将堕入地狱。
男人迟迟不动身,
江浅就自己跳了下来,
“哎呀……”
她捂着脚腕,纪泽衍终于有了动静,他将她打横抱起来,心里是懊悔和心疼不已。
江浅埋入他的胸膛里偷笑,
她是装的,
而他再次中计。
他将她放在沙发上,然后蹲在她的面前,查看她的脚腕。
细细嫩嫩的,他一手就能握住。
“是筋顿到了吗?”
“不是。”
“扭到了?”
“没有。”
“江浅!”
他发现了,他抬头,她撞入他的瞳孔。
“就……麻,麻了而已……”
“撒谎。”
他垂眸,指腹摩挲着她的脚腕。
“谁让你不来抱我……”
他突然低头,吻上她的脚腕。
她不好意思的缩着脑袋。
“你……你干什么……”
他抬眸,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她的无措慌张。
“别骗我。”
在看到她蹲在地上捂着脚腕的时候,他的心脏也被狠狠的揪起。
她疼,他比她还要疼。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她欲哭,软软糯糯的撒娇。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他永远不会怪她,命都给她了。
他站起身准备走,手却被沙发上的人牵住。
她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鼻尖,然后是嘴唇,最后是下巴。
“要不要我帮你。”
男人失笑,没想到她这么负责任。
她来了兴致,勾着他的脖子。
“你要回答我,要还是不要。”
“要。”
他勾唇,拽着她的手,为引导着方向,
他的大掌覆在她的手背教着她。
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她还是害羞,目光四处飘。
他空出的手捏住她的脸,
强迫她看着他。
看着他的笑。
“坏蛋。”
她眼尾有湿润,眼睫微颤,红晕染开。
她骂他,他却笑的更
她骂的对,
他就是坏蛋。
结束之后,她躺在他的怀里,
确认他心情很好之后,
她便提了一嘴宋槿琛。
“我以后……会和宋槿琛有业务往来。”
她的意思是还会再见面。
“……”
男人舌尖轻轻抵了一下上颚,目光阴恻恻的,深不见底。
“……咳……”
他不说话,她故意咳一声,示意他表明一下态度。
最好是按照她的意愿表明。
她希望他对她的朋友别那么霸道。
“所以你刚刚做了那么多,是为了他?”
“怎么可能!”
“纪泽衍!”
她生气了,捶了一拳他的胸口。
他闷哼,
还挺疼。
“那你是当纯想我?”
“……对!我就是为了他!”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挣开他,站起来准备走。
他拉住她,她又跌坐下来。
“口是心非。”
“我没有!”
“你有。”
“我就是没有!”
“你哪句话是真的?”
“想让你爽是真的!”
“好。”
他笑出声,唇瓣轻轻蹭着她的脸颊。
“你最近很忙吗?”
她好想想到了什么,他微微顿住。
“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你每天都会出去打一会儿电话。”
那是他打到法国的电话。
“不忙,只是听卫丞汇报工作。”
他垂眸,抱着她的双臂又紧了紧。
“你要是忙的话,也不用每天准时来接我。”
“我可以等一会儿你的,或者我自己开车?”
“不行,太危险了。”
“我不忙,我只想你一结束工作就看到我。”
“那……”
“嗡嗡——”
是江浅的手机。
“喂?”
“你是江深的家属吗?”
“啊……我是。”
“江深和一个女人跟几个小混混起了争执,把那几个小混混打进医院了,现在被拘留在派出所,请你过来签个字把人领回去。”
那边传来云笙骂江深的声音,江浅耳朵尖,听到了。
便知道那个跟着江深打架的女人,就是云笙。
“什……什么?好的好的,我马上来。”
江浅开的是免提,纪泽衍已经帮她把鞋子穿好,拿好了车钥匙。
“你慢点,你哥不会有事的。”
“我担心的不是他!我担心的是云笙。”
“……”
南城派出所——
“笙儿!”
江浅火急火燎的跑进来,身后还跟着纪泽衍,她看见云笙后,一把扑上去抱住她。
“浅浅,没事没事的,别哭,我没事。”
“你怎么能打架啊?你知道你的脸有多金贵吗?挂彩了怎么办啊?你不工作以后我老了谁养我啊?”
“……”
“喂,江浅,你哥我在这儿呢。”
江深提着她的后衣领,将她从云笙身上拽开。
纪泽衍眯了眯眼,“啪”的一声打在他的后背上,江深吃痛送开。
他有些不悦的剜了一眼男人。
“来,好妹妹,快抱抱你哥,刚才有几个流氓,欺负你哥我!”
他想来双臂,故意挑衅纪泽衍。
“我们先接走云笙,你在这里面再待几天。”
“喂!纪泽衍你不讲武德!”
最后纪泽衍当了司机,一车拉了三个崽。
“为什么打架?”
江浅检查着云笙的身体,想看看有没有受伤。
“我助理生病被送去医院了,我一个人去酒吧喝了点酒。”
“然后呢?”
“然后出去碰到了几个公子哥,出言不逊,我打了他们。”
“……”
“然后江深来了,又补了两脚。”
“就是他补的这两脚,他们才进医院的。”
云笙特地撇开自己,
云家,是医学世家,
她是因为叛逆才不从医,
但她受过正规的教育,
当然知道打人打哪里最痛又伤的不重。
谁知道江深这个傻帽,上来就两脚,直中人家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