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堆积如山的陈年旧案
微龙唐2025-08-10 13:126,520

  那场火药味十足,堪比街头小混混约架前奏的处务会,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午后雷阵雨,噼里啪啦下得急,收得也快,虽然短暂,却足以让干部一处这片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的“盐碱地”变得泥泞不堪,也让某些人心里那点平日里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瞧见的小九九,像雨后钻出土的蚯蚓一样,彻底暴露在众目睽睽的阳光之下,扭动着,显得有些狼狈。

  会议之后的一两天,办公室里的气氛,那叫一个微妙。赵光明,赵副处长,这位在机关里修炼得快要成精的老同志,再见到付平,脸上的笑容简直比春风还要和煦,褶子都笑开了花,透着一股子“真诚”,说话也客气了不少,不再是那种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调调,偶尔还会主动凑过来,端着他那个泡着浓茶,茶叶梗子都能当牙签使的玻璃杯,跟付平探讨一下“工作上遇到的新情况新问题”,仿佛之前会议室里那个拍桌子瞪眼睛,恨不得把付平生吞活剥了的人,是他的孪生兄弟,跟他赵光明本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其他几位在会上旗帜鲜明地站在赵副处长一边,摇旗呐喊,恨不得把“忠心耿耿”四个字刻在脑门上的老科员们,也像是集体吃了哑药,或者说,是突然顿悟了“沉默是金”的真谛,一个个变得谨言慎行,看见付平,老远就点头哈腰,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至少在表面上,对付平这位新来的、年轻的、“主持工作”的副处长,多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敬畏,或者说,是忌惮。

  但付平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清楚楚,这不过是茶杯里的风暴刮过之后,水面暂时恢复的平静,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漩涡和暗礁呢。赵光明这种在机关酱缸里浸淫了几十年,早就被腌透了的老狐狸,心眼比蜂窝煤还多,绝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当面锣对面鼓的交锋失利,就真的偃旗息鼓,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付平在会上那句掷地有声的“承担相应的后果”,虽然暂时靠着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劲儿和省委组织部副处长的身份压住了场面,但也等同于跟赵光明这伙人彻底撕破了脸皮,连最后那层窗户纸都给捅了个稀巴烂。接下来,明枪或许能躲一躲,毕竟目标大,看得见,但那些藏在暗处的冷箭,那些不动声色的绊子,才是真正让人防不胜防的。

  果不其然,这种表面的平静,连个周末都没撑过去。这天是周一上午,窗外的阳光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就像机关里某些混日子的老同志。付平刚处理完几份关于干部培训计划和基层调研安排的日常文件,正端起那杯赵光明特意关照办公室小王给他换上的新茶叶泡的茶——据说是钱副部长平时喝的那种,想咂摸咂摸领导的品味,办公室那扇有些年头,开关时总会发出“吱呀”一声抱怨的木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的是老李科长,李爱国同志。他怀里抱着一摞看起来比他本人年纪还要大上几圈的档案材料,摇摇晃晃地,像一艘超载的货船,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老李的额头上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也不知道是这摞档案太沉,把他给累的,还是他心里头揣着事儿,紧张的。

  “付…付处长,您在忙呐?没打扰您吧?”老李科长脸上堆着一种略显夸张,甚至有点谄媚的笑容,与他平日里那副万事不萦于心,报纸茶水过一天的“佛系”老干部形象,简直是判若两人。这笑容在他那张布满岁月沟壑的脸上,显得有些不协调,像是在一张旧报纸上硬生生画了个笑脸。

  付平放下手中的笔,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抬头看着他,心里头已经隐隐约约有了几分不太好的预感。这老李,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这副表情,准没好事。“李科长,有事您直说。”

  老李科长像是得了圣旨,如释重负地“嘿咻”一声,将怀里那摞沉甸甸的档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嘭”的一声闷响,重重地砸在了付平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桌面上那杯刚泡好的龙井茶,被震得漾出了几滴,在深色的桌面上留下几个浅浅的水渍。那摞档案,少说也有半米高,牛皮纸的封皮早已泛黄发脆,边角处多有破损,有的甚至是用那种纳鞋底用的粗糙麻线胡乱捆扎着,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旧纸张特有的霉味、灰尘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过去的时光的腐朽气息。

  “付处长啊,”老李科长喘匀了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还在往外冒的汗珠,那动作像极了乡下刚从田里回来的老农。他指着桌上那堆小山似的故纸堆,语气中带着一种“我也是奉命行事”、“公事公办,您多担待”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这些呢,都是咱们处里这些年,陆陆续续积压下来的一些……嗯,老大难问题。有些是历史遗留的干部身份问题甄别,有些是情况比较复杂、牵扯面比较广的信访举报件,还有些是……反正是各种各样的疑难杂症,剪不断,理还乱那种。”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付平的脸色,见付平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便清了清嗓子,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词句,然后才继续用一种更加“恳切”的语气说道:“您这不是刚来咱们处主持工作嘛,部领导也三令五申,指示过了,要让您尽快熟悉咱们处里的各项业务,尽快进入角色。我想着呢,这些案子虽然看着棘手,处理起来麻烦,但也最能全面地反映咱们干部一处工作的复杂性和……呃,历史沿革。您多看看,多了解了解这些陈年旧事,对您以后更好地开展工作,肯定是大有裨益的。”

  付平的目光从眼前这堆散发着“腐朽”与“麻烦”双重气息的故纸堆上移开,落回到老李科长那张写满了“真诚”与“我是为你着想”的脸上,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滴水不漏,什么“尽快熟悉业务”,什么“对以后工作有帮助”,说白了,不就是明晃晃的“甩锅”嘛!这些积压了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的陈年旧案,哪个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硬骨头?哪个不是沾上了就甩不掉的烫手山芋?之前那么多任处长、副处长,包括一直以“负责人”自居的赵光明,都没能啃下来,或者说,是不愿意去啃,现在一股脑儿全推给自己这个新来的、根基未稳的“空降兵”,用意何在,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些案子啊,说句掏心窝子的大实话,付处长,”老李科长见付平半天没吱声,以为他被这阵仗给吓住了,又“好心”地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又像是怕被别人听见似的神秘兮兮,“那都是硬骨头中的硬骨头,是咱们处的老大难,年年老大难,年年难。之前好几任领导,都雄心勃勃地想把它们彻底解决掉,也确实花了不少心思,费了不少力气,可……唉,到最后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这不,就一直压在咱们处里,成了咱们的心病了。付处长您年轻有为,有魄力,有闯劲,思路也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活泛,说不定啊,就能从这些乱麻里头,找到突破口,给我们处里解决掉这些历史遗留问题呢?”

  这番话,名为请教,实为下套,名为吹捧,实为挖坑。潜台词再明白不过了:这些都是老大难,谁碰谁倒霉,谁沾谁一身腥,我把它们一股脑儿交给你,你要是真有本事解决了,那算你牛逼,我们都服你;你要是解决不了,栽了跟头,碰了一鼻子灰,那也怪不得我们,是你自己能力不行,不识时务,非要去碰这些硬茬子。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精力去搞你那些所谓的“改革”。

  付平的目光从老李科长那张“诚恳”得有些虚伪的脸上移开,重新落在那堆散发着霉味的档案上。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卷宗,封皮是那种很有些年头的牛皮纸,已经变得又黄又脆,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关于原省机械工业厅干部周正国同志历史遗留问题处理意见的申诉材料”。落款的日期赫然是八年前的某月某日。他轻轻翻开卷宗,里面是一沓沓厚薄不均、纸张各异的信纸,有的是用工整娟秀的小楷钢笔字写的,一看就是出自有文化的人之手,有的是用圆珠笔写的,字迹潦草,力透纸背,显然是申诉人在情绪激动、义愤填膺的状态下写就的。每一页纸上,都承载着一个人的委屈、愤懑、不甘,甚至还有绝望。

  “李科长费心了,真是辛苦你了,跑上跑下,还把这些都给我搬了过来。”付平慢慢地合上卷宗,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怒的平静表情,仿佛眼前这堆足以压垮任何一个新任领导的“地雷阵”,不过是一堆普普通通的办公文件而已。“这些材料确实需要好好梳理一下,了解历史才能更好地开创未来嘛。我会尽快安排时间看的。”

  老李科长见付平如此云淡风轻,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地就接下了这个天大的“烫手山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是有什么倚仗?但那丝惊讶很快就被一抹得计的、狐狸般的笑意所取代。他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哎,付处长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太好了!那……那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您先忙,您先忙。有什么需要我老李做的,您尽管吩咐。”说完,他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一口气,转过身,脚步轻快地走了,那背影,都比来时挺拔了几分,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付平看着老李科长那略显佝偻但此刻却显得格外轻快的背影,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肯定是赵光明在背后捣的鬼。处务会上没能当场给自己难堪,压住自己的势头,就开始玩这种阴损的、上不得台面的招数了。想用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来拖垮自己,消耗自己的精力,让自己整日陷于无休止的调查、核实、扯皮和麻烦之中,焦头烂额,从而无暇顾及他之前在处务会上提出的那些关于干部考核和选拔任用的改革思路。这用心,不可谓不险恶,也不可谓不高明——毕竟,让你熟悉业务,解决历史遗留问题,这理由冠冕堂皇,谁也挑不出错来。

  老李科长前脚刚消失在门口,后脚还没等付平把那份周正国同志的申诉材料重新打开,赵光明副处长便端着他那个标志性的、泡着浓得发黑的茶叶的大号玻璃杯,“恰好”路过付平的办公室门口。他像是才发现付平在里面似的,探头进来,一眼就瞥见了付平办公桌上那堆小山似的档案,脸上立刻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的表情,那演技,不去演话剧都屈才了。

  “哎哟喂,我的付大处长,这是……”赵光明啧啧连声,迈着他那特有的、略显拖沓的四方步走了进来,像领导视察工作一样,围着付平的办公桌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目光在那堆散发着霉味的档案上来回扫视,像是在欣赏什么稀世珍宝,又像是在评估这堆“炸药”的当量够不够把付平炸上天。“这可都是咱们处里的‘宝贝疙瘩’啊!有些年头,恐怕比我的工龄还要长呢!李科长这是把压箱底的货都给您搬出来啦?这是要给您个惊喜,还是……惊吓啊?”

  付平抬起头,看着赵光明那张写满了“幸灾乐祸”却偏要装出“语重心长”的脸,心中暗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是啊,赵处长,您也来看看。李科长说这些都是咱们处里积压多年的疑难案件,让我这个新人熟悉熟悉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解决的思路,也算是给我压压担子,锻炼锻炼。”

  “哎呀,那李科长可真是太看得起付处长您了!高瞻远瞩啊!”赵光明一拍大腿,语气夸张得像是说书先生在说评书,“把这么重要、这么艰巨的担子都交给您,这是对您能力的充分信任,也是对您魄力的极大考验啊!我们这些老家伙啊,是思想僵化喽,眼神也不济了,脑子也转不动了,是没那个魄力,也没那个本事去碰这些‘地雷阵’喽!以后啊,就全看付处长您大展神威,排雷除险,给我们处里,给我们部里立新功了!”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呷了一口浓茶,像是要润润嗓子,好让接下来的话更有分量。然后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猫哭耗子般的“善意提醒”:“不过啊,付处长,有句话,我作为老大哥,可得跟您透个底,您可千万别嫌我啰嗦。这些案子,每一个拎出来,那都能写一本厚厚的小说了,比那《官场现形记》还精彩。里面牵扯到的人和事,那可都是盘根错节,千丝万缕,复杂得很呐。有些是历史原因造成的,积重难返;有些是政策调整留下的后遗症,左右为难;还有些……嘿嘿,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水深着呢!”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刀子,“您可千万得悠着点,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别一不小心,把自己给陷进去,到时候……哈哈,那可就不好办喽!想拔都拔不出来了!”

  赵光明说到最后,忍不住发出几声干巴巴的笑声,那笑声在付平听来,格外刺耳,比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还难听。这哪里是什么关心和提醒,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冷嘲热讽和毫不掩饰的威胁恐吓。

  付平心中冷哼一声,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多谢赵处长提醒和关心,您的金玉良言,我一定铭记在心。我相信,只要我们本着对组织负责、对同志负责、对历史负责的态度,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也没有趟不过去的河。这些所谓的‘地雷’,说不定深挖下去,也能挖出‘金矿’来呢。毕竟,咱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嘛,总不能因为怕承担风险,怕得罪人,就对历史遗留问题视而不见,对群众的疾苦和诉求充耳不闻吧?那我们组织部的干部,跟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这话,软中带硬,不卑不亢,既表明了自己不怕困难、敢于担当的态度,也暗中讽刺了赵光明等人不作为、怕担当、遇到问题绕道走的官僚作风。你不是说我是“土包子”吗?我就用最朴素的道理来怼你。

  赵光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显然没想到付平会这么不软不硬地顶回来,还把自己摆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他干咳了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和一丝被戳穿心思的恼怒:“呵呵,付处长果然是年轻有为,有担当,有魄力!说得好,说得好啊!那……那我就不打扰您研究这些‘金矿’了,预祝您早日挖到宝。您忙,您忙。”说完,他端着那个几乎从不离手的玻璃茶杯,悻悻地,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狼狈地走了,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子不甘和郁闷。

  付平看着赵光明离去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像一口古井,深不见底。他将目光重新投向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散发着陈年霉味的旧案卷宗,手指轻轻地在冰冷的、泛黄的牛皮纸封皮上摩挲着,感受着那粗糙的质感和岁月的沉淀。

  这些档案,确实如赵光明所说,是“地雷”,是“烫手山芋”,是“马蜂窝”。每一个案子背后,都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龌龊和交易,都可能牵扯到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网,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烧身,甚至万劫不复,把自己刚刚开始的省城仕途,直接葬送在这里。

  但是,在付平看来,这些令人望而生畏的“地雷”和“烫手山芋”,也确实如他刚才所说,是“金矿”,是机遇!是自己打破僵局,站稳脚跟的绝佳机会!

  “好嘛,下马威之后,紧接着就是滚刀肉,想用疲劳战术困死我。”付平在心中自嘲地想道,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赵光明他们以为用这些破事就能困住我?他们也太小看我付平在曹海镇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了。”

  他深知,自己作为一个从基层“空降”而来,在省城没有任何深厚根基和人脉资源的“外来户”,想要在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这样一个核心部门、要害岗位上真正站稳脚跟,光靠开几次火药味十足的会,喊几句掷地有声的口号,是远远不够的,那最多只能唬住人一时。要想让人心服口服,必须要有实实在在的政绩,要有能让所有人都闭嘴,甚至为你鼓掌的硬核成果。

  而眼前这堆积压多年、无人敢碰、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陈年旧案,不正是一个绝佳的、送上门来的突破口吗?

  这些案子,因为时间久远,许多当事人和相关责任人可能早已调离、退休,甚至不在人世,关注度相对较低,来自各方的直接阻力,理论上讲,可能会比处理现时现今的热点问题要小一些。而且,这些案子往往都涉及到一些干部群众的切身利益和历史公正问题,如果能够顶住压力,秉公处理,妥善解决一两个具有代表性的案件,不仅能够迅速在组织部内部树立起自己敢于担当、善于解决复杂问题、不畏艰难险阻的雷厉风行的形象,更能赢得那些被历史遗忘的当事人的感激,甚至在一定范围内赢得民心,为自己争取到宝贵的群众基础和口碑。这比任何华丽的言辞都更有说服力。

  “正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来打破眼前的僵局呢,这瞌睡就送来了枕头,还是个荞麦皮的,瓷实!”付平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勾起一抹充满自信和挑战意味的弧度。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反而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跃跃欲试的光芒,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丛林中终于发现了值得他全力以赴的猎物。

  他拿起办公桌上最上面那份关于原省机械工业厅干部周正国同志的申诉材料,再次仔细地翻阅起来。这一次,他的目光更加专注,更加锐利,仿佛要透过那些泛黄的、脆弱的纸张,看穿历史的迷雾,找到隐藏在字里行间、被人为掩盖或忽略的那一丝丝真相的蛛丝马迹。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已经在这间略显拥挤和沉闷的办公室里,悄然打响。而这些堆积如山的陈年旧案,就是他付平在这座外人眼中高不可攀,实则暗流汹涌的“龙潭虎穴”中,决定打响的第一枪!他要让那些看不起他,想给他下绊子的人看看,他付平,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软柿子。

继续阅读:第565章 机关食堂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扶贫小村官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