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火锅里的新局
微龙唐2025-08-10 18:596,674

  夜色已深,窗外镇上的喧嚣渐歇。这是普通工作日结束后,一场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晚餐。

  包间极其狭小,木板隔断简陋,仅容一张圆桌,三把椅子。墙面刷着白漆,有些陈旧的油渍印记,没有丝毫花哨的装饰。但此刻,这狭小空间里却弥漫着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热气和香料味——是桌子中央那口铜锅,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欢腾的气泡,将锅中红亮的热汤顶得上下翻滚。

  汤面上漂浮着厚厚一层牛油,麻辣鲜香的气息直冲鼻腔,带着一种扎根土地的粗粝与实在。各式各样的菜品摆满了桌子——薄切的牛肉、羊肉卷、码得整整齐齐的毛肚、鸭肠、铺满蒜蓉的粉丝、青翠的菠菜、金黄的豆皮、新鲜的菌菇……在这充满烟火气的空间里,官场、商场、资本场的界限似乎被热气模糊,只剩围炉夜话的家常氛围。

  段建伟坐在付平右手边,剪着利落短发,身着一件看不出牌子的冲锋衣,显得年轻而充满活力。他端起手边一杯冰镇啤酒,酒液在杯中泛着细密的泡沫。他的姿态略带拘谨,但眼神却透着年轻人的坦诚与锐利。

  “付书记,”段建伟声音带着几分清澈,却不失敬意,“久仰大名,今天能有幸认识您,真是我来曹海镇最大的收获。”他将杯子稍稍放低,以示谦逊,目光诚恳地看向坐在主位的付平。

  付平身穿一件褪色的夹克,头发已花白不少,脸上刻着风霜的痕迹,但目光依然炯炯有神。他端起身前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向段建伟微微示意。他的杯子比段建伟的大,是那种老式的陶瓷杯,杯口边缘有些磕碰。

  “段总太客气了,”付平声音沉稳,带着基层干部特有的醇厚,“洪哥跟我提起你,我就想着一定要见见。欢迎来到我们曹海镇,小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这环境…简陋了点,怠慢你了。”他语气平静,听不出是真歉意还是客套。

  段建伟闻言,脸上笑容舒展开来:“哪里的话,付书记。”他轻轻晃了晃酒杯,“我啊,最喜欢这种地方了。大酒楼规矩多,在这儿多自在,像朋友之间聚会,更放松。”他说得诚恳,目光在付平和洪文康之间流转,仿佛在寻求某种共鸣。

  就在两人一来一回的客套中,锅里的汤越发沸腾,热气携裹着香味,如同活物一般在狭小的空间里升腾、弥漫,扑面而来。那股热气仿佛有生命力,试图驱散初见的生疏与身份带来的天然隔阂

  洪文康坐在付平左侧,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件体面的衬衣,与这火锅店的风格多少有些不搭。他不像付平那样端着架子,也不像段建伟那样初来乍到带着新奇,他显然是这里的熟客,正熟练地用长筷子往锅里夹着一片片肥瘦相间的羊肉。

  听到段建伟的话,洪文康哈哈一笑,他将烫好的羊肉放进碗里,蘸了蘸麻酱,边吃边说:“可不是嘛,我跟付书记说,头回见段总,怎么着也得去县里那家大酒楼,好歹像个样子。”他抬头看向段建伟,眼里带着几分调侃,“结果段总说,不用那么麻烦,火锅就挺好,朋友嘛,不讲究那些虚的。”

  他说着“朋友嘛”三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付平和段建伟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对上,瞬间,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付平端着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嘴角噙着笑:“朋友嘛…”他拉长了语调,仿佛在品味这三个字背后的含义。

  段建伟也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狡黠和心领神会:“洪哥最懂我了。付书记您是明白人,英雄所见略同嘛。”

  三人因这共同的“懂了”而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洪文康嚼着肉,嘴里嘟囔着:“看吧,我就说你们能说到一块儿去。”那股最初的拘谨和略微的尴尬,就像锅里翻腾的热气遇到冷空气,瞬间消散了不少。包间的气氛随着火锅的咕嘟声,变得热络起来。菜品被三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夹进锅里,食物下锅的滋滋声,混合着锅底料的香气,充盈着整个空间。

  热气腾腾中,段建伟夹起一片烫好的五花肉,肉片被煮得微微卷曲,蘸上小料,送入口中。他眯着眼睛咀嚼,满足地叹了口气。

  “付书记,您真人比洪哥形容得…”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洪文康,又看了看付平,“怎么说呢,更有…魅力。洪哥的词汇量看来是有点匮乏啊。”

  洪文康正往自己碗里夹菜的手一顿,苦笑着看向段建伟,又转向付平:“付书记您听听,我这撮合了大半天,完了还要被嫌弃。我跟您二位都说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自己聊正事儿,别再薅我了。”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既是抱怨,也是在恰到好处地引导话题。

  付平哈哈一笑,端起茶杯,这次是正式向段建伟敬酒:“洪哥居中牵线,功不可没。不过段总夸得对,老洪有时候是糙了点。”他顿了顿,表情变得严肃了些,“开个玩笑。言归正传,段总,这杯我敬你,是真心实意的感谢。”

  他语气诚恳:“这次镇里遇到的这个大麻烦…要不是你仗义出手,帮着解了燃眉之急,我们这边真不知道要费多大力气,绕多大弯子。”

  段建伟也端起啤酒,与付平的茶杯轻轻碰了一下。清脆的玻璃杯与厚重的陶瓷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付书记您太客气了。”段建伟回敬道,“我来之前,听洪哥提起过您的一些经历,尤其是在芝麻山村那边做的工作,我是非常佩服的。”他说到这里,语气带着年轻人的真诚,“这次洪哥找到我,说曹海镇这边有件事儿可能我能帮上忙,我一听是您这儿,也没多想就赶过来了。能为像您这样的基层干部做点事,我也挺高兴的。”

  洪文康在旁边听着,脸上露出了赞许的微笑。这番对话,既是感谢,也是认可,更是为后续的交流打下了更坚实的基础。朋友间的调侃拉近了私人距离,而正式的感谢和认可,则是在更深的层面确认了彼此的价值和善意。

  菜在锅里翻滚,香气更浓。气氛在感谢后变得更加融洽。洪文康又涮了几片肉,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他看着段建伟,眼神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洞察:“我说小段啊,你这可真是…闲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往这些犄角旮旯里钻,管这些劳心费神的事儿。”他半是调侃半是认真,“我看你啊,追求的就是一个‘精神满足’,是不是?”

  段建伟闻言,端着杯子苦笑了一下:“洪哥,您又来了。什么叫‘闲的’?我这叫‘学习’,叫‘体验’。”他放下杯子,神情认真了几分,“我爸常说,一个真正做企业的,不能光盯着报表上的数字,更得看国家社会最细微的变化。这些变化,往往就藏在这些看似不起眼的镇子里、村子里。基层是什么样子,老百姓是怎么想的,这才是真正理解这个国家的钥匙。”

  他自嘲地笑了笑:“他这是拿我当接班人培养呢,虽然我自个儿不想接班。”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抱怨,但眼神里却有种认真和承担。

  付平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听到段建伟这番话,他缓缓点了点头:“你父亲…有大智慧。”他端起茶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洪总说得对,你追求精神满足,也对。但你父亲说的…看到国家社会的细微变化,这个更对。我有时候想啊,这个时代的‘财富密码’到底是什么?有人说是技术、有人说是资本、有人说是模式…但我觉得,最根本的‘财富密码’,其实就藏在那些最明面上的东西里。”

  他看向段建伟,目光深邃:“比如,国家的大政方针,比如,老百姓最真实的需求,再比如,我们这些基层干部,天天琢磨怎么把上面的政策和下面的情况结合起来…这些东西,看起来枯燥、琐碎,但当你真正看懂了,看透了,就知道方向在哪里,机会在哪里。”

  段建伟听得入神,连筷子都停下了。他用力点头:“付书记,您这话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他脸上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说实话,以前我站在外面看,觉得基层工作无非就是开会、跑腿、应付…认识很片面。真来了,接触了,才知道其中的复杂性、艰辛和…有意义。”

  他叹了口气:“要协调上下,要平衡各方利益,要解决老百姓的实际问题,还要想办法发展经济…这简直比我们公司管理难多了。”他看向付平,眼神中充满了敬佩,“您一天要处理多少这样复杂棘手的事儿啊?”

  付平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一笑。他端起茶杯,这次,他不仅是向段建伟,也向洪文康,发自内心地敬了一杯茶。

  “段总,洪总,听到你们能这么理解,能对基层工作有所改观,我…我很感动。这杯茶,感谢你们的理解和信任。”

  那热气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温暖,将三人的身影笼罩其中。洪文康也端起了酒杯,与付平和段建伟碰杯。这一刻,身份和背景似乎真的被抛开了,只剩下人与人之间,基于理解和共鸣产生的真挚情感。

  谈话的重心渐渐从宏观的理解转向具体的实践。

  段建伟放下杯子,继续吃着菜,同时提起了他来之前做的一些功课。

  “付书记,我看了曹海镇的一些资料,尤其注意到芝麻山村的发展情况。”他语气认真,“从一个省级贫困村,发展到现在的规模…这变化真是了不起。”他看向付平,“这中间,您的贡献肯定是决定性的。”

  付平夹了一块豆腐,放进锅里。他脸上并没有因为夸赞而露出太多骄傲,只是微微摇头。

  “段建伟过誉了。”他语气平静而务实,“芝麻山村能有今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省市县领导重视,镇里其他干部一起努力,村支两委和村民们配合,还有像济世药业这样的企业给予支持…方方面面促成的。”

  他顿了顿,将烫好的豆腐捞出,放在碗里吹了吹:“而且啊,芝麻山村的路子,其他村不一定完全复制。每个村都有自己的特点,自己的难处。全镇的发展,还远不能停步。”

  付平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水壶,给锅里添了一些清汤,降低了锅底的浓度。然后,他又给段建伟的酒杯里添了点啤酒,动作自然,仿佛只是尽一个主人的义务。

  “这汤啊,煮久了就咸了,要加点清汤调调。”他一边添汤一边说,然后话锋一转,带着一种不经意的引导,“刚才你提到芝麻山村,它虽然发展起来了,但毕竟只是一个点。曹海镇还有十几个村,大部分都还是传统农业,面临着人口外流、产业空心化的问题。怎么带动这些村子一起发展,怎么把‘点’连成‘线’,再织成‘面’,这是我现在最头疼的事儿。”

  他将水壶放回原位,看向段建伟,眼中带着询问的意味:“洪哥之前跟你提过那个…亲子研学基地项目吗?”

  听到付平主动提及,段建伟立刻来了精神。他放下筷子,坐直了身体。

  “提过一些,但没细说。”段建伟语气中带着好奇和期待,“洪哥说,这是付书记您下一个重点项目,能给曹海镇带来新的活力。我正想请您给详细介绍一下呢。”

  付平点了点头,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更加专注和正式。虽然只是在小小的包间里,但此刻的他,俨然进入了工作状态,仿佛面对的不是两个朋友,而是县里即将听取汇报的领导或潜在的投资人。

  “对,亲子研学基地,这是我们镇党委、政府下一步打算重点推进的项目。”付平说,“它的背景,刚才我也说了,就是为了解决全镇发展不均衡的问题。芝麻山村是成功样本,但我们不能只有这一个样本。”

  他拿起筷子,在桌子上的空处比划着:“这个项目,我们设想是建在镇子旁边,交通方便,占地面积相对较大。它不是目的本身,而是作为一个‘核心引擎’,一个‘流量入口’。”

  他停顿了一下,组织着语言,似乎在脑海里过着县里汇报的稿子:“现在城市里的家长,很注重孩子的素质教育和实践体验。周末或者节假日,他们愿意带着孩子到郊外,到农村,体验不一样的生活。我们的亲子研学基地,就是要抓住这个需求。”

  “通过各种研学课程、农事体验、自然教育等等,把城里的家庭游客吸引过来。他们来了之后,不可能只待在基地里。”付平的语速加快,思路清晰,“他们需要吃饭,需要住宿,需要购买当地特产,可能还想看看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这时候,我们就把这个‘流量’分流出去。”

  “把游客引导到周围的村子。”他用筷子画了一个圈,然后又画了一些向外的箭头,“让有条件的村子发展民宿,让有农事资源的村子开放采摘、认养,让有手工艺的村子开办作坊、展示非遗…这样,游客的需求就变成了周边村子的发展动力。”

  “把这些分散的点串联起来,形成一条条旅游线路,甚至一个区域性的旅游目的地。”付平的声音带着一种规划者的激情,“基地提供核心课程和配套服务,周边村子提供特色体验和食宿。再整合周边的自然景观、历史文化,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

  他看向段建伟,目光锐利:“产业链形成了,有了稳定的客流,有了明确的盈利模式,有了可持续的发展前景…这时候,资本自然就会进来。建高端民宿、开特色餐厅、搞农产品深加工、开发文创衍生品…这些都需要资金,也提供了投资机会。”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我们已经在研究相关的政策,比如土地流转、项目审批的流程。也跟一些村子初步沟通过,了解他们的意愿和基础。当然,这里面还有很多具体的困难,比如征地拆迁、村民的协调、基础设施的配套等等。”

  他坦诚地补充道:“这次跟你们聊,一方面是介绍情况,另一方面,也是提前听听你们这些外面来的朋友,尤其是像段建伟这样的投资人的看法。说白了,也是我向县里汇报前的一个…预演吧。”

  付平详细的阐述,不仅仅是项目的构思,更是一个县镇干部如何将上级精神、基层实际、市场需求、资本力量等多重要素系统性整合的战略思考。他描绘的蓝图,以点带面,以流量促产业,思路清晰,逻辑严密。

  洪文康在一旁听着,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

  段建伟听完,眼睛亮晶晶的。他放下筷子,双手扶着桌沿,兴奋得有些坐不住。

  “付书记!”他语气激动,“这个项目,太棒了!”

  他的眼神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景象:“以一个高品质的研学基地做引爆点,利用流量带动周边村子的产业升级和结构调整…这思路完全符合当前的消费趋势和乡村振兴的大方向!而且,从资本的角度看,这种具备清晰的‘流量入口’和‘产业链条’的项目,其成功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他端起啤酒杯,这次是高高举起:“付书记,我敬您!提前预祝您这个项目大功告成,把曹海镇再次大变样!”

  付平看着段建伟年轻而热情的面庞,心里也涌起一丝暖意。他与段建伟干杯,茶杯与酒杯再次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谢段总的吉言。”付平与他碰杯后,将杯子放在桌上。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眼神又恢复了那种带着审慎的务实。

  “项目构思是有了,蓝图听起来也挺美好。”付平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沉重,“但要落地啊,困难可不少。”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首先,方案的细节还没完全敲定,很多东西都需要进一步论证。其次,这么大的项目,需要经过镇党委、政府的集体研究,要上报县里,可能还要上报市里,需要多级审批。”他说到“审批”两个字时,语气里带着一种只有体制内人才能懂的无奈。

  “再者,实施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太多了。”付平的目光扫过狭小的包间,仿佛在思考着那些无形的阻碍,“征地涉及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协调起来难度很大。建设过程中的资金问题、工期问题、质量问题…后期的运营管理、人才引进…每一步都可能出岔子。”

  他端起茶杯,看着里面漂浮的茶叶:“而且,意外总是存在的。政策变化、市场风险、自然灾害…这些都是我们无法完全掌控的。”

  段建伟认真地听着,脸上的兴奋渐渐被一种理解的严肃所取代。他点头道:“我懂,付书记。做任何事都没有一帆风顺的,尤其是在基层,要推动发展,肯定比在办公室里做计划难得多。”

  但他顿了顿,又重新露出了笑容,只是这次的笑容更加成熟和坚定:“不过,有洪哥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朋友,有像您这样有思路、有干劲的带头人…我相信曹海镇一定能克服这些困难。我相信,几年以后,我再来曹海镇的时候,这里会再次大变样,而且是全方位的大变样。”

  付平看着段建伟充满信心的样子,心里也感到一种宽慰。他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端起茶杯,与段建伟遥遥碰了一下。

  项目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包间里的气氛又轻松了下来。三人开始漫无边际地闲聊起来。洪文康讲了一些年轻时闯荡商场的趣事,段建伟分享了自己在国外读书和回国创业的一些经历,付平也说了一些基层工作的甘苦和见闻。

  热气依旧升腾,但谈话的内容却轻松了许多,从国家大事到鸡毛蒜皮,从人生经历到个人爱好。酒精和段建伟年轻的体质起了作用,他脸上泛着微醺的红晕,话也多了起来,甚至开始调侃起付平当年的青涩往事。

  就在气氛正酣的时候,付平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放下了筷子。

  “时间不早了。”他起身,语气带着歉意,“明天还有个会,得早起。今天跟段总您聊得很投缘,但实在抱歉,不能再多坐一会儿了。”他再次向段建伟致歉,“环境简陋,时间也短,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段建伟带着几分醉意,试图挽留:“不多坐会儿吗?付书记,难得这么投缘…”

  洪文康见状,赶紧接过话头:“小段啊,付书记确实很忙。基层干部比咱们企业老总累多了,不是摆架子。”他拍了拍段建伟的肩膀,“他能陪咱们到这个点,已经很够意思了。明天他真有硬仗要打。”

  付平赞许地看了洪文康一眼,这位老伙计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帮着圆场。

  “对,明天县里要听我们镇的工作汇报,得回去再准备一下。”付平解释道。他端起那杯已经凉了不少的茶水,“这杯茶代酒,感谢二位的理解和支持。段建伟,希望你这次来曹海镇,除了解决麻烦,也能有所收获。”

  他看向段建伟,眼中带着期许:“那个项目,我们正在积极推进,后面如果有什么进展,或者需要征求你的意见,我再联系你。”

  段建伟点了点头,眼神认真:“好,付书记,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

  洪文康也站了起来。三人再次碰杯。付平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然后将杯子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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