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良才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大眼睛看着傅景昭,“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家,我不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傅景昭反问道,“柳公子不妨继续说说,刚刚我听着你说得眉飞色舞的,继续啊。”
柳良才噤声了,饶是他平日里再嚣张再无脑,这会儿也猜到了傅景昭的身份,“你,你是傅小姐?”
旁边的傅从安面上隐隐带着几分嘲讽和恼火,“看来柳大人家中事务颇多,不如明日我就回禀了皇上,让你休息一些时日,先处理好家务事再说。”
柳昌在河南道也是猖狂惯了的,来了长安城也并没有收敛。这会儿方才意识到儿子踢到了铁板,连忙道歉,“误会,都是误会。相爷,犬子年纪尚小,冒犯了傅小姐,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他一个孩子计较。”
“孩子?”傅景昭全然不给面子,“孩子做得出来强抢民女,杀人 放火的事情?柳大人莫不是对孩子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柳昌只觉得脸上挂不住,在河南道,官员们不管怎么样,脸上都还算好看,且基本都是相互维护的,怎么在长安城,这一套就行不通了?
他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柳良才却已经炸了,就要上前推搡傅景昭,却又被傅景昭手上的鞭子吓退了,缩在柳昌身后道:“傅小姐这话可就说得不好听了,我父亲虽然没有相爷官位高,那也是朝廷命官,辱骂朝廷命官的罪名你担得起吗?”
傅景昭都要被气笑了,“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你父亲的官,恐怕也要做到头了。且不论之前你们俩在河南道是个什么样子,如今来了长安城,你前些天做的那些恶,你爹使手段把你捞出来,这两样就够你们喝一壶。”
“你…”柳良才还想要辩解,就被人架了下去。扭头一看,发现自家父亲也被驾着,这下才是真的慌了神,痛哭着求饶,只是没有人会搭理他罢了。
傅从安看着二人的目光有些凌厉,在女儿看过来的时候忙把这份凌厉收好,温和地笑笑,“昭儿,这种腌臜货就交给我吧,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些日子看你忙前忙后的,好生休息休息,等为父得闲了带你出去玩。”
“好。”傅景昭一口应下,又同傅从安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
傅从安也没有回去休息,官府都没有换,让人赶着马车一同去了大理寺。
后续的事情具体是怎么处理的,傅景昭并不知道,只听说大理寺卿被罢官了,那柳良才父子二人被判斩立决,家中人未来十年不得参加科考。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傅景昭回了东篱居,又继续弄自己的药,系统积分还在不停地涨,傅景昭又把这些积分投入到购买药材一类的东西了。只是傅家的几个主子,都用上了系统买的生活用品,唐裕兰回家的时候,也得了一份,还有几包姨妈巾。
自从李靳去了兴元府后,后面传来的就都是好消息。傅景昭送去的药起了大作用,救了不少人的命。江飞白那边也传了消息过来,说是伤寒灵的方子十分有效,三种方子都在用,分别用于不同体制的人。
李靳出发后没几天,傅景晖也出发回长安城了。因为他受了伤,这段时日便留在家中养伤,不用去城郊大营了。就连唐裕兰也被恩准回家照顾傅景晖,给了一个月的假。
“爹爹,哥哥他们真的今天一大早就能到家吗?也不知道二哥和三哥接到人了没。”傅景昭早上吃完早饭也没有忙别的事情,就等着傅景晖回来了。
“别急别急,路上不好走,兴许是耽误了。”傅从安嘴上这么说着,却也一直和傅景昭守在这儿。
不多时,傅景阳骑着马回来了,兴冲冲道:“父亲,小妹,大哥他已经到城门口了,他们让我先回来报个信。对了,大嫂也同大哥一起回来的。”
“回来就好。”傅从安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以上,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在看见长子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略显苍白了些后,心里还是一酸,“景晖回来了啊,回来就好,快,快回你院子里躺着。”
“父亲。”傅景晖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才进了门,“父亲,儿子这伤也就是看着有些吓人,算不得什么的,您莫要担心。”
“我已经同江院正说好了的,他稍后就来再给你看伤。”傅从安哪儿能不知道傅景晖是在报喜不报忧,不由分说道。
傅景晖的确觉得自己的伤算不得什么,可让江太医看看总是好的,父亲安心他也安心,便没有拒绝,乖乖地朝着自己的院子走。
“大哥,你这自己走,能行吗?”傅景昭吃惊地看着傅景晖,又想到上次李靳伤得那么重还抱着她走了好远路,十分佩服这二人的耐力。
“小妹,你大哥我伤的是胳膊,不是腿。”傅景晖有些哭笑不得,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揉了揉傅景昭的脑袋,“昭儿如今懂事了,你送去的衣物药材什么的,可帮上大忙了。等王爷回来了,让他一并帮你请功。”
傅景昭不把功劳不功劳的放在心上,想了想,“大哥你们先过去,我回去拿一些东西,等会儿江太医来了,让他看看你用不用得上。”话音落,人已经小跑着要回东篱居了。
等傅景昭拿了东西,又给傅景晖准备了一套洗漱用的东西,才又匆匆去了傅景晖的院子。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江飞白已经到了,给傅景晖看了伤口,接过傅景昭手中的药箱,把傅景晖能用得上的药拿出来,交代了要怎么用,又给重新开了药方。
忙完了,才有功夫去看傅景昭手上的那一套生活用品,觉得稀奇得很,“师妹,你这儿怎么总有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又是什么?”
傅景昭给他一一介绍了这些东西的用处,吩咐丹若去再拿一套新的给江飞白。得了东西,江飞白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就连傅家人留他吃饭,都只摆摆手,“相爷,你们这一家团聚,我就不打扰了。”
屋子里只剩下傅家人,傅景明依旧白衣飘飘,看起来斯斯文文地,傅景阳不停问东问西的,没问几句,就被傅景昭拉住了。
“父亲,二哥三哥,大哥他刚刚回来,一路上舟车劳顿,再加上他有伤在身,想是累了的。不如让大哥大嫂好生休息休息,等大哥伤好些了,咱们再坐一起好好热闹热闹。”傅景昭对着唐裕兰眨眨眼。
见此,唐裕兰哪儿能不明白傅景昭真正的意图,会心一笑,等人都走了,才细细查看傅景晖的伤口。
傅景晖是武将,身子骨本来就要比一般人好,平日里训练磕磕碰碰的自然是在所难免,伤口愈合的速度也要快一些。
在他回来的第三天,傅景昭让人准备了鸳鸯锅的火锅,一群人围着桌子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傅家人都很能吃辣,众人都吃着辣锅,傅景晖一人只能吃三鲜锅,吃饭的时候,没少看另一个飘着红红的辣油的锅。
傅景昭注意到傅景晖的目光,哈哈笑了起来,“大哥馋了?再馋也不行,等你伤好了,再让巧香做一次火锅。”
“你当我和你一样啊。”傅景晖面色平静,吃了口涮好的青菜。他现在受伤了,许多吃食都不能吃的。
火锅热热闹闹地吃到一半,下人来说陆维雅来了。原本热热闹闹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冷凝,不过就算不顾及陆维雅,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儿上,到底还是让人进来了。
陆维雅像是不知道自己不讨喜一样,提着一个食盒,一样一样地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老爷,妾身做了些点心,拿过来给大家尝尝。昭儿,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吃我做的绿豆糕吗,快来尝尝,和你小时候的味道一样吗。”
“我已经不是小时候了。”傅景昭给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羊肉卷儿,蘸了蘸芝麻酱,吃得停不下来。
听到傅景昭这么说,陆维雅不但不生气,反倒笑得更慈祥了,“你这孩子,都多大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以后嫁人了可不能这样子了。你要嫁的是王府,若还这个样子,只怕要吃亏的,王爷毕竟是王爷,以后还会有孺人和媵妾的。”
傅景昭看都没看陆维雅一眼,自顾吃着菜,“王府不会有孺人和媵妾,你还是少操些闲心,好好养着胎吧。”
“昭儿有心了,放心,我会照顾好你未出世的弟弟妹妹的。”陆维雅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把食盒中点心全部都摆上桌子,然后低眉顺眼地走了,好像真的就只是来送点心一样,“老爷,妾身自知不讨人喜欢,这就走了,这点心是我亲手做的,你们慢用。”
陆盼盼一直都在外面等着,见陆维雅出来了,连忙上去搀扶,“姑母,怎么样,得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