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一脸不可置信,伸出手指着我。
“白长风,别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我不吃这一套。你需要点心理准备我给你时间,别想拿离婚做手段威胁我。”
我拂开她的手,只觉得厌倦。
“苏芸,我没有威胁你,我真心愿意给傅寒声做手术,也是真心想跟你离婚。”
“跟我离婚,等他病治好了光明正大和他在一起,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苏芸表面冷静,微微颤动的手出卖了她的内心。
“够了!手术你必须得做,婚我也不会跟你离。白长风,别忘了当初是你答应我妈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如蛇形缠绕般的窒息感。
七年前我去乡下援建,苏芸母亲刚好去附近探亲访友。
她妈妈是个和善的人,煲了鸡汤送来我工作的地方。
没想到河水暴涨,冲垮了堤坝。
苏阿姨不幸被湍急的河流冲走,救援队找了两天两夜,终于找到奄奄一息的阿姨。
她拉着我的手说着遗言。
“长风,你是个好孩子,可惜阿姨命薄,等不到你和芸芸结婚的那一天了。”
“芸芸这个孩子特别要强,被我们惯得脾气不好。以后我不在了,拜托你多担待她的性格,她的心不坏的。”
我半跪在地上,发誓一定会用我的生命守护苏芸。
阿姨这才安心闭眼。
这么多年,每每经历吵架冷战,一想到对阿姨的承诺,我都会不自觉地妥协让步。
可这成了苏芸有恃无恐的理由,仿佛吃定了我是没脾气的软柿子。
无论她怎么伤害我,我都应该理所应当地包容。
都说七年之痒,我花费那么久的时间,终于明白一个道理。
感情就像一场豪赌,我不断加码,以为上天会眷顾付出的人。
可真正的赢家,出现在牌桌就能得到全部。
“苏芸,我是个非常非常普通的人。”
“你忘记我们的纪念日,给他亲手做饭,为了鼓励他治疗在市区放烟花,打碎送我的杯子,愿意为他放弃你商人的原则。”
我没出息地哽咽起来,指着自己胸口。
“我是个活生生的人,这里会痛的啊。”
“你明明看不起我不在意我,却要我守着承诺过一辈子,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苏芸眼中闪过错愕,毕竟这么多年我从没在她面前诉苦。
“你一个大男人别那么小心眼,我只是出于同情心帮助一下他。我要是真的喜欢他,就主动逼你离婚了。”
我苦笑着摇头,认真盯着她说:
“苏芸,你喜不喜欢他,我都不在意了。还是那句话,如果要我操刀他的手术,我们必须离婚。协议我会找律师起草好,你只需要签字就行。”
苏芸还想说什么,电话突然响起。
她的神情瞬间变得柔和,应该是傅寒声打来的。
“白长风,别闹小孩子脾气。等忙完这一阵我好好陪你还不行吗?我公司还有事先去忙,傅寒声的病历给你放桌上了,你好好研究一下治疗方案。”
她怒气冲冲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
宛如台风过境,留我在原地变成一地碎片。
没事,她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