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和他主子还真是般配得很。
“主子交代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初七收敛了眼中的寒意，但叶如言还是能想象到他面纱下是一张怎样嫌弃自己的脸色。
去不去皇宫其实也不打紧，她自然不会明说，低头思索了一下，还是道：“让王爷静观其变吧，这戏才刚刚开始唱呢……”
此言一出，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君褚似乎也并未动作，没有听说摄政王出了什么风头，只是皇上大病一场却突然痊愈，此后却传出皇子勾结官员一事，连带着牵扯出了不少人。
但与此同时，孟谌成了太子云无痕的得力助手，叶荣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太子的眼，一时间手握重拳比如今还要更加风光。
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帝的试探，想要看看谁会按捺不住而已。
当然，是不是为了试探君褚，这就不得而知了。
秉着那些欠下的人情，叶如言还是提醒了一句：“他气色的确不好，只是这些表象，不一定是什么疑难杂症造成的。”
也不知道初七有没有听懂，总之他也没再说什么，闪身消失在原地，鬼魅一般的身形若是换了别人早吓到了。
皇帝的病，是越来越重了。
“听说这几日，连床都下不来了，醒着的时候没有睡着的时候多，时不时还急匆匆召太医进去，揭皇榜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就是没有谁药到病除的。”司徒无双神秘兮兮地同她说着这些“小道消息”。
越来越多的流言开始传出来了——皇上这一次，怕是熬不过去了。
朝廷的事情本来就由君褚在管着，他上不上朝倒是没有多大差别，只是这么一来，若是皇帝驾崩，摄政王当真可以毫不留恋的将位置给那太子殿下么？
叶如言并未特意留意这些事情，只偶尔听司徒无双说过一些，再者这些日子同司徒子月往来愈发多了，她倒是常在自己耳边说一些。
什么户部侍郎进谏为太子殿下美言被摄政王罚了呀，国公提议要增设皇宫的御林军被摄政王给驳回了，太子自请进宫照顾皇帝却没能得到允许……
这些事情层出不穷，每一个都能让朝野震动。
叶如言记得太子恳请入宫时君褚是未曾允许的，今生却是有些不同了。
然而大部分，也还是相同的，比如与叶府往来愈发你烦的孟谌。
“大小姐，老爷让您准备准备，今一早要去围场与诸位小姐们说话呢……”
福伯早早便派人来禀报了，生怕她忘记似的说了好几遍，她就算是不太想去，现在也没有理由不去了。
好在之前青萝就打探好了消息，等人一走她便说道：“这个福伯真是没安好心，报丧也没像他这般勤快的。”
“小姐，围场的聚会是孟家公子发起的，这一次过去的人还不少，不过平时对小姐您爱答不理的，不是这种和二小姐走的近吗，怎么这一次偏偏要让你过去？”
叶如言不置可否，围场这地方多是人去，不过眼下这个时候可没人有什么闲情逸致打马球或者玩乐，这要是传了开来，宫里怪罪也不是没有的事。
和她想的也没多大出入，过去围场时，来的人并不太多，大多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不过司徒无双今日不曾得空，她说得上话的就没有了，便静静地坐一旁喝自己的酒。
场上也并没有什么很热闹的事情，比之前都要收敛的多，孟谌并没有明面上与自己说话，自己的存在感也很低。
要散场之时，他林总了一些东西，吩咐人送出来。
“叶小姐，这是我家公子专程从名苑带回来的鹿茸，小姐莫要嫌弃才好。”
阿钊是孟谌身边的小厮，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算是很信任的人。
其他都是一些下人送过去的，唯有叶如言的东西是阿钊送过来的。
“东西名贵，孟公子有心了，给大家准备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叶如言笑容得体，看不出亲疏，只是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抬高一些音量，一旁多少也有人听见了。
“孟公子出手当然是阔绰的，这南司制造局的锦缎可是连宫里都稀罕的好玩意儿，叶小姐平时都很少看见吧？”
说话的是礼部侍郎家的女儿，她对孟谌一向是青睐有加，奈何人家根本就看不上自己，跟在身后苦苦追了许久，到如今，兴许对方连她叫什么名字都没记住。
她没有看见叶如言盒子里的是何，但看见一旁的人与她是一样的东西，别下意识的以为大家伙都是相同的。
阿钊微微一怔，眼底划过一丝不喜——这样多嘴的女子实在是聒噪。
“锦缎啊……”叶如言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着阿钊，“的确是好物件，替我回了孟公子，多谢了。”
旁人听不出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阿钊可不是傻子，只是有些意外，这个女人居然如此不识好歹而已。
散场之时，趁着无人之际，阿钊拦下了叶如言，引着她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她没有猜错，孟谌便在那里等着她。
“青萝，把盒子给阿钊。”叶如言侧头吩咐，青萝依言拿过去，没有丝毫迟疑。
见此，孟谌眼神倏地锐利，但忍了没有发作，只是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与你父亲之间的来往，你与我如此针锋相对，没有任何好处。”
叶如言面不改色：“孟公子这话说的，人与人处处不同，你与我父亲相处好便罢，与我有何干系？”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叶尚书对于你于我的态度一直都是不满的，他应该时常在你耳边督促你就是这样对付父亲的教导？”
孟谌皱眉，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不知为何总是难以保持该有的翩然，一两句话便能被她气着。
“教养重要，却不知这千年来有哪位古人写了，连女子喜好都要有长辈做主？”叶如言毫不客气地迎上去，也不掩饰对他的排斥。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要和尚书府建立更亲密的关系，这样才能确保叶荣绝对不会临阵倒戈，才能够放心的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