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久布上门找过我,被我爹打了一顿,幸亏我爹老了,他又跑得快,才没被打死,后来再也不敢来找我。”童玉瑛哭着说,“我心灰意冷,再也不哭不闹,每天跟行尸走肉似的。我爹见我可怜,就把我放出来,只是不许迈出大门一步,又说吴山根喜欢我,做事也能干,要把我许配给他。可是我讨厌吴山跟,骂他是马屁精,还把他从家里赶出去了。”
两人心想,童兆熊虽然做事心狠手辣,毕竟虎毒不食子,怕女儿遇人不淑,误了终生大事。吴山根虽然人品不好,好歹是个正常人,比起鸟久布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那天晚上,鸟久布借你们之手,除掉我爹,我以为从此可以和他在一起,心里不但不难过,反而十分高兴。”童玉瑛哭得很伤心,“可是你们走了之后,我才知道,我爹说的是真的,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怪物!”
两人不便说话,一声不吭地听她往下说。
“这两个月,他把我关在屋里,不分白天黑夜地糟蹋我。我看见他的样子就害怕,天天求他,说宁愿把家产都送给他,只求他放过我!”童玉瑛哭着说,“可是他说,他当初就是看中我家财产,将来好采买童女吸阴补阳,才对我客气,现在我落到他手里,隆盛昌的财产早晚都是他的,怎么会放过我!”
钱蛮牛赶紧插话:“小姐,你的丫鬟哪里去了,怎么不出来给我们通风报信?”
“鸟久布怕事情败露,早就把她们打发回家了,只留下两个老眼昏花的老婆子,还不许她们到我房里来。”童玉瑛哭着说,“我每天吃喝拉撒,都是他自己料理,你们怎么会知道!”
“原来是这样,这家伙真够限的!”钱蛮牛气得咬牙切齿。
“他还说,他已经快要两百岁了,靠着采阴补阳,才活到今天,要经常采补童女的血气养身,要不然,过不了多久,就会气血衰竭而死。”
两人吓得毛骨悚然,“什么,两百岁,那不是老妖怪吗?可是我们和他处了这么久,怎么一点没看出来?”
“他的体质和常人不一样,又会采血养颜,你们怎么会看出来。”童玉瑛哭着说,“可是他全身疙疙瘩瘩,像大钻山甲,我看着就害怕!”
两人心想,难怪平时看不出鸟久布多大年纪,还以为他是个小伙子。
“刚才他又想折磨我,见我快要不行了,就把我锁在房间里,说要去镇上的人家偷采童女。”童玉瑛泣不成声,“我见他出门去了,赶紧挣扎着爬下床来,可是门窗都被他锁上了,逃不出去,好不容易听见有个伙计过路,就赶紧叫他去请你们过来!”
钱蛮牛听她可怜,急着救她出来,赶紧说:“小姐,你不要着急,我们马上把门砸开,救你出来!”说着,朝门上踹了一脚。
谁知童玉瑛急忙制止,哭着说:“砸门不行,他一会回来,要是知道事情败露,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事来!到时大家都知道我爹出事了,我、我一辈子的名节不也完了吗!”
钱蛮牛心想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还要说话,金桂锁一把拉住他,说:“小姐,不砸门也行,你爹的那把手枪在哪里,你给我,我把他杀了!”
“他老奸巨猾,早就给我抢了,天天带在身上!”
“冰火屠毒丹呢?你快说,藏在哪里,我明天下药收拾他!”
“没用的,他也装在在一个布包里,藏在身上!”
金桂锁听了,登时一筹莫展,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办?”
童玉瑛哭着说:“你们听我说,我已经想好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他每天晚上折磨我,累了倒下就睡。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脸面了,到时请你们砸门进来,一刀把他杀了,这样就谁也不会知道了!”
金桂锁左右为难,赔笑说:“办法倒是不错,可是小姐,你在屋里,我们不好进去啊!”
童玉瑛急得拍着墙壁,大声哭着说:“哎呀,我是女人,我都豁出去了,你们还怕什么?”
“小姐,你别着急,我想到一个办法!”金桂锁急忙安抚她,“既然手枪在他身上,你晚上乘他睡着,一枪把他杀了,岂不是省事得多吗?伙计们听到枪声,以为是杀野兽,也不会起疑心!”
“金掌柜,你们怎么这样婆婆妈妈,是不是不想救我啊!”童玉瑛哭着数落起来,“这三个月,我早就被他折磨得没个人样了,再说他每天折磨完睡着的时候,我也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还怎么开枪杀他啊!不然,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我还求你们干什么?”
“好,我们就照小姐的意思办。”金桂锁只好答应,“小姐,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晚上,也是这个时候!”童玉瑛哭着哀求,“你们记住了,一定要来救我!”
“小姐放心,我们一定来!我们先出去了,省得他回来看见!”金桂锁说完,马上拉着钱蛮牛出来,回到房间,掏出怀表一看,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
钱蛮牛急得乱转,嘴里不停地说:“桂锁,怎么办,怎么办?”
“你慌什么,到时候听我的!”金桂锁一把按住他,“记住了,明天见到鸟久布,要像平常一样,千万不要慌张,省得他起疑心!”
钱蛮牛见他镇定自如,登时有了主心骨,赶紧答应。
第二天早上,鸟久布穿了一件藏青长袍,大摇大摆,到铺子里坐了一会。
钱蛮牛一个人在柜上,虽然心惊胆颤,仍然强装笑脸,和他聊一些生意的事,后来见他终于起身去了,才松一口气,赶紧上街买了两把匕首回来,悄悄递一把给金桂锁,各自揣在内衣里,防备不测。
吃过晚饭,天色还没黑尽,金桂锁打发伙计们歇息了,马上找来十个茶杯,又找出童兆熊留下的那个珐琅红酒壶,泡了一壶浓茶,都放在茶几上。
钱蛮牛问他要干什么,他不回答,说:“别问这么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不容易捱到深夜十一点,两人蹑手蹑脚打开院门,走到童玉瑛的闺房外,只见里面亮着昏黄的灯光,传来一阵喘气声,过了好一会,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响起一阵阵雷鸣般的鼾声。
两人知道鸟久布睡着了,悄悄跑到房门前。
钱蛮牛侧着耳朵,听了听动静,马上飞起一脚,踢开房门,就要冲进去。
“蛮牛,你别动,我去!”金桂锁一把拉住他,叫他站在门口,然后大步冲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