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旁的白可喜站了出来,她拉着白歌的手连连道歉:“小堂妹,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害了栋梁弟。”
她擦了擦眼泪,和白歌解释:“我娘一早说是见到了我爹和奶奶他们,人又疯癫起来,她趁人不备,偷跑出了村子,说是要去找爹和奶奶。”
“我紧跟着追了上去,不料在村外又遇见了野人,野人追赶着我们,栋梁弟听见声音,就出村来帮我们。”
说到这,白可喜眼泪簌簌流下,满是愧疚之意:“那野人力气极大,栋梁弟不是对手,被其所伤,村里人听见呼救声赶来,才将野人赶走。”
经白可喜这么解释,白歌明白了整个过程,她拍了拍白可喜的后背,安慰了一会儿,余光瞥见那王氏,王氏笑呵呵地看着她,歪着头对着她道:“死丫头,我看见你大伯、你奶奶、你大堂哥了。”
“他们回来了,回来找我们了。”
“娘,您在说什么啊,爹爹和奶奶他们早死了,不会回来了。”白可喜有些无奈,搀扶着王氏,怕她再次跑出去。
王氏却依旧在胡言乱语,她双眼死死地盯着白歌,嘴不停地蠕动:“死丫头,就是你太自私了,自己好起来了,就不管我们了。”
“你大伯气死了,你奶奶说要你不得好死。”
王氏双手挥舞,胡言乱语的,似要扑上来抓她,白歌往后一退,一旁的村民见状就拦着王氏,白可喜一脸歉意地看着白歌:“小堂妹,我娘又疯了,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对于一个疯子说的话,白歌自然不会听进心里,她走到白栋梁身边,见他忍着痛意,额头皆是汗珠:“二哥,你坚持一下,待会儿就送你去镇上看大夫。”
白栋梁点点头,疼得说不出话来。
楚氏双脚一软,瘫倒在白栋梁身边,她握住白栋梁的手:“儿啊,你这般疼痛,娘瞧在心里难受啊。”
说着,就哭了起来。
白歌安慰楚氏:“娘,您莫哭,下雨天冷易染风寒,你到一旁休息,待会儿我们就将二哥送到镇上看大夫。”
她刚才看了白栋梁的伤口一眼,小腿肚上有一大缺口,那伤势是为利器所伤,被割下一块肉来,之后,村民便从自家屋里拿出一些粗布和旧棉花,过了一遍烈酒,再给白栋梁简单地包扎一下。
楚氏渐渐收声,眼泪却是直掉,白歌明白,哭和心急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此刻她能做的,便是冷静下来,安排好一切。
但雨势渐大,泥泞众多,一众人抬着白栋梁,倒是不好赶路,她对着一旁的张麻子,语气充满了敬意:“张叔,麻烦你去村头的位置,为我们叫牛车来,用牛车将我二哥运到镇上。”
村头的车夫,下雨天不赶牛车,张麻子与车夫经常一起喝酒,之间比较熟,他和村长才能请得动。
便只好麻烦他了。
张麻子点头:“行,丫头你且在这守着你二哥,我去去就来。”
她又看着白可喜,怕王氏疯癫捣乱:“可喜姐,你将大伯娘先带回去吧。”
白可喜极为愧疚:“小堂妹,栋梁弟是为了救我们才受的伤,到时候去多了少药费,你便与我说,我出钱给栋梁弟医治。”
“不必了,这钱我们自个出。”白歌拒绝了,白栋梁为了救人所伤,对方又是自己的亲戚,王氏之前虽然可恶,但如今也疯癫了。
白可喜一个女子在家里一边劳作一边照顾老人,也不容易。
更何况,之前白可喜可帮了原主许多,是个善良的人,此事,并非她所愿。
白栋梁的药费,就由她自个出。
“你先回去吧。”她又道。
白可喜点头,拉着王氏:“娘,我们先回去吧。”
“我不,我不走,你爹来看我了,我就在这里。”王氏又疯言疯语了,白可喜无奈,拉着她冒雨离开。
白歌抬头扫了眼,周围聚集了十几位男性村民,手里都拿着木棍,应是方才为了驱赶野人而来的。
楚氏抹泪:“栋梁啊,你出个声,娘担心你。”
“娘,您别哭,我只是受了点小伤,不会有事的。”白栋梁嗓音沙哑,眼都疼红了。
他这么一说,楚氏更难过了:“儿啊,娘担心,你伤到了腿,会影响到后半生。”
大家都围在一起,观察白栋梁的情况,还有人不时地安慰楚氏。
一中年男子道:“楚妹啊,你莫哭,我们大家伙都在,会将栋梁送到镇上的,只要看了大夫,就好办了。”
又有人接话附和:“是啊,楚大姐,咱大家伙都知道你心疼儿子,但此刻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而且栋梁未伤到骨头,以我们的经验来看,不会影响他后半生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楚氏,大约半炷香的时间,村长带着一些壮汉来了,他了解了一下情况,又瞧了白栋梁一眼。
沉痛道:“那些野人,又出来祸害人了。”
这时,有村民道:“村长,那些野家伙近日频繁出现,周围的田地里总是能瞧见一些野兽的骨头,大家都不敢出村干活了。”
又有人道:“该不会是那些野人将山上的野物吃腻了,就下山频繁抓人了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村民开始惊慌。
“村长,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大家伙可不想被那些野人吃掉。”又有人道:“这野人,已经威胁到我们的生命了,何时才能搬离此村啊。”
村长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大家都冷静,我再去镇上上报,瞧瞧知县怎么说,短时间,我们也无地可去,全村二百多号人,搬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村长又道:“此事,还得听从知县安排才行。”
一个村的人想要搬离,可没那么容易。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村长,白丫头我来了。”不远处,张麻子唤道。
张麻子带着牛车赶了过来,白歌立马将人疏散开,村长也赶紧安排人,将白栋梁抬到牛车上,白歌紧跟上去,接过村民递过来的纸伞,为白栋梁遮雨。
双腿部分,就用蓑衣盖住。
牛车上,只能坐下两人,白歌就看着楚氏,叮嘱道:“娘,这一路多有不便您身体吃不消,便由我陪着二哥去镇上看大夫吧,您先回去。”
楚氏理解,点了点头:“歌儿,你们小心点。”
村长又出面:“放心吧,我们定会将你们安然送到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