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爷一脸疑惑地看着何必,这个人说话的神态和动作,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这让狗爷的心里产生了阔别已久的感情。
信任。
对于自己领导的,发自内心的绝对信任。
哪怕他始终追随着姚玲,也只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照顾,还有对幸存者的怜悯之情。他始终对姚玲过于慈悲的手段颇有微词。
这次他突然改变打水的规则,就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主意,根本没有通过姚玲同意。
如果按照姚玲那种性格继续管理避难所,他们迟早要坐吃山空。
“狗爷……这家伙……”
“不要管他。”狗爷伸手拦住了他的手下,“看看他想做什么。”
何必吸引了全场观众的目光,他拉着泼妇的胳膊走到了水龙头前面,搬过一张椅子,让她坐了下来。
“女士,非常感谢您指出了我们避难所里,服务的不足之处,接下来,请让我亲自为您服务。您是觉得,必须要把热水瓶装满,才符合您的预期,对吗?”
何必的语气柔和,听上去就像以前的客服专员。
“对,对呀。”泼妇怔怔地说道。
“很好。”
何必笑着点了点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满了水瓶。狗爷偷偷瞧了一眼刻度,那个水瓶的容积足足比别人多了一升。
“装满了。”
何必提着水瓶,走到了泼妇的面前,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但泼妇看在眼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谢谢你啊,小伙子。”
泼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想要接过水瓶,可是何必的手却像是粘了胶水一样,怎么也不肯把水瓶给他。
“小伙子,你把水瓶给我啊?”
“请问这水,你是要马上喝吗?”
“马……马上喝?”
“好,那我马上就伺候你喝。”
何必提着水瓶便往泼妇的嘴里灌了进去,泼妇大叫一声,嘴巴被烫了无数水泡,她挣扎着从何必的身边躲开,身上到处都是烫伤。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混蛋!”
“耶?还没喝完呢,你跑什么?”
何必大步一踏,抓住了泼妇的脖领子,那水瓶口还在冒着滚烫的热气,吓得泼妇牙齿不停打架。
“别别别了,我我错了,求求你别再泼我了,我会死的!”
“刚刚你才喝了半瓶子水,还有半瓶子呢,继续喝啊。”
何必双眼圆瞪,杀气迸射而出,泼妇再也不敢胡搅蛮缠,而是愣在原地连求饶也不敢。泼妇的支持者们看傻了眼,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帮助泼妇。
“喂,你小子是从哪里来的,居然敢欺负我们避难所的人?”
“臭小子,你这是滥用私行!”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天堂避难所吗?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幸存者吗?”
“小子,停手!”
几个幸存者跑了过来,想要拉住何必。
何必扭过头去,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一道金光闪过,狮子一样大的貔貅从何必的胸口飞出,冲着大伙儿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
“貔貅?”
狗爷再也站不住了,他倒腾着残疾的右腿,激动地跑到何必的身边。
“会长,会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原来你没有死吗?”
“会长?你认错人了吧?”何必耸了耸肩。
狗爷脸色复杂,这个人明明从行事风格、到说话语气都与何必一模一样,唯独脸蛋与他判若两人。
是呀……
会长可是在他们眼前直接化成了灰烬,绝对没有再次生还的可能了。
我为什么还要抱着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狗爷,帮我把那些闹事的人全都抓起来吧。想要让这个避难所长治久安,这种垃圾我们不能留。”
“可是……”
狗爷踌躇地看向不远处的姚玲,只见姚玲面无波澜地看着何必的一举一动,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好。”
狗爷用力的点了点头,他挺直了佝偻的腰板,直指那群泼妇的支持者们。
“把这伙儿人全都抓起来,将他们赶出我们的避难所。既然你们与我们的理念不同,那么我们也没必要在一起求生了。滚吧!”
“别别别,狗爷我是受了那个泼妇的蛊惑啊。”
“狗爷,我错了。”
“万事好商量啊,外面可还在刮大风呢,就算要走,能不能等风停了再说?”
泼妇趴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大伙儿一个接一个地被踢出了避难所,她回过头去,捂着满身烫伤指着姚玲破口大骂。
“你这个反复无常的臭丫头!你不是说我们避难所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幸存者吗?你不是说你会尽全力救治任何一个被红魔病感染的人吗?你为什么要放弃我们?为什么?”
姚玲眉头微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见何必站在泼妇的身后,一把揪住了泼妇的头发,乐呵呵地说道:
“是的,没错。我们只是负责救助感染红魔的感染者,但绝对不会救助你这种连灵魂都要腐朽的自私之人。
你这种人,无药可救,别传染给我们避难所了。”
何必亲自押送泼妇,走到了避难所的出口前面。
他拉开了大门,只见外面沙尘弥漫,不少幸存者正跪地求饶。何必视而不见,一脚踹在泼妇的屁股上,将她扔进了无穷无尽的沙漠风暴之中。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的孩子还在里面,他要是知道我不见了,绝对会杀了你们全部,全部的人!”
“如果你的孩子影响了我们所有人的生存,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也杀死他,你放心吧。”
“你是个魔鬼,恶棍,疯子,没有人情味的混蛋!”
“谢谢夸奖。”
何必用力关上大门,隔绝了幸存者们的求饶声。他转过身来,却见姚玲正站在何必的身后,表情复杂。
“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呀,我是何必的朋友,我叫何欢。”
“你确定……不是他的兄弟吗?”
“哈……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何必拍了拍姚玲的肩膀,“不要以为我和他一个姓,我就是他的兄弟了。”
姚玲疑惑地看着何必。
“那个女人的孩子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何必淡然地说道,“既然你想做到纯粹的善,那么就必然要背负绝对的恶,别想着做老好人。这才是奇术师的铁律。”
何必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