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于睿卿如此说，两个抱做一团伤心的人儿都停止了哭泣，呆愣愣的看着他。
“大哥，你在胡说什么？纳妾的事不是已经定下来了？”
木惟清感觉呼吸时胸口被什么扯着痛。她望着于睿卿，看他在那儿搓手顿足，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你何必说这样的谎话来安慰我？事情我已知晓了，你这样说，又能骗得了谁。”
木惟清失望地看着于睿卿，长叹一口气，不再看他，只想早点回屋去。
“清儿，你听我说。”
于睿卿拉住木惟清的手，想说出心中所想。可是于青雪在这，他有些话，却是不好在自家妹妹面前说的。
“青雪，你回去吧，我有话和你嫂子说。”
“可是……”
于睿卿不耐烦的催道：“没有可是，快回去！”
于青雪知道自己在这也没什么作用，狠了狠心离开了。
于睿卿抓着木惟清的手，只觉得她冰凉的小手不停抖着。可她偏要强装镇定，不去看他，也不说话。
“清儿，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的。奶奶自说自话帮我纳了妾，却也不是我想要的。”
木惟清听了，只是淡淡说道：“是的，是的，我是知道的。这大户人家，深宅大院的，本就是要放满了人的。我自己都是妾生的，这纳妾的事，不过是迟早而已。你松了手，让我回去吧。”
于睿卿听她这般说，心如刀绞。
她这冷淡的神情，仿佛是刚入府时一般。
“你都没有问过我的心意，就这样让自己随便伤心，你可是要我愧疚而死？”
木惟清转过脸来看着于睿卿，眼中噙着的泪滚了下来，大声问道：“此事已经定下来了，你的心意又能如何？”
说罢，已是泣不成声。
于睿卿听得心都碎了，一把将木惟清拥入怀中，笃定地说道：“你怎知我的心意没有用？若是我告诉你，这纳妾之事我虽不能拒绝，但是我可以一辈子不去她房里，一辈子不碰她，你可愿意原谅我？”
“什么？”
木惟清浑身一震，收了眼泪，半响说不出话来。
于睿卿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说道：“我此生只想和你一人生儿育女，我的心意，这样足够么？”
木惟清的脑袋空空的，于睿卿的话像泉水一样，进入到她身体的每一处。
“真的？”
“真的，我可以起誓。”
“是真的？那你以后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妾呢？”
“举头三尺有神明，不管有几个，我对你的心意都不变。”
木惟清觉得自己好像活了过来，冰凉麻木的手脚也渐渐有了感觉。她将头埋在于睿卿的怀里，觉得他的胸膛宽厚温暖。
“那你要怎么交待？”
于睿卿闭上眼睛，闻着木惟清的发香：“我就说我不喜欢她便是了。”
“这样对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于睿卿心上的人儿终于不伤心了，还反过来可怜着别人。
于睿卿想到齐夏兰看他的眼神，恨恨说道：“这样对我们就公平了吗？这是她自己选的，好好的正妻不去当，非要来给别人做妾。”
“这个时候了还去担心别人，真是个傻瓜。”
“这个……不告诉母亲吗？”
“以后再告诉她吧。”
-------------------------------------
这第二日，是于府一大家子去上节前香的日子。浩浩荡荡的车马队一路行进，往那灵谷寺去。
因着每年都是这个日子来烧香，那寺庙的住持早已命人将寮房打扫干净等着了。
于家每年要布施给灵谷寺不少香火钱，是以这一家人下了马车，入了寮房，便有那主持方丈来见礼。
于大人和方丈寒暄了几句，那方丈告了退，却是安排素斋去了。
于馥芸平日里少有机会外出，今日出门，一路上拉着才来的表小姐齐夏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那齐夏兰坐在于馥芸的身边，心却在于睿卿身上，时不时的含情脉脉地看他一眼，引得于馥芸在那偷笑。
于青雪就坐在两人侧手，只觉得齐夏兰这副模样，实在是没眼看。
于馥芸不喜欢木惟清，想着此时正好刺激刺激她。
“表姑娘，再过几日，你就嫁到我们家来了，这亲上加亲的，大哥一定很欢喜。”
于馥芸只盯着木惟清看，想看看她是何反应。
齐夏兰听了此话，一张脸变得红扑扑的，看于睿卿的眼神更大胆了。
于睿卿才不想搭理这两人，进了这寮房后，他就一直拉着木惟清说话。这不正拿了串荔枝，捡那看着颜色最好的剥给她吃。
于馥芸一句话说了，结果木惟清就像是没听见一般，于馥芸这心里好不生气。
倒是于夫人听见了，笑着说道：“是呀，亲上加亲，到明年再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候就更亲了。”
于青雪听她们这样说话，偷偷去看木惟清，见她和自家大哥有说有笑的，似乎一点都不生气。
“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把嫂子哄好的？”
于青雪不想坐在这讨人厌的两人旁边，端着一盘瓜子坐到木惟清的身旁。
“大哥，嫂子，嗑瓜子。”
于睿卿原本不想吃的。
他忙着剥荔枝给木惟清，正要回了于青雪，就听见那于馥芸尖着声音笑道：“二姐，你可是糊涂了？这寺庙里的粗食，是那下等人吃的。”
正吃着荔枝的木惟清闻言，手上顿了一顿。
于睿卿知她是在羞辱木惟清，心下恼怒。他本就不喜欢于馥芸，自她上次诬告木惟清后，就更是厌恶起来。
于睿卿抓起一把瓜子，嗑了一颗：“味道不错，清儿，我来剥给你吃。”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木惟清也抓了一把，吃了起来。
两人这咔哒咔哒嗑着瓜子，把于馥芸气得在那努目撑眉，连连跺脚。
于夫人一来在这庙里也不好随意发火，再者过几日齐夏兰就要过门了，她心中得意，竟然没有叱责木惟清。
那齐夏兰看着于睿卿，心里美滋滋的。
于夫人告诉她了，那个正妻是个不敬尊长没有教养的庶女。
这于家的后院里，属她这位姑奶奶说了算。姑奶奶不喜那正妻，自己又攀着亲。有了姑奶奶的帮衬，将来在夫君面前，哪有那正妻说话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