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粲在大床上醒来的时候，酒店的房间内已经没有外国男的身影，她看到自己枕边放着一张便签，上面用英文写着‘早安，下次见。’，在便签之下，还附带一小叠钞票，都是百元面额，但数目不多，目测几百块，沈粲随后把便签揉成纸团扔进了垃圾桶，在床头柜前摸到了自己的手机，打开后录音：历时27天，3号对象已经明显失去对我的兴趣，不再陪伴早餐也不再催促约会，预计在半月后会主动切断联系…
在酒店用过早餐后，沈粲拿起钞票叫了车，回研究所，此时是清晨，沈粲的这副打扮，被韩江瞄到了背影，他在患上恋爱病后有了失眠症状，源于内心对疾病的担忧，是以起了个大早，可怜巴巴的趴在窗前望景，一眼就在荒无人烟的大门口，瞄到了沈粲的身影，他顿了下，发觉沈粲的身影与杨雨菲的某些神态莫名契合，心中升起了一股奇妙知觉。
韩江被本能驱使，立即冲了出去，他一路奔跑，护工此时正闭着眼小憩，没注意到韩江这个研究对象已经脱离了检测范围。
韩江下楼追着沈粲的背影，他速度极快，与沈粲相隔了几百米便要追上，“喂——！那个白裙子！”
沈粲昨晚约会时，穿的是白色连衣裙，及膝盖，黑长发及腰，微卷，单从背影看，是淑女模样。
“等下！”
“喂！”
……
韩江一句句在呼喊沈粲，让沈粲心惊，越走越快，她换装约会这件事本是她极其私密的私人行动，搞不懂到底是谁大早上不睡觉追着自己喊，但在韩江喊了自己几句后，她突然听出了韩江的声音，这下沈粲撒腿就跑，这人还在监测期怎么就跑出来了呢？！
且不说他发现自己这副面目还要扯出连串解释……。
韩江越追，沈粲越跑，可她哪里有韩江跑的快，若不是韩江身上有伤牵扯，只怕片刻就会被追上。
可就算身上有伤，韩江的速度也丝毫不慢，追她还是绰绰有余的，就在韩江只余几步便追上沈粲时，他便被两个突然出现，穿着隔离服的护工一把架起，拖走…。
韩江再看沈粲的方向，发现她已经拐了个弯，消失在了事业之中。
“那姑娘谁，你们认识不，就刚才穿白裙子那个。”韩江不忘询问一边的护工。
“韩先生，你这样做很危险，如果再次发病我们很难办，也是对所有人不负责任，请不要再这样了。”护工不理韩江的问题，犀利的开口直言。
韩江有些丧气，这个像极杨雨菲的女孩到底是谁，他一定要找到才好。可找到还能做什么呢，告诉人家你跟我前女友很像？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找到再说吧。
韩江愤懑的被架进了病房，听到外面滴滴两声，密码锁严丝合缝的锁上了。
他躺在床上看了眼时间，随后立即给刘大富打电话，要他过来陪护，顺便探探这姑娘是何许人，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早上拼命追的姑娘，就是隔离服下的沈粲。
刘大富来的很快，一个多小时便到了研究所，他立即按照韩江的指示，在所里寻找这位被韩江目睹的‘佳丽’，按照韩江所说，沈粲进门没登记，直接拿了证件刷卡进入，一看就是所里人 。
不是搞科研的就是搞行政的，看她打扮的样子，不像是科学家，很有可能是所里负责搞杂事的人。
刘大富按照韩江给的错误分析，在所里摸了一天，行政科都是30以上的熟女，财务科的女孩倒是有年轻的，但大多短发，没有韩江所形容的青春貌美。
他一无所获，不得不转换思路，在中午饭点时去食堂，那里是所里职员密集的聚集区，好找不费时间。就这样他在中午时，遇到了所里与沈粲同期的女实习生，刘梦洁。
刘梦洁基本符合韩江的描述，年轻貌美，蓬勃，有朝气。
刘大富立即将调查结果发给韩江，韩江看着他拍摄的刘梦洁的照片，漂亮是漂亮的，但气质感觉不太对路。
随后刘大富收到了韩江的点评信息，“气质不够内敛。”
刘大富长吁短叹，他作为高端社畜实在太难了，气质还要内敛？刘大富放眼喧嚣吵闹的食堂，这里根本就不存在韩江要找的那个姑娘。
刘大富这样想的时候，戴着口罩把头发编成麻花马尾辫的沈粲正从他身边路过。
午饭后，沈粲来给韩江例行检查时，韩江冷不丁的主动打探，所里有没有一个长的还不错的姑娘，按照韩江的形容，沈粲意识到那正是清晨刚刚回来的自己。
但她实在不愿透漏自己在私下悄悄进行某项实验的事，便立即扯谎，“不清楚，我实习生，不太与所里的其他人联系。”
“那你要是看到了，帮我认识认识，成吗。”韩江认真的看沈粲，沈粲心虚，忙点头。
“…您为什么要找她啊。”
“私事儿，”韩江在沈粲要走的时候叫住了她，“还有，以后不用您啊您的，我感觉咱们也没差几岁吧，你既然实习了，估计毕业比我早，你几几年的。”
“…2000年。”
……比自己还小一岁……他更对她不放心了，这姑娘学术能力到底行不行。
韩江顿了下，有点不信，“2000年你研究生毕业都实习了？？？？”
“我上学早一年，又跳了几级，所以比同龄人上班早些。”
韩江惊讶的点点头，不做声的做了抱拳佩服状，突然凑近了沈粲，“你帮我上心，找到我跟你说的那个姑娘，你们是自己人，找到肯定不难，你想要奖金的事儿，我包了，肯定不亏待你，咋样。”
沈粲有些犹豫，没办法告诉韩江他要找的人就是自己，贸然答应更不对，“………可就算我找到了，也不好随便透漏她的信息，那是人家的隐私。”
韩江歪头看她，“你咋这么轴呢，我看着像坏人吗，我只要知道她是谁，以后的事儿跟你都没关系。你又不犯法，又有钱拿，再说你不是缺钱吗。”
沈粲心想，坏人也不是都写在脸上的，再说哪有见个身影就要找人家的，这个人也太花心太不靠谱了，简直是个…人渣，跟网上的传闻差不多，看来绯闻不全是空穴来风，花花公子就算病危了见到美女也能垂死病中惊坐起。
“韩先生，”沈粲心里打定主意，犹犹豫豫的开口，“其实我们所里有规定，不能跟病人和研究对象有超过正常关系的行为接触。”
“我这啥都没干呢，怎么就过线了。”
“而且我们所里单身的不多……”
韩江坐起，盘着腿，“找姑娘就非得谈情说爱啊，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单身？”
“我？嗯…就算是吧。”
“什么叫就算是，自己有没有对象不清楚？”
“不好意思，我还是不能这么做。您休息吧。”沈粲说完不准备再与韩江纠缠就跑，一路腹诽韩江此人真是龌龊。
看着沈粲关闭的房门，韩江摇摇头感慨，“烦呐，没个顺心的事儿。”
她本可以先答应着，最后说句找不到，韩江还能逼她吗。
够轴的啊。
……
大半月后的会议室内，沈粲在众人面前汇报研究成果：我们基本可以确定，韩江病发的症状与曾经出现过的恋爱病相似度高达80％，恋爱病初期病发症状高烧不退、眩晕昏厥、幻视幻听，是一种发病机制不明的疾病，经排查参加岛屿生日派对的人员，恋爱病不具备传染性。目前经过治疗后，病人的幻觉症状已经消失，刀伤开始愈合，由此我们推测恋爱病的死率并不高。后期需要持续观察韩江出院后的反映症状，一年期内禁止其与他人有血液接触，以防止不明传播途径伤及他人。
沈粲说罢坐下，宋主任一脸严肃： “我们这次工作做的不错，各方面突发状况处理的都很及时，大海集团那边已经将奖金打给我们了，各项目组可以把项目经费核算下，报财务那儿拿奖金……”
沈粲心里开心不已，散会后立即冲向了财务室，却因为财务的一番话，立即晴转多云：“麻烦你再确认下。我的项目真的不能用经费？可宋主任已经同意了的。”
财务推了推眼镜，一脸不耐烦：“是的啊小姐，上面传达的清清楚楚，你的项目不能用韩太太那边打来的奖金！有问题你可以去问宋书平。”
沈粲一愣，转而跑去了宋主任的办公室，敲门而入，宋主任在她开口前，抢先说话：“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这次照顾韩江你功不可没，但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那位大少爷了。”
“我一直在按照流程办事，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沈粲想了会，绝对没问题，他最近都极为配合自己，自己也一直在照顾韩江的感受，一天几次询问做检查的时候是否舒服，他没说哪里有问题啊。
“那为什么他会指明不能给你奖金呢？”
“他真这么说？”
“对呀。”
沈粲想不明白，失落的离开宋主任的办公室，她听说今天是韩江出院的日子，便等在大门口，想一问究竟，过了挺久，才看见这大哥摇摇晃晃的出来，身后跟着一路小跑赶着拉车门的刘大富，一辆黑色跑车正停在韩江跟前，韩江正要上车，便听到沈粲喊自己“韩先生。”，坐在车里的江女士看到沈粲，便示意儿子跟她聊去：“她一直在努力救你，跟人家道个谢去。”
韩江一挑眉，满不在乎，心里预计这个大概就是素未谋面的那个研究员，又想起在研究所里这姑娘天天研究自己裸体，便不想理睬，急着上车：“有啥好谢的，咱来这儿也没少花钱。”
江女士的性格跟儿子截然不同，尽管她不近人情，但该还的人情她从不亏欠，听闻韩江如此说，便利索的关了车门，将韩江隔绝在外。
韩江没辙，瞄着沈粲远远过来，那是个夏天的下午，阳光打在沈粲的脸上，她又因为心里着急面上泛红，此番一看，简直是刚刚剥了壳的荔枝一样，白嫩透红，韩江开始正眼看她，鼻孔出气，轻笑了下，这样的笑落在了沈粲眼里，是轻视，但其实韩江的这个笑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是感觉这小女孩一身压着的火气好笑，像个不会表达自己情感的小娃娃。
沈粲走近韩江，紧抿着唇：“韩先生，我是最近一直照顾您的沈粲，这里的研究员，我们前几天打过一个电话的，有件事，我想直接问您。”
韩江：说。
“请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所以您取消了我该得的奖金。”说这句话的时候，沈粲黑漆漆的眼睛就紧盯着韩江，他知道，她正诚恳且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在韩江的身边，大部分的人都情商极高，说话办事哪有如此挑明的，就算有个别很轴的人，也不会问出这么直白的问题，沈粲这一问，倒是韩江没预料到的，他又笑了，这一次，是因为没预料到她会直接找自己。
“是吗？”沈粲没得到韩江的回应，又重复了一次疑问。
韩江抱臂，打量这个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小女孩，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交流方式，不知该怎么对待她，末了，才憋出一句：“奖金已经给了你们研究所，发给谁，怎么发，我管不着你们吧，至于你……我确实多说了句话，可能误会了。”
“您说了什么。”
韩江想逗逗她，便所幸按照她的方式说话：“我说，你们派来的这个小姑娘，技术有待提高啊，该回去好好学习下，再想着出来……捞钱……”
沈粲眼神暗去，眉心皱起：我的技术哪里不好吗？
她是已经生气了的。
韩江找借口：“你好几次都弄疼我了。”
“仅仅是这个理由吗”
“这理由还不够吗？而且你自己想啊，有哪件事儿你顺我心了？”
沈粲垂眸想了会，她那天没同意帮他在所里找姑娘，随即冷漠的看他：看来我想的没错，你果然是个人渣。
她不再称呼他为“您”
人渣？？
没人敢当面诋毁韩江，就算他们背后说的话未必好听，但面子上的事儿，大多人都做的足够。
“我哪里人渣，你说说看，说得对，你的奖金我拿了，今天就给你到账。”韩江抱臂看沈粲，这会儿还真就跟她杠上了。
“花心善变不讲道理，仗着财富能力胡作非为，总想搞特权不顾他人，这还不够人渣吗？”
“这就渣了？你是没见过社会上的人吧，强抢民女作奸犯科的比比皆是，那才是渣，姑娘。”
“如果你指的是这种程度，那不叫人渣，那叫人犯。”
韩江被怼，又觉得好笑，“你要想要奖金，就不该对金主这个态度。我好奇你这个脾气性格，是怎么进研究所的，我听说你们所很严格，你这种情商面试过得去？”
“如你所见，我恐怕还是研究所本届最有潜力的研究员。”
韩江看了眼天，轻笑，又看沈粲，凑近了几分，一副苦口婆心脸低声道：“小姑娘，不要以为满世界都需要你，缺了你广大群众就要受苦受难，我兄弟每天还奔波前线救死扶伤呢，你还是先把书都读完了再说拯救黎民吧，还有啊，真想赚钱，你那些个捞钱的欲望，还是藏一藏的好，别得谁跟谁说，我这要是给你曝光了，你还想不想在学术圈混了。”
韩江还要说什么，但却突然，从沈粲的身上嗅到一股果香，有点百香果的味道，但这味道中又夹杂了某种说不上的香料味儿。
沈粲黑白分明的眼看着韩江，等着他接下来的数落，谁知道韩江话锋一转，“你用的什么香水。”
？？？？
沈粲没答，理不清他干嘛没来由的问出这一句。
“我问你呢。”
“…我没用香水。”
“不可能。”
“一瓶香水不便宜，我不花这个没用的钱。”
韩江起身，认认真真的看沈粲， 眼里没了平日的顽劣与不正经，“那你身上什么味道，果香还是某种香料？”
沈粲白净的脸刷的一下通红，她误会韩江说自己有味道，立即闻了闻，感觉没闻出什么，明明她早上有洗过澡的，难道是洗发水的味道吗。
韩江也想到这儿，自顾走近沈粲，今天她梳了个低马尾，有一缕长发散在肩膀，她见韩江捻起自己那几根发丝，放在了他的鼻息下，嗅了嗅。
沈粲没抗拒，任由他如此做。
她对他超过正常关系的行为并不反感，只因从他的神色里看到的全是严肃与正经。
不是这个味道，不是洗发水的味道。
“你还接触过什么有味道的东西吗。”
早上来上班她就直接去了会议室，甚至连实验室都没进过， 不可能是实验材料的味道，同事们也很少有人用香水的。
“…我去了户外休息区，那里有很多植物，也许是那时候染上的花香吧。”
“什么植物。”
“我不清楚，没研究过，你可以自己过去看看。”
韩江的神色有些失望，随即转身上车，车子开除数米远，韩江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沈粲的身影立在那儿，记忆中与杨雨菲亲密的回忆蔓延出来，当时他抱着她，闻到她的身上也是沈粲身上的这种味道，杨雨菲与沈粲的回答相似，并不是香水味。
那应该也不是沈粲说的植物。
韩江想了下，摸出手机给黄煜霖发了短信，要他找找沈粲这个人的背景，黄煜霖小灵通，查人一流，什么消息都越不过他的耳朵。发了信息后，韩江就看着窗外的景发呆。心理更烦了，其实他不是有意找宋书平告状的，刚刚那些话，也是他临时编排的，并没真的跟宋书平那么说。
爱财取之有道是人之常情，这没什么，只是老宋在他要离开前特意来巴结慰问，韩江跟他就多聊了两句，聊到沈粲，韩江没说什么，就轻轻摇头，便走了。
老宋呢，是个人精，立马会意他不满意沈粲，加上他本就觉得沈粲迟早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便取消了她的奖金，希望沈粲知难而退，实习期满就乖乖回学校去。
老宋心里对沈粲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他安慰自己，他没错，这里是单位是战场，总没人会喜欢特别较真，特别轴还不识时务的姑娘吧。
车里，江女士瞥了一眼出神的韩江，轻轻握了下他的手，表达自己对他的关心：“韩大海给你打过电话吗？”
“爸，倒是慰问了我一下”韩江提起韩大海，心里又多了几分不快。
他的花心，遗传他爹，江湖人称的大海哥。
“我准备离婚了，你有什么看法吗，可以说说看，但你的看法并不会左右我的决定。”江焕丹别过头，不再看满脸惊讶的韩江，她心虚的时候，不爱看人眼睛。
“大海哥是有了小五小六？弄出人命了？……没有回旋余地？”韩江一听离婚二字，立马坐直，他爸妈感情肯定不好，但多年来也算相敬如宾，彼此什么样都清楚，韩大海什么德行，江焕丹了如指掌，但为了共同的利益，江女士在感情上从来都是大方得体的，韩江心里琢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竟然要江女士动了离婚的念头。
他们离婚，感情裂痕都不是问题，好说，重要的是财产处理，说白了还是利益牵扯的太多了。
看韩江沉默，江焕丹叹气解释到，“其实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很久了，因为你突然生病，才耽搁了一阵儿，现在你好的差不多了，我也不想拖了。”
韩江沉默了一会：“那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只要你俩不遗憾就成，我都行。”
江女士把离婚协议甩给韩江：“这个，有空给你爸送去。”
韩江不情不愿的拿起来看看，大叹气：“曲焱在我爸身边是怎么办事的，这还得我去弄？他拿的年薪是当屁放了吗。”
江焕丹冷笑，“曲焱如果能听我的，他韩大海会浪到现在吗。”
韩江探身，拍拍坐在副驾的刘大富，指着开车的樊郁：“你行不行啊？我妈离婚这么大情报你都没打听到位？怎么和这位哥处关系的？王者皮肤不想要了？”
刘大富本就胆子小，突然被韩江提名，心理打怵，瞄着镇定自若，一脸淡笑的樊郁：“樊特助打王者荣耀吗？要不组队一起玩儿？”
韩江看着刘大富那一脸瑟缩样儿，立即更烦了，踹了两脚刘大富的椅背，闭眼不再说话，直到到了家，没一会就约了黄煜霖去夜店潇洒。
夜店能让韩江感觉自己还活着，他这次算是死里逃生，本来黄煜霖说要组局，大家乐呵乐呵，但是被韩江拒绝了，韩江拒绝是因为江女士最近有点迷信，感觉韩江一直太高调了，说什么不让开趴不让庆祝，要低调行事积点德，所以韩江也就私下约了黄煜霖，而周凌予早就回部队了，再说他也不喜欢来这种地方。
黄煜霖一想，只跟韩江没意思，便顺手约了几个关系好的，都是一个圈子的小资本，随意喝喝，韩江身上伤好了大半，本来黄煜霖拦着不让他喝，但韩江觉着自己状态不错，没啥事，硬是开始跟朋友拼酒，一局局下来，高兴了不少，搂着一个刚认识的新疆女孩跳起屋来，黄煜霖看着他高兴，估摸着晚会儿韩江得带这姑娘回家，想着夜深了，韩江身上又还没好利索，该散也就散了，这时候黄煜霖手机响了，他一接，是个帮忙打听消息的
“黄少，沈粲的消息你这还收吗，我们打听她用了不少时间。”
黄煜霖瞄了眼舞池里蹦的正高兴的韩江：还是给我吧。
“那钱您得加点，这消息兄弟们得的不容易。”
黄煜霖摇头一笑：我差过你们钱吗？
……
局散的时候，黄煜霖和韩江一辆车回去，如黄煜霖所料，新疆姑娘坐在车上，依偎在韩江怀里，韩江刚才玩大发了，扯得伤口有点痛，头又疼又晕，黄煜霖看着韩江，有点担心的小声说：“把姑娘送回去吧，你这样……身体也受不了啊”
韩江推开黄煜霖，一脸痞气：“爷这身体，刚历一劫，正需要浴火重生，你别拦我。”
“要不去我家吧，我还能看着你点，你要是在我这局出了点什么事儿，我怕你妈为难我爸。”
“嘿呦，我们家江女士是讲道理的好吧。”
“只有对你才讲理，对别人都是屠戮。”
韩江还要说什么，黄煜霖电话又响了，还是刚刚卖他消息的人。
“哥，钱还没到啊。”
黄煜霖不耐烦：我明早给你打，我这还有事儿呢。
“得嘞，哥，等您。”
韩江在边上听得清楚，嘲笑黄煜霖：“欠钱了，帮你还点？”
“我还不是为了你？这钱你给报销吧？”黄煜霖翻一白眼“你还要不要沈粲消息了，不要的话，我让他们别打听了，有这钱干点啥不好。”
“沈粲？”韩江想起了她，才明白过来，“都打听到啥了。”
黄煜霖难得换上同情脸：“她其实也挺惨的，她爸是个大夫，但是几年前得艾滋死的，所以这姑娘叫着劲的找钱，要研究艾滋疾病，但没人理她，研究所的实习费又不高，那个宋主任也不待见她，总的来说，就是个不招人喜欢，又一穷二白的姑娘吧……”
韩江认真听着，笑容渐渐收了，姿势也坐正了几分，此时一边醉醺醺的新疆姑娘凑近，一手扭过韩江的脸，便亲了起来：我也是个一穷二白的姑娘呢~
韩江漫不经心的回应新疆姑娘，心里想着沈粲的事儿，想着想着，便把姑娘搂的更紧了，吻得深沉。
车停在黄煜霖家附近，待黄煜霖下车，韩江从车窗里探出头，叫住了他。
韩江：“喂。”
“又干什么啊？”黄煜霖坏笑的看着他“别留我，我可不喜欢新疆姑娘，太美了，我就喜欢于沁那样清纯的。”
韩江一笑：“谁跟你提姑娘了，那个，我给你报销。”
“啊？沈粲啊？”
“嗯。”
“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她家住哪儿知道的吧？”
“呦，你要带新疆姑娘去找她啊？身体还没好呢，别玩儿这么刺激的行不行。”
韩江这时候身上疼，脑袋疼，不想再开玩笑：“别墨迹了！”
黄煜霖没辙：“她晚上被房东赶出去了，我哪知道她住哪儿，可能研究所的宿舍吧。”
韩江的车子开走，转了几个弯，开过几条路，缓缓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韩江搂着新疆姑娘，在她额头前轻轻一吻，神色温柔：到了，快醒醒吧。
新疆姑娘开心的晃晃悠悠下车，却没见韩江跟下来，韩江趴在窗边，有点累了：房间给你开好了，你随意住，挂我账上就行，晚安。
新疆姑娘疑惑不已，便见韩江朝着自己摆摆手，车子开走了。
韩江松口气，闭着眼，吩咐司机：去研究所。
“现在？”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