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事我没兴趣,我是谁也不打紧,打紧地是,我家主子想与你谈一笔生意。”
阮木秉警惕,“我凭什么信你?”
那人嗤笑一声,语气轻蔑,“你可以不信我,去将你老婆卖了,能得几个银子,十两还是百两?挥霍不过数日,那时你又该如何?再将你儿子卖了?”
“话说得好听,我怎知你会不会让我帮了你的忙又不给报酬?”阮木秉那点脆弱的心思被戳穿,还打算试图用强硬的语气得到更高些的酬劳。
可怜他这一点微小的心思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掏出一袋银子丢到阮木秉的脚边,阮木秉赶紧蹲下去捡,掂量一下,约莫几十两。
“这位大哥,这点银子,您想办什么事儿?”
“里面有五十两碎银,权当给你的定金,若没成事,也不会收回,怎样,现在肯和我去走一趟了吗?”
那人当然不会是做慈善的,若是阮木秉真得不识好歹没有答应,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也会出手将阮木秉做掉。
阮木秉的贪心在此时竟然还救了自己一命,他对那人点头哈腰,说,“您请带路,有什么都可以吩咐我。”
那人不再说话,带着阮木秉弯弯绕绕,来到了一处小院前。
阮木秉记得,这小院子是村里一家大户,这大户找自己有何贵干?
进了院子,阮木秉就被一股气味给熏到了,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差点给他熏晕过去。
“昨天刚杀了猪,味道有些大。”怕他起疑,那人解释了一句。
“任水,为何这么慢?”屋内传出一声问话,声音浑浊,听不出男女。
“这小子贪得狠。进去吧,主子里面等你。”
那人推了他一把,又将房门关上。
阮木秉惴惴不安地在房中打探着,漆黑的房间只点了一盏油灯,他倒吸一口气,有些害怕刚才那人是不是带他来了阴曹地府。
“过来坐。”桌边人缓缓开口,可以听出是个女子。
阮木秉瞬间就放下了心,一个女人,自己还能怕到哪去?
随即大摇大摆地走到桌边坐下,借着微弱烛火打量那女人。
在室内戴着斗篷的帽子,脑子不好使还是装神秘?
“阮木秉是吗?”
“是,不知道姑娘有什么吩咐?这正所谓出多少的钱,办多大的事儿。”
“哼。”女人笑了一下,不知从哪摸出来一块元宝拍在桌上,手收回后,阮木秉才看清,这不是一块银元,是块实打实地金元宝!
这女人怎会有如此大的手笔!
“姑娘,姑娘,好说,您说吧,要我办什么事,只要您开口,就没我阮木秉不成的。”
那女人缓缓将斗篷帽子摘下,面容清秀,眼神冷漠,气质与阮家村这个破山村格格不入。
“不急,这不是全部报酬。我仍需确认一下你的身份,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您请。”
“阮娇是你何人?”
“家中小妹,如今嫁给了栖云镇的段启珏,您找她有事儿,我可以…”
“再多说一句,就把你舌头割了。阮轩辉你可认得?”
“是家里大哥。”
“他与阮娇走得近吗?”
“不近,阮娇平常都在段家,大哥和她不常见面。”
女子点头,说,“好,问题问完了,可这金子,今天不能给你。”说罢,伸手将金锭收了回去。
“下面我与你说得事情,你可用你的耳朵听好了,若是漏了半个字导致不成事,后果你承担不起。”
阮木秉抖了一下,可是金钱的诱惑实在太大,“姑娘请说。”
“把你小妹阮娇,带到这里来。”
“什么?!”关键时刻,阮木秉心中仅剩的一丝良知,还是发挥了作用。
他与阮娇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将阮娇卖给段家的时候,至少也知道阮娇不会性命有虞,可是面对眼前这神秘的人,阮木秉不敢保证。
“如此惊讶作甚?我们调查过你,你对你的小妹,似乎并没多少感情才对。”那女子冷笑一声,“罢了,我可以跟你保证,你把她带来,你的任务就结束了,从此这事儿与你再无瓜葛,用不着良心不安。”
“她会死吗?”
“我说过,与你无关了。不如听听我给你的报酬。黄金十锭,白银千两,还可以让你选个地方,送你一套宅院。”
这诱惑实在太大,阮木秉根本没法拒绝。“我办。”
“识时务,带着任水一起,他会协助你,所有什么需要,与他交代一声就是。但是,如果你将今天听到的事情吐出去半个字,我保证你会曝尸野外。”
“不敢。”
阮木秉出去的时候,那金锭还在桌上放着,烛火摇曳之中,他看到那金锭下面,是一个方形的图案。
官家钱币?
段家。
男装与五福圆子都卖得红火,虽还没到算总账的日子,但光那订单,就知道等夏季过去算总账的时候,定比春季要高上不少。
正好端午降至,段启珏与阮娇都给自己放了天假,前天晚上睡了个翻云覆雨,第二天早晨又到日上三竿。
阮娇是被院里的声响给闹醒的。
“我不要,不涂!”段燕瑞清亮娇憨的声音在院里。
随后又是段文书,“为什么不涂?”
“难闻死了,我不要!”
阮娇听了半天没听出所以然,现在爬起来出去看看,却将段启珏给弄醒了。
“娇娘,不睡了?”
“文书和燕瑞好像在院里,我出去看看,相公,要不你再睡会儿?”
“不了,没娇娘陪伴,自己睡着倒也寂寞。”
两人换了衣服出去,见段文书正抱着个雄黄酒的坛子蹲着,他面前的段燕瑞一脸拒绝。
“你不涂,就会被虫子咬,说不定还会撞邪得病,你想得病吗,药很苦的哦!”
“大清早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段启珏出声打断了段文书恐吓小孩的行为。
段燕瑞一见阮娇,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阮娇将她抱起来,她才委屈巴巴地抱着阮娇的脖子开口,“二姨娘,你看三叔他就知道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