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是不是太闷了,屋里刚点了炉子,要不出去走走?”段启珏发觉自己会错了意,多少有些尴尬。
不过阮娇总不会无缘无故地难受一下,思来想去,大概也只有炉子一个原因了。
阮娇点头,段启珏便站起来替阮娇去找夜间穿得披风。
客栈。
“不早了,今日你留下也没用,快些回去吧,别让你哥过来找人。”
君沉舟见段文书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出声劝到。
“可是,这儿不需要帮忙吗?”段文书到底善良,只知道自家嫂嫂是个极好的人,那对嫂嫂好的大哥自然也是好人。
他既然救了,那总是要救到底的。
君沉舟摇头,说,“不差你一个。”
这逐客令已经相当明显了,段文书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准备起身往外走。
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被君沉舟给叫住了,“你回去之后,别同阮妹说这些话,知道了吗?”
“可是,这是她大哥,怎好瞒着她?”
“阮妹刚有了身孕,情绪不宜激动,若是知道了这儿的事儿,恐怕会有什么意外。”
君沉舟今天还怕这血气冲撞了张岚,特意阻止了过来。
他对张岚有多贴心入微,段启珏对阮娇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段文书点头道,“我明白了。”
待段文书离开客栈,君沉舟才缓缓站了起来,说,
“你也早些休息吧,我一会儿派两个人过来照顾。”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君沉舟出声打断了慕白薇的话,“人我一定会派来,至于你睡不睡,那我可就不管了。”
段文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遭到什么报应了,这他刚踏进段府的大门,迎面就碰上了正好出来在院里转转的阮娇与段启珏。
这会儿他想跑都来不及。
“站住,刚回来又要去哪?”段启珏皱眉,这小子怎么还越发不着调了,天都黑透了还要往外跑。
也不怕遇着危险。
“我,我想起来有本书忘在殿下那儿了,我去拿回来。”段文书冷汗直冒,倒退着朝门口走。
“你从殿下那儿回来的?”段启珏眉头仍然没松,“你没事儿去那儿干什么?”
阮娇见段文书表情尴尬,侧身挽住段启珏的胳膊,说,“文书有他自己的打算,相公就别这么审他了。”
“罢了,就听娇娘的。”段启珏点头,算是放过了段文书。
段文书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同两人道别之后,就想要往自己的院里走。
可惜身后突然传来了阮娇的惊呼。
“你身后怎么那么多血!”
段文书脸色一变,赶紧将身子转了过去,刚才他是背着顾南天回客栈的,这血自然也全都染在身上了。
他心里惦记着刚才君沉舟的交代,脑子飞快旋转,试图找一个借口出来。
“血是哪来的。”
“鸡血,是鸡血,杀鸡现场弄来的!”段文书飞快地说了一句。
段启珏纳闷道,“你不是去殿下那儿了?”
“是啊,殿下正在杀鸡!”
“他在你背后杀鸡?”阮娇想象不出这个画面,疑惑地问了一句。
没想到她与段文书两个人,一个真敢问,一个真敢答。
“这是京城的习俗,嫂嫂,我也是才听说的。”
“原来如此!”阮娇拳头拍手掌,一副我懂了的模样。
段启珏从刚才就看出段文书在撒谎,他转身对阮娇说了一句,“阮大哥今天托我给文书一封信,我落在屋里了,回去拿一趟,你让小云儿陪你先去娘那儿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阮娇不疑有他,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不过来?”段启珏瞥了一眼段文书,段文书垂头丧气地跟了上来。
直到两个人都坐在屋中了,段文书才向段启珏解释了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说阮大哥如今命悬一线?”
“是啊,大夫说他命悬一线,本来想叫嫂嫂过去看看,可是殿下不让我将这事儿告诉嫂嫂。”
“别告诉她。”段启珏心中突然一阵后怕,若是刚才段文书突然心直口快,说了出来,那阮娇要急成什么样子。
“放心吧二哥,我嘴可严实了!不过,我先去给阮将军看病的那个大夫,是咱家药铺里的。还请二哥去同他打声招呼。”
段启珏:……
那大夫嘴巴可不严实,估计明天城里要有一半人都知道了,对此段启珏感觉颇为无奈。
看来只好暂时不让阮娇出门比较好。
段启珏第二日一早就来了铺子,没见着那个大夫,托人问了才知道,那大夫原来是昨夜熬了夜,这会儿还没醒。
这等了半天总算是等来了大夫,段启珏将他拉到了后院,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阮将军受伤这事儿,我希望你可以保密。”
“可是…”
段启珏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是没可能了,只好退而求其次,说“那至少不可以将这事儿告诉娇娘,知道了吗?”
“知道了,您请一定要放心。”
阮娇一连几日的行程都被排得满满当当的,两天陪着燕瑞玩这玩那。
两天陪着周凤学习一些有的没的的内容。
再来就是陪着叶蓉说话,聊天。
好不容易遇到缺了什么东西,阮娇说要出去买,他们顿时就能想出一百个留下阮娇的法子。
这些若是放在平常,都是随处可见的小事儿,阮娇还不疑有他。
可是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阮娇胸口的烦闷不仅没有消散,甚至还越演越重。
已经快要到了影响生活的情况了。
“相公,你真的没事儿瞒着我吗?”阮娇夜里的时候,躺在床上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
段启珏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应付的话都想好了,说,“当然有事儿瞒着你啊,娇娘想知道吗?”
“想!”
“嗯哼,既然瞒着了娇娘,那自然是不能同你说的。”
“相公。”阮娇严肃脸,“你之前说过,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
“这算惊喜,不算秘密。”段启珏微笑着亲了一下阮娇的额头,说,“既然娇娘如此好奇,那我就告诉你一点点吧。”
“什么?”
“我在给孩子绣布兜。”段启珏伸出那千疮百孔的手指头,在阮娇面前晃了晃。
为了瞒住阮娇,段启珏真的十分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