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些模特质量都挺高的呢，听说左边那位是美国人，蒋凝的巡回演出她一直跟着，可有经验了。”江奶奶拉着孙儿的衣袖，絮絮叨叨。
江凌寒淡淡笑笑，也不回应。这小老太太，来之前还做足了功课？
“右边那个……倒是没在宣传画报上看到啊，看样子是个中国人，身材挺不错的，不过为什么戴个面具啊。”江老太太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那两个老总立刻接话，隔着一个江凌寒，还热情勃勃地朝江奶奶道：“那是凝凝新纳的模特，我们刚才在化妆间后台看到了。”
江奶奶颇为满意地点着头，“凝凝的眼光果然不错啊。”
“不过，您可别期待太高，凝凝说那模特是严重烧伤，大半张脸不能看，所以才戴面具的。”王总颇为惋惜地叹气道。
“哎哟，真可惜了这好身材。”江奶奶脸色微变，也跟着感叹一句。
江凌寒始终没有说话，只有薄唇勾住缓缓的笑，他抬手，将笔记本电脑合上。
“你不看电脑了？”江奶奶察觉到孙儿的动作，嘲讽地笑他一声，“奶奶就跟你说很好看的吧，你还不相信。”
“不看了。”他应一声，唇角划过一丝若有寓意的弧度。
乔子衿虽然不够专业，但她跳得足够认真，每个舞步都踩得扎扎实实。
身材纤细曼妙，在舞台上像一只精灵，带动着热场音乐舞蹈。
她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倒挺享受被台下观众注视的感觉，有一种难言的自信与活力充斥着全身。
一曲成功跳完，她拉着横幅与那美国模特一同下台，与等待着的蒋凝擦肩而过。
她此刻已换上那件淡金色的舞裙，上面纹着细致的金色纹路，在灯光的照耀下，宛如无数碎钻在身上跳跃着，美不胜收。
再加上她那美轮美奂的舞步，乔子衿都不敢想象蒋凝舞蹈的画面有多么美丽。
蒋凝没有察觉到乔子衿的擦肩，她太过紧张了，就连第一次上舞台都没这么紧张过。
台下坐着她曾经的，也是未来要相随的男人，她这一场说什么也得好好表现。
至少，不能输给一上场就惊艳了观众的乔子衿。
乔子衿本想跟蒋凝道一声加油，却见她神情严肃认真，便没再打扰。
她淡淡抚着裙摆的褶皱，低眸想，接下来，就是属于他们的二人时间了。
舞曲悠扬响起，灯光打落在走上舞台的蒋凝，她甚至只是走了几步，台下便响彻起惊人的欢呼和掌声。
那样震撼的场景与画面，无异于一场巨星的重量级演唱会。
蒋凝不愧是蒋凝，她的舞步和表演从来不会有偏差，哪怕是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依旧完美演绎了表演。
台下的男观众都为止沉醉了，安安静静地观赏这场静谧和谐的演出。
江凌寒坐在主位上，他拥有最佳的观赏位置，蒋凝的每个动作和眼神，都似有似无地向他传递着信息。
她的眼神没有看向观众，始终都落在男人的身上。
蒋凝觉得自己的状态特别棒，观众隆重的掌声，和蒋辰在幕布后竖起的拇指，都能说明一切。
然而，她骄傲期待地看向男人时，他的视线却深冷如墨，毫无情感和温度地盯着自己，仿佛只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艺术品。
蒋凝不禁被他那眼神膈应了一下，脚下的步子变沉重了些，险些没一下跌倒！
音乐继续，而蒋凝的身子是倾斜的，她的脚好像扭到了肌肉，漂亮的面容露出了隐忍痛苦的神情。
台下观众瞬间一片哗然、面面相觑，大家都没想到，向来演出堪称完美的蒋凝，竟然会出现这样技术性的失误。
但好在，蒋凝并未让大家惊愕太久，她深吸口气，忽视掉苍白额上渗出的汗，强忍着疼痛，跟上音乐节奏，坚持着跳完了那一段。
乔子衿在底下看得心跳一阵一阵的慌乱。
但凭借蒋凝极其高超的专业素质，她迎着江凌寒冷硬淡薄的视线，仍旧是坚持跳完全程。
最后谢幕时，乔子衿准备再次上台走过场时，冷不丁与迎面的人撞了下。
那人看不清容貌，但身材和她差不多，戴着黑色斗篷遮住了脸庞和表情，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看起来行迹非常可疑。
但乔子衿正打算去辨认那人的脸时，他已匆匆消失在走廊尽头。
“乔子衿，你在发什么呆呢，该你上场了！”蒋辰狠狠敲了下她的脑袋，毫不留情地斥道。
“抱歉。”乔子衿微微一怔，连忙收回目光，略显慌乱地上了台。
彼时，蒋凝还站在舞台中央，她轻咬着单薄的菱唇，目光含着怨气的水光，盯住主座中央的男人。
那不为所动的慵懒眼神，彻底将蒋凝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给破灭了。
她本以为，江凌寒愿意来看她的演出，她就有机会。可一块冰冷的石头，是怎么也捂不热的。
蒋凝的腿都跳伤了，他看着她的眼神还是那样冰冷疏离，浑然如同陌生人一般。
“蒋小姐。”
乔子衿上台走到蒋凝身边，轻轻踮脚在她耳边提醒着，“该下一场了。”
蒋凝的表情露出愕然，她不是惊愕于自己忘记赶下一场，而是，在乔子衿上台时，台下男人的神情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她瞳孔微微一缩，没有看错，他甚至唇角带起一丝弧度，正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蒋凝猛地回头，目光打量在乔子衿完整的面具上。
就算是这样凑近了看，蒋凝也认不出那是谁，更别提在台下的男人。
是她多心了吗？
她脸色不大好，咬唇忍耐腿痛步步颤抖地往后退。乔子衿也回到自己的位置，正打算与其他舞者一起跳这段过场舞时
突然，头顶传来了什么东西崩断的声音。
然后便听见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之后，观众席率先发出惨叫声：“灯！头上的吊灯要掉下来了！”
乔子衿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抬头去看，那系着水晶灯的金属丝吊环竟不知被什么熔断，破裂只在一瞬之间。
那水晶灯体积巨大，就在乔子衿头顶的正上方！
她双瞳狠狠一震。
“哗——”一声巨响，来不及躲闪，那庞然大物已经砸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