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凝跟江家关系交好,这也不奇怪。”薄矜一淡声劝着她,语气柔和得像空调吹出的风。
乔子衿苦涩发笑,缓慢摇着头,“可是我爸的手是新伤,距我探监的时间不超过三天。我探监前一晚,他们还见面,我怎么能不多心?”
“……”薄矜一抿唇不再说话。
他其实对江凌寒抱有极大怀疑,蒋凝现在处于讨好江凌寒的时候,没那个胆子擅自砍乔志手指。
在背后授意的,无非是江苏秦和江凌寒。
听乔子衿说起蒋凝和江凌寒单独见过,薄矜一更确定是他。
只是现在,她神经处于半崩溃状态,他没说自己的猜想,只是劝她别多心。
另一边,宴会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蒋凝与江凌寒一前一后朝往后厅走,有资格进厅拍照的记者,都随着他们的步伐拼命拍。
江凌寒的绯闻可不是那么好造的,他身边的女人多,但能跟他并肩行走的,却少之又少。
在江总没来时,记者就拍到蒋小姐与江老太太一同前来,看他们亲密如一家人的架势,本以为她成为江太太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但现在一路跟拍才发现,江总在刻意与蒋凝保持距离。蒋小姐与他说话,美眸期盼地盯着他时,江总就像冰块一样纹丝不动。
人女孩要把手搭在他胳膊上,江总也刻意把手避开,眉间扬起淡淡的不悦。
这哪里是一对情人,反而像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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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一路跟到后厅,江老太太休息的地方,记者便被保镖拦了下来。
关上漆红的大门,江老太太正眯着慵懒的眼眸,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仿佛外面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见到奶奶,男人眉眼流露出难得的温和,径直向前走去,“奶奶。”
听到孙儿的声音,江老太太眼眸微亮,猛地睁了开,笑容溢满喜悦:“哎呀,凌寒来了,我们凌寒三十二岁,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快来让奶奶瞧瞧。”
他听话地走过去,长腿微屈,在老人面前半蹲下,握住她的手背,“您在这做什么?没去宴会上玩?”
“那有什么好玩的,全是人吵得我头疼。”江老太太乐呵呵地笑,拍了拍他的手背,“奶奶只要能看到你健健康康的,就足够了。”
江凌寒淡淡浅笑:“这段时间工作忙,没回来看您,国外旅游还顺利吗?”
江老太太孩子气地摆着手,埋怨道:“不好玩,跟那群老太太一起没意思,奶奶想着等身体好一点,跟你出去旅游呢。”
“好,等我下趟出差带你去。”
他抚着老人家的手,却眼尖地发现少了些什么,眉心微沉,“您一直戴着的那枚青玉戒指呢?”
江奶奶笑了,将手往回收了收:“我忘在家没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旁边的蒋凝不动声色低眸,捏了捏手包里的小锦盒,戒指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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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咚咚”两声敲门,佣人恭敬地站在门口:“江老太太、江少,客人们的饭菜都已经上了,江老先生让我请你们出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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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嘞,走吧。”
江老太太高兴地应一声,蒋凝立刻殷勤地为她推轮椅,满脸亲切的笑意,“奶奶,今天我点的都是您爱吃的,我问过医生了,偶尔小放纵一次没关系。”
“你有心了。”江老太太被哄得满心愉悦。
二人离开后,江凌寒正要跟上前,衣角却被谁拉住。他微微凝眉回头,倪枝站在身后。
若非她拉住自己,江凌寒从进屋到现在都没发现她。
她穿了身绛紫色的旗袍,身形勾勒得纤细有致,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眼神空洞,她双眼含着泪。
江凌寒漠视着她的脸,语气冷得像陌生人:“倪太太有什么事吗?”
“凌寒,我想求你帮我一件事……”
倪枝哽咽着,眼圈周一片通红,孱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我儿子,连清他被江苏秦关起来了……我现在一周只能见他一次,孩子瘦得皮包骨了……不管我怎么求江苏秦,他都不肯让我见儿子。”
江凌寒默默地听着,眼里并无太多意外,猜到倪枝找他只能是为这事。
只是他的态度向来坚决,就像先前乔子衿求他一样。
江连清不是他的家人,陌生的外人而已,更何况还曾对乔子衿下过手,他为何要帮?
他嘴角噙出一抹讽笑,将自己的衣袖扯开:“这我可受不起,倪太太,我在江家向来没地位,你是知道的。”
倪枝痛苦地哽咽着,不顾他嘲讽的眉眼,一个劲地恳求:“不,凌寒,你帮帮我吧……我知道江苏秦要把他培养成江氏的接班人,可连清他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也不是经商的料,我这个当妈的能看不出来吗……”
“这些话你该跟你丈夫说,他一向最疼爱你。”他脸庞如数九寒天那样冷峭,眼神轻薄。
“我求了他,他不答应……凌寒你帮帮我吧,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江凌寒不耐地抚开她的手,与她接触半分都觉恶心。
这个害惨了他母亲的小三,当年若不是她给江苏秦吹枕边风,妈妈也不会死得那样惨。
他要帮她,身在黄泉的母亲该有多心寒?
更何况,他不欠倪枝,更不欠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反倒是他们欠他比较多。
; ; ; ;他刚出口要拒绝,江苏秦忽然沉着脸推门而入,他喝得脸醺红,拐杖在地上敲了了两敲,瞪着江凌寒:“让你出去吃饭,你在磨蹭什么?别让客人等急了,下面还有环节呢,快点!”
江凌寒面庞一片寡淡,毫无表情地往前走,步伐稳定而坚决。
“不,凌寒,你等等……”倪枝痛苦地惨叫,眼看着能救她儿子的最后一丝救命稻草离开,她整个人悲痛欲绝地跪坐在地上。
江苏秦冷瞥一眼倒在地上的女人,讪笑两声,关门前叮嘱佣人:“给我看紧点,在她出来前,务必把妆发都收拾干净了,否则就一直在里面呆着,今天记者多,别毁我形象。”
“是,江老先生。”
江凌寒径直回到大厅,桌上溢满浓郁的饭菜香,碗筷交错声十分热闹。
江奶奶在座位上朝他挥手:“凌寒,这边!”
他微微一笑,阔步走去,却见圆桌旁都坐满了人,只剩下一个空位,在蒋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