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矜抱着衣服走到阳台，她知道薄矜一准是听到昨晚她跟小家伙们聊天了。
她把男人衣服铺平整齐，轻轻给熨平整了，心里复杂凌乱。
十分钟后，她把西服抱出去，男人正好端了几盘早餐出来，淡蓝衬衫修长的西裤，在厨房进出自如得像自家似的。
俩小孩子又像麻雀似的跑出来，拿刀叉上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慢点吃，吃完一人喝一杯果汁。”男人轻声吩咐。
奇怪得很，他一开口，俩小调皮鬼就认真端坐乖乖不闹，可她这个当娘的每次要吆五喝六，她们才肯听话。
乔子矜把西服递给男人，他独独对她露笑，拉开椅子：“吃早饭。”
奶茶嚼着那奶油吐司，一脸享受从容：“妈妈，薄叔叔又做了你喜欢吃的，我跟妹妹都沾你的光呀。”
“吃饭时少说话。”乔子矜嗔她一眼。
奶茶跟珍珠就差20秒出来，俩人的性格天差地别，妹妹典型的傻白甜，一有吃的就迈不开腿，出门在外，奶茶都要把妹妹的手牵紧紧，小大人一样照顾她，不让她被别人拐跑。
偶尔夜晚时分，乔子矜睡在俩孩子中间，心里不想承认，可她知道奶茶像极了那男人的性格，冷静睿智，偶尔又有点傲娇。
五年的日子过得飞快啊，有孩子在身边，她更是觉得时光飞逝。关于江凌寒的事，再想起，也只敢偷偷放在心里回忆。
他现在怎么样了呢？今年就37岁了吧，老大不小的人了，身边应该有新人了吧。
他从没再来找过自己，她也没从谁口中听说他的消息，这样也好，若要他知道他还有两个孩子在世上，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乔子矜不敢赌。
她恍恍惚惚吃完饭，去洗了碗，薄矜一很自然地走进来，高大身影笼罩住她。
“秦叔那边还是没消息吗？”她抬起黯然的眼睛问。
秦叔以前在警察局工作，是薄矜一的朋友，这些年，乔子矜一直托他调查小白海里失踪的案件。
但可惜的是，五年了，消息石沉大海，榕城警方也逐渐不再继续调查此事。
“没有。”薄矜一手掌淡淡落在女人肩头，说，“不要气馁，你也说过，没找到尸首就有希望，哪怕只有0.1％的可能，也要继续找。”
她沮丧的心情稍微转好了些，对他欣慰地笑笑：“嗯。”
“下周五一假，有什么安排？”
“学校组织去榕城幼儿园旁听学习。”乔子矜盯着哗哗流动的水注，“我打算带孩子们回去，逛逛我曾经住过的地方。”
薄矜一听到“榕城”二字，动作一滞，蹙眉看她：“你要回那边？”
这几年，她偶尔回榕城，也是去边郊小白的坟墓去跟他说说话，没真走进那座城里， ；没那个勇气，尽管知道榕城不是一室两厅那么大，但还是会有碰见他的风险。
乔子矜淡淡叹气说：“工作也没办法，而且这周两次放孩子们鸽子，我又因为工作把她们晾在家，总归不好。”
“好。”他点头，没有反对，她愿意回那个地方，正视自己的过去是件好事。
越是逃避，内心越是放不下。
“下周什么时间，我来接你。”
“下周你不忙吗？”乔子矜俏皮地对他眨眨眼问。
他勾唇，洗好碗后拿干净的布，十分自然的给她擦干净手，低声说：“再忙也重要不过你跟孩子的事。”
“咚咚咚”厨房门被敲了两三下，打断两人对话。
乔子矜愣了下回头，便见奶茶一脸意味深长地站在那，人小鬼大的表情：“洗半小时啦，到底在洗碗还是在干嘛。”
乔子矜哭笑不得，幼稚地对她洒洒水：“马上就好了，整天跟谁学的说话。”
她走出去，把俩孩子揽到身边，很认真地同她们商量：“妈妈下周要去榕城开会，想不想跟妈妈一起去？”
珍珠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舔嘴唇问：“榕城是什么呀，融化的橙子味冰淇淋吗？”
奶茶眨眨眼，却听出其中奥妙，“那不是妈妈的老家吗？我要去！”
“好，奶茶报名一票，珍珠珠呢？”
小家伙果然被哄得小手举高高：“姐姐去珍珠也要去！”
“乖。”乔子矜揉揉女儿的头发，笑着看向奶茶，“不过奶茶怎么突然那么积极呀？”
奶茶眼神闪闪发亮，“因为榕城是妈妈的老家，说不定能找到爸爸的踪迹哦。”
乔子矜：“……”作为她的女儿会不会太聪明了点？
——
去榕城的日子定在周二，收拾好行李，乔子矜把门锁好，去麻烦钱阿姨给家里门口两盆剑兰浇一浇花。
；回程的车上，俩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小珍珠兴奋异常地扒着车窗往外看。
心形的白云、路过的大树、奇装异服的人，每一样她都要惊奇地说好几遍。
车子抵达家，这里是乔志卖了房子后，又重新购入的一套三居一室。
“妈妈，要小橘子，要橘子。”珍珠踮起脚趴在乔子矜腿上，挥动小手糯糯地叫着。
“小橘子在这，别吃太多晚上吃不下饭了哦。”她微笑蹲下身，从包里摸出几颗小橘子递给她。
奶茶牵着妹妹的爪子，像卫生监督员似的往厕所拖：“要先洗手手哦，不然细菌吃肚肚里。”
乔子矜失笑，来不及休息喝一口水，对镜子梳理了下妆发，便拿包往外走：“爸，晚上你照顾一下她们，我要去新幼儿园报到了。”
“不吃饭就过去啊？”乔志匆匆走出来，从包里拿出两个苹果，“带点水果去吃吧？”
“不用啦，开会不能吃东西的，我自己路上买点。”她不以为意地笑着摆手，转身出了门。
薄矜一在屋里收拾东西，听见动静走出来，看俩小姐妹坐在沙发上乖乖吃橘子，那女人已经不见了。
“她走了？”他转身问向乔志。
“是啊，没吃饭就跑，工作起来太不要命了。”乔志连连叹息把药瓶放下，就怕这孩子低血糖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