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为了永掌大权,苦寻长生,”凤夭夭鄙夷一笑,望向钱斌问:“可有收获了?”
皇家别苑里的人,总不能一个法子也没拿出吧?
“有说辟谷养生的,有说风水调和的……不过都是些招摇撞骗的歪理邪说而已,并没有得到真正的长生之法。”
钱斌突然想起什么,切切开口道:“众人又集思广益 ,另外又想了个法子!但此法玄之又玄,伤天害理,陛下尚在斟酌。”
“天下装神弄鬼的事情多了去了,还有什么更玄的?”赵弃之也来了兴致。
钱斌猛咽口水,想起来便觉毛骨悚然。
斗大的汗珠顺着低垂的额头洒在地上,他牙关打颤道:“好像是说,要找三十六个阴时诞生的女婴,取其心脏,又加上满身杀伐的正义之人的头骨,共同炼制成丹药……”
“听闻极阴女婴可通神佛,满身杀戮的武将军又能威吓鬼邪,如此……便是阎王爷见了也得绕道走,不敢索命,故而长生不死……”
钱斌声音越来越小……
唯恐面前的两个人,盛怒之下,迁怒于自己……
这主意中的武将军,可不就是带兵作战、喋血沙场的武将最为贴合?
而凤家家主凤弈,更是武将之首啊!
“荒谬!”凤夭夭杀意腾腾而起,“如此妖言惑众之人,罪该当诛!”
提出这般主意的人,万死也不为过!
大兴帝还对此等人以礼相待,实在荒唐!
钱斌吓得瑟瑟发抖,面白如纸。
“替我盯着,此事若有进展,再来告知。”凤夭夭挥手遣退了钱斌。
大兴帝虽然还未应允此事,但也没拒绝。
焉知道他会不会鬼迷心窍?
而钱斌刚走,又有影卫出现。
凤夭夭瞥了一眼,认得出这影卫是三分楼中打扮。
“何事?”赵弃之瞬间打起了精神。
要知道,三分楼中的人,大多都在楼中听令。
若无要事,绝不会来逍遥王府寻觅自己。
“楼主,谦王求见!”影卫恭敬道。
凤夭夭与赵弃之皆是一愣。
赵谦恩竟然找上了三分楼?
“他拿了什么东西去?”赵弃之疑惑道。
三分楼虽然矗立皇城之内,可要知道,除了大兴帝与凤弈, 曾经牵扯到三分楼……
楼中之人,可是谁的面子也不给的。
赵谦恩若不是手上有什么筹码, 又怎么敢乔装打扮,亲赴三分楼呢?
“他说手里有天启的消息。”影卫实事求是道。
“去看看!”凤夭夭立即开口。
“天启孤本如今是在陛下的手中,最初是在赵辰手中,可按着赵辰的说法,他本欲将孤本献给苏皇后为礼,却意外丢失……”
“而赵谦恩素与赵辰亲近,赵辰又最喜欢将自己的事情打发给别人做,兴许当初赵辰为苏皇后备礼,都是赵谦恩替他安排的。”
凤夭夭细细一想,继续道:“想必那时候,赵谦恩就盯上了这孤本。”
天启孤本,并非丢失。
而是赵谦恩拿去了!
前些日子许家尸骨之事,也是赵谦恩在掺和的。
是他拿出天启孤本,嫁祸赵辰。
“天启孤本在他手中多月,他不可能没看过,里边的内容说不定早就抄录了一遍。”
赵弃之与凤夭夭的想法,不谋而合。
“真是困了就有人送枕头,要什么有什么。”凤夭夭方才的怒气散了不少,忍俊不禁道。
她方才还打着大兴帝手中孤本的主意。
二人隐匿着身形,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三分楼。
不管是凤夭夭的身份,还是琴女的身份,都不适合在楼中出现。
凤夭夭也没有堂而皇之地现身,只是坐在隔壁,透过墙上的暗窗,盯着那边的一切。
“楼主!”赵谦恩一进三分楼,才见赵弃之,便撤下掩面的大帽子,毕恭毕敬地问了好。
这可是别人的地盘,他岂敢放肆?
何况,当初许牧、凤夭夭与苏倾城三人合力,也没在此人面前讨到半点好处……
如此神人,他自然恭敬不已。
赵弃之一身红袍,慵懒随意地躺在一方白玉之上。
白玉寒气凛凛,好似有霜光迸射,与赵弃之面上的白玉面具,交相辉映。
从始至终,赵弃之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偏生赵谦恩却生不出一点怨言,好似这般高人,合该如神仙般受人顶礼膜拜。
对自己不屑一顾,才当属正常。
这般一想,他越发恭谨了起来。
“东西呢?”赵弃之懒洋洋开口。
那话音仿佛带着飘渺之气,让人只听声音,都分不出从何处传来。
赵谦恩顿时紧张了起来,遣词措意一番后,方才敢开口。
“在下愿将天启孤本奉与楼主,但恳请楼主能帮个小忙!”
哪料此话一落,赵弃之身后随侍,纷纷大笑。
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这天下,还有人敢与楼主讲条件的?”
讥讽之声,不绝于耳。
赵谦恩越发忐忑了起来……
赵弃之也不言语,侧目瞥来,那露出来的视线,都是轻慢。
赵谦恩顿时心慌难安,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要么,东西留下,要么,人留下。”
赵弃之淡然开口,出口的那一刹那,那平缓从容的声音,便将这一室的喧嚣都压了下去。
便是傻子,也明白说话的人,身份地位不可企及。
这话,可谓霸道到了极点。
好生不讲道理!
赵谦恩憋红了脸,却压着自己的脾气,据理力争道:“在下所求,对楼主而言,毫不费力。”
他话还未说完,赵弃之长臂一挥。
顿时卷起一股厉风,如刀兵剑阵一般朝着赵谦恩打去。
厉风呼啸如鬼吼,吓得赵谦恩急急欲夺。
可风势迅速,瞬间逼近,将他整个人推倒在地,险些跌出门外!
身上的疼痛,让他这才又想起。
三分楼主喜怒无常……
他顿时将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抛到了一边,爬起来就跪了下去。
权衡片刻,他决心才定:“若楼主肯出手,天启孤本是楼主的,这整个皇城,也是楼主的!”
隔壁饮茶的凤夭夭,都惊得立了起来!
什么叫皇城也给三分楼?
他凤家以及许多忠臣良将,舍身也要护国,寸土不让!
可这皇家之人,却为达目的,将这皇城都当做了条件,能随随便便拱手让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