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气势汹汹,毫不客气地挥起一掌,便朝着凤夭夭逼来。
凤夭夭双臂一展,御风退开,轻而易举便避过了一击。
眼瞧着这二人打在了一起,赵谦恩才被人搀扶起来。
“是三分楼的人!”赵谦恩喜从天降,浑身的疼痛在这一刻都促使他愈发兴奋了起来。
来人一身白衣,又带着三分楼的特有的面具,他今个才见过。
他敢来找凤夭夭,就是仗着自己与三分楼有了联系。
“琴女可听过三分楼?”他尽量让面色平和下来,但眼中的沾沾自喜之意,却在张狂地叫嚣。
“你便是再厉害,在这天下,可敢与三分楼为敌?”
说话之间,他还不忘挺直了身板。
凤夭夭闻言,动作滞缓下来,似是已有退意。
赵谦恩顿时面露笑颜。
他却不知道,那白衣面具男子满脸黑线,唇角都抽了又抽。
他也不理会赵谦恩,只带着凌厉的攻势,瞬间逼近了凤夭夭。
“小侯爷这般打扮,可比强作风雅,倜傥不少。”凤夭夭将攻势一一接下,小声开口。
此人可不就是楚云青。
他与赵弃之的关系本就非同一般,以三分楼中人的装扮出现,也正常得很。
楚云青努了努嘴,瞬间没了战意,“凤大小姐倒是眼力好。”
他自觉无趣,忙直入主题道:“凤大小姐把人打也打了,可不要忘了正事,配合着他,让他早点去偷金印。”
赵谦恩哪里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他还激动地在一边替楚云青加油助威。
不过须臾,凤夭夭便败下阵来。
赵谦恩赶忙带着人围拢了过去,唯恐她给跑了。
又好言好语地对着楚云青千恩万谢。
“若不是我赶来,谦王今日要如何收场?”楚云青哼了一声,故意冷着一张脸。
赵谦恩连忙赔不是。
楚云青又亲自动手,将凤夭夭给绑了起来,看似捆得结实,实则连勒都没勒到她一下。
赵谦恩在他面前不敢造次,却恶狠狠地就要向着凤夭夭踹来。
一解方才被打之恨。
谁料楚云青一巴掌就朝着他甩了过去,至打得他眼冒金星,踉踉跄跄。
亏得身后的侍从稳住他,才不至于摔倒。
“痛快。”楚云青心底欢喜嘀咕。
平素他与赵弃之在皇城,可没少遭白眼。
他还是第一次手掴一国王爷,能不畅快?
“谦王爷,莫要多生事端。”他冷冰冰的话语,让人心头发寒,“正事要紧,若是再出意外……”
后边的话,他也不说,只呵呵冷笑了两声。
偏生如此,却让赵谦恩越发忐忑起来。
毕竟,他离开三分楼的第一件事情,可就办砸了。
若不是楚云青赶来帮忙,他自己现在说不定还要任凭凤夭夭欺辱呢。
他讪笑了两声,恭顺应是。
“阁下误会了,小王并非要惹事,只是好奇这神神秘秘的琴女,是何模样……”
感受到楚云青怒气消散不少,他忙不迭地找理由替自己解释起来。
他心念一动,念想眼前人也当与自己有一般好奇。
哪料到楚云青又结结实实一脚向着他踹去。
似乎要将他的腿骨都撞断。
他惨叫一声,抱着自己的腿疼得上蹿下跳。
哪还有自己一贯宁静儒雅的姿态。
“便是陛下也未曾见琴女真面目,谦王何必心急做这第一人?” 楚云青阴阳怪气地责备了起来。
又故意拖长了语调,威吓道:“王爷不知,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越快吗?”
此言一落,他露在外边的双目寒芒乍现。
赵谦恩直吸了一口冷气,登时指天发誓,绝不会再有其他心思。
凤夭夭隔着纱幔,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这一副好戏。
“这小侯爷扮得了纨绔,装得了风雅,唬起人来也一套一套的。还精通肖声之术,懂易容之法……”她定定看着楚云青,心中琢磨道:“果然可堪大用。”
楚云青只觉后背一凉。
却不知这莫名的感觉从何而来。
确定赵谦恩不敢乱来之后,他才别有深意地看了凤夭夭一眼。
一如来时那般,踏着树梢而去。
赵谦恩只让人将凤夭夭带到了一处荒庙之内。
一路上更是安安分分,连一句过嘴瘾的话,都没有敢说。
日头向西,霞光粼粼之时,那原本看着凤夭夭的侍从,才纷纷退下。
“来了。”凤夭夭自言自语道。
她心里跟明镜一般,定然是赵辰果真来了。
果不其然,旁人一退,便有一人出现在了凤夭夭的眼前。
来人小厮打扮,但凤夭夭一眼就认出赵辰来。
“听闻太子自矜身份,素日里高高在上的,没想到竟然为了见我,甘愿做这般打扮。”
她开口便是嘲讽。
对待赵辰,着实不会有半分的好脸色。
这话好似抓到了赵辰的痛脚,他立马便暴怒取来,张牙舞爪地指着凤夭夭道:“能亲手杀你,报母后之仇,本宫在所不惜!”
瞧着他满面憎恨的模样,凤夭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亏得他贵为太子,竟然至今还不知道,苏皇后自尽,都是因为赵谦恩的设计。
“愚蠢。”她鄙夷斥咄了一声。
也懒得与赵辰解释什么。
赵辰火冒三丈,掣出袖中藏着的匕首。
“别急,本宫冒着天大的风险来此,一定会给你说话的机会的!”赵辰得意不已道:“本宫要将你千刀万剐,每落下一刀,都准你开口哀嚎!”
说及此,他面目狰狞又扭曲,不断地发出了桀桀怪笑。
那模样,诡异阴森得让人可怜。
凤夭夭神色自若,毫无慌张之态。
这从容如常的模样,让赵辰越发癫狂了起来。
他举着匕首,大喝一声,就冲了过来。
凤夭夭双臂发力,那看似结实的绳索,顷刻之间截截崩坏。
她懒洋洋地抬起手来,双指一夹,便捏住了近前的匕首。
“怎么可能!”他面色刷地一白。
意识到不对,就忙大吼大叫道:“来人,快来人!”
可为了防止自己的身份被别人知晓,赵谦恩早就交代过随侍,但凡有小厮打扮的人来此,他们便立马离去,不得耽误。
这荒山破寺,他便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来人。
凤夭夭手上微微用力,就将匕首夺了过来。
被这力道一带,赵辰朝前一扑,摔了一个狗啃泥。
“这般鬼哭狼嚎,丢人现眼。”凤夭夭把玩着匕首,不疾不徐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杀了你。”
“不过,要带你去个地方罢了。”她语调懒散,但被她掷在赵辰耳畔的匕首,却带着无穷无尽的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