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意故作轻松的说:“他应该跟你有联系吧?”
宋嘉宁摇了摇头。
“原来跟你也没有。”谢之意苦笑了一下。
“因为我也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宋嘉宁很识时务的说。
“我本来以为你有,之前我问过他,你逼他离婚,他怨不怨恨,他跟我说,没人可以逼他做这事。”谢之意道,“不就是说明,其实他心里是愿意的?”
宋嘉宁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那会儿你纯利用他,他心里也还怨你曾经背叛他,但这婚也还是结下去了,真神奇。”
宋嘉宁垂眸,其实现在要说陈郁有多坏,她不觉得了。他对她父母不行,对宋家不行,那也是她父亲先设计;以为他朝三暮四,可谢之意看来他却冷冷淡淡。
除了只想玩弄她,没想过把她当成真的妻子之外,其他都有情可原。
但这都没太大所谓,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
宋嘉宁隔了几天就出国了,投入工作之后,她长得好,在职场上也不乏追求者。
有钱英俊的男人,也不在少数。
宋嘉宁也没有完全排斥恋爱这事,只是相处之后,才发现大部分男人自恋油腻,一点成就就爱吹嘘。
宋嘉宁在国外也学会了直接,这一次约会后,她笑着明确拒绝说:“我不太喜欢太爱吹嘘自己的男人。”
“可是Joanna,我的成就,已经足够我吹嘘了,任何有我这番成就的,只会比我更夸张。”
宋嘉宁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会想到陈郁,陈郁虽然有时嘚瑟,但几乎不在他的事业领域,或者说他那不叫嘚瑟,只是胸有成竹。
玩暧昧或许简单,但要以择偶为目的,她对男人的要求确实被他拔高了。
宋嘉宁还是坚定的拒绝了男人。
“Joanna,我不会放弃你的。”男人说。
宋嘉宁嗤之以鼻,她并不认为男人的话可信,女人想要成功,就不能相信男人那张嘴。
果然碰壁几个月后,男人就不再追求她,反而到处针对她,心眼小的可怜。
宋嘉宁始终没给他一个眼神,比起男人,她情愿把所有的时间付出给她的事业。
周若栩的案件,在六月底,落下尾声。
他犯的事,远远不止这一件,慢慢一页,连吃瓜群众都没耐心看全,加上受害者人用的化名,倒是没有人发现受害者其中也有陈郁,数罪并罚,判了死刑。
一起入狱的,还有陈亦。
王润带着孩子看了他一次,没有责骂他,只是很平静的说:“你只知道跟他争,可他的目光,却从不在你身上。”
她太失望了,这段婚姻,让她疲倦不已。她的丈夫,亲手毁了她已经稳定和谐的婚姻。
有意义吗?她想问问他。
“你懂什么?”陈亦怒不可遏,敏感的怕她这是瞧不起他。
可是王润只看着他,平平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悲伤,没有愤怒。
陈亦渐渐平静下来,有些慌乱的说:“抱歉,我不是故意凶你,我……”
“没关系,我习惯了,我在你眼里一直都不算什么。”王润道。
陈亦听得揪心,想说不是这样的,可她已经放下了手里交流的电话,他隔着玻璃大声呼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王润”。
他其实有后悔的,他想到她的时候,他是后悔的,他不怕任何人瞧不上她,只怕她会失望。
可是隔着玻璃,王润什么也听不见,只看得见他狰狞的表情,很吓人,不知道是不是在责骂她,他那么自我,平常一直是她哄着他。
王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后来王润在自己的书里写到:我曾经企图用温柔和呵护,让喜欢的男人离不开我,我付出了所有努力,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照顾家庭,付出了我的全部,可惜我什么也没有得到。所以我想女人一定要爱自己,因为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刻,就是爱自己的时候。
……
陈郁出事的事,是在很后来,才传出了一点风声。
当然也是跟容加走得近的那几家,但他们知道的也不全,也不敢乱说。
盛亚茹还是从盛亚群中听说的,难免有些唏嘘。
那么好的一个人,居然说没就没了。
人的关系都是阶段性的,盛亚茹的首要分享列表里,宋嘉宁已经出局了。
自从宋嘉宁出国后,她们交流就不多,以至于盛亚茹把宋嘉宁给忘了。
陈郁的这点八卦,很快也被她给忘了。
人到了二十五岁以后,就越发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又是半年转瞬即逝。
盛亚茹结了婚,结婚对象是她的大学同学,以前两人还互相看不顺眼呢,可是现在居然在一起了,还爱的死去活来的。
蜜月时候,两人去了国外,刚办理完入住,盛亚茹就听到了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偏头去看时,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衬衫、阔腿牛仔裤,有着一头大波浪卷发的女人。
女人很有气质,踩着高跟鞋,走路很稳,步伐也很好看,休闲衬衫被她穿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劲。
盛亚茹端详了一会儿,认出是宋嘉宁。
宋嘉宁也正好看向她,先是一愣,随后对着她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盛亚茹见到她还是非常高兴的,连老公也顾不上了,跟宋嘉宁约好了聚一聚。
两人去了海边,就这么坐在干燥的沙滩上。
盛亚茹的分享欲爆棚,说:“我结婚了,老公就是你看见的那位,对我挺好的。还有我哥也结婚了,他还说喜欢你呢,结果碰上我嫂子,麻溜的就在一起了,可快了,还好你没跟他在一起,我觉得他不靠谱。”
宋嘉宁耐心的倾听着,她虽然没回去,但对曾经熟识的人,对他们的近况,还是感兴趣的。
“还有一个事,你前夫去世了。”盛亚茹说。
这事已经过去一年了,她已经习以为常了,过去的伤感和唏嘘,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得一干二净。
宋嘉宁却听得一愣。
“说起来倒是挺让人难以接受的,人说不在了就不在了,我总觉得他还很鲜活,有时候路过容加,我都会想起他那副冷淡模样,当年我可怕他了,总冷冰冰的 ”
盛亚茹还想跟她交谈,但新婚丈夫却不愿意等了,抱怨说:“知道的清楚我这是在度蜜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在守活寡呢。”
盛亚茹就吃他阴阳怪气的这套,忍不住笑出声,跟宋嘉宁说:“嘉宁姐,我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面。”
她站起来,朝男人奔去,男人抱住她。
盛亚茹又回头看了一眼。
宋嘉宁朝她挥了挥手,看着他们手牵着手,嬉皮笑脸依偎着的离开。
她曾经很羡慕这样的夫妻关系。
她也短暂拥有过这样的关系。
宋嘉宁正回想着,却忽然想起盛亚茹说的话。
陈郁死了。
宋嘉宁感觉不太真实,也没有难受的感觉,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他,这个让她伤心过无数次的男人。
当晚她给宋母打了个电话,母女俩一如既往随意闲聊,只不过今晚到末尾,宋嘉宁多问了一句:“有听说过陈郁的消息吗?”
宋母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听说他去世了。”宋嘉宁说。
她问的平静,宋母放下心来,才长叹了一口气,说:“确实听说是这么回事,真可惜啊,英俊又有出息,没想到年纪轻轻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