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既然齐王有如此决心,那本王就拭目以待。只望你能不负圣上的期望,凯旋而归。否则,可别怪本王没提醒你!”
萧冲之轻轻点头,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与决心:“请楚王放心,我萧冲之定当不辱使命!”
说完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萧冲之并未立即转身离去,他的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毕竟,他对契丹的军事制度并不熟悉,尤其是关于粮草辎重这一方面。他本来也不是萧冲之,自然对于辽国军队出征时的后勤保障知之甚少,这份未知让他不禁微微蹙眉。
楚王耶律涅鲁古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仿佛是看穿了萧冲之的心思,他不无嘲讽地说道:“齐王久居中原,对我辽国的军中之事自然不甚了解。我大辽的勇士们出征,每人仅携带十余日的粮草,草原之上,一切均需自给自足,齐王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耶律涅鲁古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与轻视,似乎在试探萧冲之的底线。然而,萧冲之并未因此动容,他的眼神反而更加坚定。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从容与自信:“冲之确实对辽国的军需制度了解不多。但请殿下放心,无论前方路途多么艰难,冲之都会克服一切困难,确保大军粮草无忧。”
萧冲之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阻碍,直视前方。
耶律涅鲁古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萧冲之会如此从容地应对自己的挑衅。他冷哼一声,目光中透露出几分不甘与无奈,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位年轻王爷确实有着不凡的气度与胆识。
这时,一旁的萧胡睹见状,连忙打圆场道:“齐…齐…齐王殿下初…来乍到,对军…中之事不熟…悉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殿下放心,本官定会全力协助你,确保大军出征顺利。”
萧冲之点了点头,他深知萧胡睹虽然表面上对自己和和气气,但他始终和楚王是一家人,该坑自己的时候一定不会客气,说不定还会在别的什么地方好好的坑自己一下。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萧冲之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他的背影显得坚定而有力,仿佛已经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萧冲之的身影刚消失在视线尽头,耶律涅鲁古的脸色便瞬间阴沉如水,他怒不可遏地低吼道:“哼,那萧冲之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无礼地跟我说话!真当他那齐王的头衔能保他一世无忧吗?”
言罢,他愤愤地转向一旁的萧胡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就给他安排阿撒里、莽木齐、阿古拉那三个家伙带领的骑兵,我倒要看看,他萧冲之如何带着这群乌合之众去平定叛乱!”
萧胡睹闻言,眉头紧锁,口吃之症愈发明显:“可……可是,那几个扎兰达部和乞颜部的人,他们毕竟不是我们契丹人,这……这用起来能靠谱吗?”
耶律涅鲁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管他能不能用,只要能把萧冲之拖在草原上,最好让他也死在那边,好去陪他老爹萧顺和两个哥哥,那才叫大快人心呢!”
耶律涅鲁古的话语中充满了狠毒与算计,仿佛已经预见了萧冲之在草原上孤立无援、狼狈不堪的模样。而萧胡睹,虽然心中暗自为萧冲之捏了一把汗,却也不敢违抗楚王的命令,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应承下来,这一场暗流涌动的较量,似乎才刚刚开始。
“轻点,疼疼疼。”萧冲之故作夸张地喊道,眼神中却满是宠溺与笑意。时沐雪的手指灵巧地穿梭,银针在她的操控下仿佛有了生命,轻轻触碰着萧冲之敏感的耳垂。
“好啦,很快就结束了。”时沐雪笑得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柔而明媚,“不过是两个耳洞,你至于这样嘛?跟楚王顶嘴你都不怕,还怕这点小疼?”
萧冲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仿佛上午在枢密院前的英勇无畏又重现眼前。“跟楚王顶嘴那是职责所在,但这穿耳洞嘛,可是人生头一遭,自然得小心些。”他玩笑般地说道,试图缓解心中的紧张。
时沐雪被他的幽默逗乐了,手中的动作更加轻柔了几分。“放心啦,我的手艺可是经过无数姐妹验证的,保证让你更像个契丹人。”她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萧冲之的心也随之放松下来。
随着银针的轻轻穿透,一阵细微的疼痛过后,便是难以言喻的清凉与释然。萧冲之看着镜中的自己,两个小巧的耳洞在阳光下微微闪烁,配上纯银耳钉果然又让他更像契丹人了。
萧冲之这才舒了口气,缓缓坐下,脸上的紧张神色尚未完全褪去,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较量。时沐雪则慵懒地倚在藤椅上,轻轻抿了口茶,茶香袅袅升起,为这紧张的气氛添了几分宁静。
她瞥了萧冲之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就算你不顶撞楚王,他们也一样会找各种理由逼你交出西北路兵马招讨使的职务。所以,带兵征服乃蛮人,就是你唯一的机会。”
萧冲之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点了点头,眉头微蹙道:“我明白。只是,这契丹人和草原诸部之间的关系,我始终有些摸不清。他们时而联合,时而对抗,这其中的门道,还望你能为我指点一二。”
时沐雪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契丹人与草原诸部,其实是一种既合作又竞争的关系。契丹人虽然强大,但草原广阔,诸部众多,他们不可能一一征服。因此,契丹人往往会选择与一些部落结盟,共同对抗其他势力。但同时,他们也会时刻警惕这些部落的实力增长,以免养虎为患。”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乃蛮人,他们实力不容小觑。但近年来他们频繁叛乱,也是看到了契丹国内部的纷争和矛盾。”
萧冲之听着时沐雪的分析,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深知只有成功征服乃蛮人,他才能在契丹朝中站稳脚跟,赢得更多的支持和信任,才能在辽国活下去。
时沐雪轻启朱唇,继续为萧冲之描绘着辽国与蒙古诸部之间那复杂而微妙的历史画卷。她的声音宛如山间清泉,清澈又带着一丝凉意,让人心旷神怡。
“辽国在征服蒙古诸部后,并未强行将他们纳入农耕体系,而是巧妙地建立了一套‘草原朝贡制度’。想象一下,广袤的草原上,每个部落都像是被精心圈定的牧场,部落首领则被赐予‘惕隐’的官职,他们需定期向辽廷献上珍贵的战马、青牛白马等祭品。这样的制度,既保留了蒙古部落的游牧特性,又巧妙地切断了他们联合反抗的可能,仿佛是给桀骜不驯的野马套上了无形的缰绳。”
说到此处,时沐雪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轻抚着茶盏的边沿,继续说道:“辽人还有一招更为毒辣的手段,那便是‘季节攻势’。每当严冬过后,草原上一片萧瑟,白灾肆虐,蒙古部落往往元气大伤。这时,契丹铁骑便如同乌云压境,迅速扑向那些虚弱的部落。每次季节攻势之后,辽军都会趁机掳走部落七成以上的青壮,这种做法既削弱了部落的实力,又没有将其彻底灭绝,确保了对蒙古部落可持续的压榨与掌控。这就像是修剪野草,既去除了多余的枝蔓,又保留了其生命力。”
萧冲之听得入神,时沐雪的话语如同一幅生动的历史画卷,缓缓在他眼前展开。他感叹于辽人的智慧与狠辣,同时也对即将到来的挑战充满了信心。他知道,只有深入了解这片土地上的历史与现状,他才能在这片草原上立足,才能带领辽军征服乃蛮人,赢得更多的支持和信任。
“原来如此,辽人的手段确实高明。”萧冲之感叹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定会将这些策略铭记于心,为我所用。”
时沐雪笑着摇了摇头,明媚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担忧:“现在正是蒙古草原草场最肥沃的时候,乃蛮人的战马也膘肥体壮,正是他们实力最强的时候。楚王逼你去征服他们,分明就是想让你去送死。而且,他还会在给你派遣的兵马上面动手脚,那些部落的骑兵,未必会真心听命于你。你这次去,凶险非常,会遇到很多困难的。”
萧冲之轻轻笑了笑,眼神中却满是坚毅:“我知道此行不易,但我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退路可言,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应对,尽全力克服一切困难。”
时沐雪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萧冲之,我知道你的决心。但你要记住,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回来,即便是楚王,也再不能把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