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枫林,暖阳斜照残破的石像,被从树叶缝隙中穿过的阳光,镀上一层薄金。
只听得一声厉喝声,面蒙黑巾额头上留着一块刀疤的男人瞅准机会,利剑直刺向沐辰前胸。
沐辰身形微微一侧,似要闪过,但还是慢了一点,利剑滑过他肋下。
“沐辰,纳命来!”
蒙黑巾额头上留着一块刀疤的男人一见得手,正暗自高兴时,忽觉胸口一阵剧痛传来。
低首一看,沐辰的擎天剑,已将剑带柄刺入他胸口。
“你…”他手指着沐辰,像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沐辰咬牙道:“我说过必取你狗命,就绝不会食言。”
蒙着黑巾七煞门的头目瞪大了眼睛,还想吐出几个字,沐辰就迅速抽剑,血雨喷出,洒了他一身。
蒙着黑巾的头目白眼一翻,便倒了下去。
剩余的几个剑客不敢轻举妄动,恐慌道:“哇!这么奇幻的招式,这是什么武功路数啊?”
“龙卷迁回破阵式。”
沐辰趁他们不注意,使出龙卷迁回破阵式,用手中擎天剑,将周围的几个蒙着黑巾七煞门人,持剑的手腕手筋都挑断。
“竟然偷袭!亏你还是昆仑墟的人!”几个剑客吸一口冷气,怒目而视。
“何来的偷袭,只是你们没见过龙卷迁回破阵式出剑的凌厉。”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蒙着黑巾七煞门的头目,毫不羞愧的一声冷哼。
沐辰怒颜道:“今日刚好用你们的血来祭剑。”
沐辰和岩墨飞到半空中,突然凌空而下,剑尖绕圈飞旋,将那几个缠着他们七煞门人,全部都绞杀。
他转身看到周剑南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另一个蒙着黑巾七煞门的头目一声令下:“其余的人上马快追,一定要截住子渊,让他交出羽族先弈的血脉楚颜和赤羽麟。”
“遵命!” 数十名羽族右翼七煞门人,异口同声应道。
沐辰气愤的抽剑,准备将剩余羽族右翼七煞门人一剑封喉。
岩墨拦住了他,说: “沐辰,点到为止即可,况且他们现在追上去,白发长老早就逃远了,他们未必追得上。”
“两位少侠的剑法,虽算得上是武林一绝,如果我们继续鏖战十几个回合,你们未必有胜算…” 羽族右翼七煞门人,骑上马回头道。
“哼!多谢夸奖,奉陪到底。”
沐辰扬着嗓子,故意激怒七煞门人,却不曾想到, 七煞门人竟然比兔子溜得还快。
一瞬间,数十名羽族右翼七煞门人,快马加鞭朝着子渊他们追去。
树林里一下热闹起来,鸟儿被疾驰而过的骏马,吓得四处逃散。
蝉声袭耳,随后树林里传来一阵奔腾马蹄喧嚣声。
岩墨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周剑南,眼里满是怜悯之情,哀道: “好一个忠义侠士,就这么丧命了,这周剑南怎么办?”
沐辰头也不回的说: “立碑厚葬。”
“沐辰,你这是…”
“岩墨,你倒是把话说完,这荒郊野外,人烟稀少,难不成你想留着周剑南的尸体,当下酒菜啊?”
“哼!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 岩墨翘着嘴巴埋怨道。
沐辰一阵偷笑,和岩墨在树林山崖边,找了一个风水宝地,将周剑南厚葬,为他立下石碑,刻上他的名讳。
沐辰听见树林中,马蹄声渐渐远去,他嘴里自语: “希望白发长老他们能逃过这场杀戮。”
子渊长老骑着马,回头见后面羽族右翼七煞门人,又追上来了,便快马加鞭,骑着的马儿,也是长途跋涉未食草料,体力有些不支,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
随行的羽弈盟舵主子歌说: “子渊长老, 七煞门的人他们又追上来了,看来周剑南和两位少侠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羽族右翼七煞门人,他们的目标是羽族先弈的血脉楚颜和夺得赤羽麟。”子渊长老斩钉截铁道。
羽弈盟舵主子歌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来吧!今日我能与羽族右翼七煞门人过招,黄泉路上有各位相伴也不寂寞!”子渊丝毫不敢懈怠,继续策马扬鞭赶路。
骏马在树林里飞驰,突然两个黑影从树梢上飞下,一道地堑铁链揭地而起,子渊他们一行人骑的马儿,被揭地而起一道地堑铁链拦住。
奔腾的马儿突然被铁链截蹄拦住,受惊的马儿都在地堑铁链前栽了跟头。
马儿一阵嘶鸣。
场面混乱,人仰马翻。
子渊长老喊道:“众人戒备…有埋伏!”
话音刚落,一群蒙着黑面巾的羽族右翼七煞门人,便从头顶的树梢上飞落下来。
他们各个杀气腾腾,手持寒剑,一步步的向着子渊他们逼近。
从子渊马背上滚落下来的楚颜,吸引了那群蒙着黑巾羽族右翼七煞门人的注意。
“邪岳,幸亏你放出了烟花弹,我们看到烟花弹,便埋伏在此守株待兔,不然今日怎么会有机会,将他们一锅端了。” 蒙着黑面巾七煞门独眼龙一阵狂笑道。
“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们。” 一群蒙着黑面巾七煞门人杀气腾腾。
另一个蒙着黑面巾七煞门的头目,对着子渊伸手索要道:“子渊,交出羽族先弈后裔的血脉和赤羽麟,我今天可以留你全尸。”
子渊长老和几名羽卫长途跋涉,早已经筋疲力尽,面对这么多羽族右翼七煞门人围攻,一点胜算都没有。
“羽族先弈后裔的血脉楚颜和赤羽麟交给你,我岂还能活命,即使你蒙着黑面巾,我也依然能够听出你的声音。”
“哈哈…对于一个将要垂死之人,即便你认出我来,那又如何?” 另一个蒙着黑面巾的头目傲慢道。
“好狂的口气啊,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今日就更留不得你了。”
子渊长老探问道:“你想对我和羽族先弈后裔的血脉楚颜下杀手?”
“我只知道死人,是不会泄漏任何秘密的。”
另一个蒙着黑面巾七煞门的头目,食指弯曲呈一个钩状,一招锁喉擒拿手,如闪电般的从子渊颈部划过。
子渊身体向后倾倒躲避,子渊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痕,鲜血从血痕处冒出来。
子渊颈部感到一阵疼痛,他用手擦拭了一下颈部的鲜血愤慨道:“竟然使出如此阴毒狠辣的武功招数。”
“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错!世上能躲过我这一招的不超过五个人,你算是一个。” 另一个蒙着黑面巾的头目夸赞道。
“如此说来,还有四个人可以躲过你这一招了,今日就让子渊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子渊话音刚落,便对眼前的这个蒙着黑面巾七煞门的头目发动攻势,其余随行的羽卫,也和从树梢上降下的羽族右翼七煞门人交战在了一起。
刀光剑影,风雨穿梭,子渊挥剑将身边的几个羽族右翼斩落在地。
“大家都不要伤了那个女娃,我要活的。”蒙着黑巾羽族右翼七煞门的头目呐喊道。
“遵命。”羽族右翼七煞门人异口同声道
话音刚落下,那群羽族右翼七煞门人,朝着子渊合围而去,子渊和羽卫奋力的拼杀着,子渊一路长途跋涉也受了重伤,最终体力不支。
“子渊长老,我来挡住他们,你和少主楚颜快撤退。” 羽弈盟舵主子歌呐喊道。
“子歌,来不及了,你带着少主楚颜和几个羽卫赶紧撤离,她是羽族先弈后裔的血脉,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她。”
“既然是羽族先弈后裔的血脉,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那个蒙着黑巾羽族右翼七煞门的头目,一阵狂笑声过后,凌厉的挥剑,朝着子渊右肩刺去。
子渊长老为了应对,另外几个羽族右翼七煞门的刀剑,没有躲闪开,右肩被蒙着黑巾羽族右翼七煞门的头目一剑刺穿。
鲜血一下染红了袍服。
这时,一个云游的道人骑马路过,见到众人合围一个白发老头,一个浑身染满鲜血的楚颜,在刀光剑影中穿行。
云游路过的道人迹苑勒紧马儿的缰绳,腾飞而起,一把撸起那个浑身染满鲜血的楚颜,飞腾骑在马背上。
“臭道士,你少管闲事,快把她放下,不然你休想活着离开。” 蒙着黑面巾羽族右翼七煞门的头目骂道。
“哼!我牛鼻子老道就是看不惯你们以多欺少,十几个人打一个人,有本事单打独斗啊。”
“少和牛鼻子老道磨叽,一起杀了他,一劳永逸。”
旁边的几个羽族右翼七煞门人,望着云游路过的道人迹苑蠢蠢欲动,子渊见到形势不妙。
那十几个羽族右翼七煞门人结成剑阵,朝着迹苑道长和子渊攻去,想要形成合围之局。
子渊高声祈求道: “迹苑道长,我已是垂死之人,请帮我照养这个女娃,抚养她长大成人, 她是身体里流淌着羽族先弈白羽九凤的凤血,等她长大请用骷芕灯将她心魄唤醒。”
“子渊长老,你这是…” 迹苑道长见到子渊浴血奋战,心生怜悯之情。
子渊长老言道:“身为羽族先弈护法长老,为守护族人后裔血脉,虽死犹荣。这衣服了裹着她的身世竹笺和赤羽麟,等她长大了,再交给她。”
子渊说着便腾飞到半空中,将袖袍中泛着紫光的骷芕灯抛向迹苑道长。
迹苑道长拂袖将半空中的骷芕灯卷入囊中。
“这就是骷芕灯,相传骷芕灯乃是仙界玉宫掉落凡间的神器。”
“骷芕灯可以唤醒她的心魄。”
迹苑道长还拿着泛着紫光的骷芕灯,正在仔细探看骷芕灯上的蟠龙凤凰涅槃浮雕图案。
子歌见到这一路拼杀,想要守护的羽族先弈后裔血脉楚颜,落入道人之手。
“子渊长老,这你怎么放心…万一落入歹人之手…”
“子歌,我相信迹苑道长,这是楚颜的宿命图腾,羽族先弈不能遭受灭族之灾,你身为羽弈盟舵主,一定要带领着大家杀出去,一定要想办法光复羽族先弈。”
子渊说着便腾飞到半空中,伸手将地上的刀剑都吸附到半空中,子歌见到子渊长老此举,乃是死前的回光之兆,在习武一派人的口中,这一招数也叫血雨同归。
“子渊长老!”子歌竭力呐喊道。
“子歌快走,你们快走啊…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子渊长老喊道。
子渊蓄势击发,将悬浮飞在半空中的刀剑,都击发出去,刺向那些羽族右翼七煞门人。
子歌带着几个伤残的羽卫,从树林小道逃走了。
“哼!子渊, 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羽族右翼七煞门人形成的剑阵,将飞过来的千百把刀剑,都以排山倒海之势抵挡回去。
子渊长老被前飞过来的刀剑穿胸而亡,倒在血泊中。
子渊睁着眼睛看着,那个云游的迹苑道长带着楚颜,此刻已经消失在树林里,即便他现在是死,他终于可以瞑目了。
“大家一起追,一定要抢回那个女娃,她是羽族先弈后裔的血脉楚颜。”
“遵命。”
一场亡命追杀,便在树林里展开了。
树林里传来一阵马蹄奔腾的闹声,鸟儿被疾驰而过的骏马,吓得四处逃散,蝉声袭耳。
迹苑道长把那个浑身沾满血迹的楚颜,带回到忘尘岛。
尺璧寸阴, 韶华易逝,三十余载皆在弹指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