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召建元,永世开春,盛景市旺,十里花香。
壑峰林立,百家争鸣,群雄四起,逐鹿天下。
三十年前,西蜀白玉山脚下,浓密的树林中蝉声绕耳,尘土飞扬,马蹄声四起。
几名羽卫策马扬鞭,跟着子渊长老护送楚颜,穿梭在树林中策马奔腾。
“楚颜,在凌霄宫让你金蝉脱壳,今天即使你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逃。”
“回去告诉你们幕主,他要的东西早就弄丢了。”
“不可能,在我们动手之前劝你还是交出赤羽麟,我们可保你性命无虞。”
“休想!先追上我再说。”
“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身后是一群拿着弓弩和玄铁剑,面蒙黑巾的黑衣人,他们一路穷追不舍。
“大家要斩草除根。”
“赤羽麟,这是我羽族先弈之物,你们就别再惦记了。”
子渊长老策马扬鞭,回头望了一眼。
“羽族右翼狼子野心, 人神共知,我作为护法长老之一,就是把老骨头挫骨扬灰,也不会把羽族先弈后裔血脉楚颜交给你们。”
“可惜…你只能怪自己命苦了,那你还是带着她一起带进坟墓吧。”
“杀!”楚颜见到羽族右翼七煞门追上来,各个杀气腾腾。
“子渊长老,你们先走啊,不要管我了,我会拖累大家的…”
“少主, 生又何欢,死又何哀 ,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你的, 我们一定会护你周全。”
子渊回头看了看,面蒙黑巾的黑衣人手持玄铁剑刺来。
他带着一个浑身沾满鲜血的楚颜,一个侧身后仰躲过这夺命的一剑,继续策马扬鞭。
“羽族右翼想要谋权篡位,早在南召,建元十八年前就有先例,如今又残杀我羽族王室宗亲,故技重演。”
手提着弓弩面蒙黑巾黑衣人怒斥道:“一定要赶在他们穿过树林前, 追上他们,夺取赤羽麟,截住羽族先弈后裔血脉楚颜。”
“遵命。”一群剑客齐声道。
那群羽族右翼七煞门人,他们的目光,却多数集中在子渊长老胸前马背上,那个浑身沾满血迹楚颜身上。
羽族右翼七煞门人策马挥剑,朝着浑身沾满血迹楚颜一路追去。
这树林东西南北四面八通 ,西通西蜀北国,东临望尘岛,南通南海属国, 北通燕国,乃是六国通衢交汇之地。
炎炎烈日,绿叶打卷,热浪滚袭,蝉声绕耳,头昏目眩。
树林中传来一阵奔腾的马蹄声,将沐辰和岩墨从半睡梦中吵醒了。
沐辰和岩墨坐在高高的树杈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到一群蒙着黑面巾的黑衣人,手持弓弩腰配玄铁剑,骑马追杀带着一个孩子的白发老人。
“子渊长老,你快走,我来断后…”
这个护卫的话还未说完, 只听见“唰唰…唰”羽箭射过的声音。
“啊!”
只听一声惨叫传来,一个护卫就被身后飞来的羽箭射中,一头从马上栽下来。
岩墨望着沐辰,说: “常听江湖传言七煞门人凶残无比, 箭下从来不留活口,今儿算是遇到了。”
“七煞门的人就连未满月的孩童,都要削骨抽筋,今日碰到七煞门人,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沐辰从树杈上轻轻跃下,挡住了那群蒙着黑面巾羽七煞门人。
蒙着黑面巾七煞门人,见到有人挡道,急忙地勒紧缰绳。
马儿前蹄悬空高高的腾起,一阵嘶鸣。
一个蒙着黑面巾羽族右翼七煞门的人冷傲道:“敢挡我们七煞门的道,你简直是不想活了。”
坐在树杈上的师兄岩墨提醒道:“沐辰,我们是奉命查找昆散落在外的一枚玄铜镜,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沐辰打断了岩墨的话:“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和白发老人,今日,我想亲自会会这帮七煞门剑客。”
沐辰的目光,看似要比手中的寒剑,来的更凌厉一些,岩墨见沐辰出手疾如闪电。
“沐辰,我们昆仑墟是修仙门派,如果我们插手江湖门派事务,我怕会落人话柄。”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惩奸除恶,这也是我们的昆仑墟的创派宗旨,回去师父若是问起此事,我自会答复。”
“这?”
岩墨把提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挡道?”额头上留着一块刀疤的男人喊道。
“过路人,刚刚我在树林中小憩,梦里正和玉皇大帝推杯换盏,赏嫦娥仙女共舞,可惜好梦不长,这么好的梦都被你们吵醒了。”
“啊呸!快滚开,继续做你的白日梦。”
“你嘴巴放干净点…”沐辰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呵欠。
“快闪开,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蒙着黑面巾额头上留着一块刀疤的男人粗暴道。
沐辰冷言道:“真是狂妄,你应该先问问我手中的长剑,答不答应。”
“哼!”
沐辰手中的长剑脱去剑鞘,迎着日光,露着耀眼的一道白刃雪光。
“擎天剑!”
那人脸上顿然失色,一脸惊诧的表情,江湖对擎天剑曾有这样的评论传言:“擎天一出,万剑沉浮。”
他吓得双手有些微微颤抖,马儿惊鸣一声,退了几步。
片刻后,他勒紧缰绳,又假装镇定住了。
那群面蒙黑巾羽族右翼七煞门人,相互对望用眼神交流,骑着的马儿也有些躁动不安。
身后的几名剑客小声道:“如今擎天剑重现江湖,江湖必将腥风血雨,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蒙着黑面巾额头上留着一块刀疤的男人问:“阁下,请问剑主叫什么名字?”
“你不必知道剑主叫什么名字,因为知道剑主名字的人都死了。”沐辰不屑一顾道。
“听你这口气,你是昆仑墟的人?”羽族右翼七煞门人质问道。
沐辰胸有成竹的说:“算你还有点眼力。”
岩墨骑在马背上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
“沐辰, 七煞门人已经认出我们了,我们今日还是不要管这闲事了,不然我们回去,肯定会被师尊责罚的。”
沐辰果断地回绝道:“今日这事我管定了,若是回去受责罚,我一个人领受。”
子渊见到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对着沐辰和岩墨拱手客气道:“两位少侠,此事我们不想连累二位,羽族先弈在江湖上,是不会就这样销声匿迹的。”
“长老,昆仑墟诸弟子向来以侠义为先,你们先走,我来挡住他们。”沐辰镇定道。
楚颜骑在马背上,看着一身白衣侠装塑身,高高的发髻上插着一根镶嵌着翠玉的发簪,手持擎天剑玉树临风的沐辰少侠。
楚颜望着风神俊朗的沐辰和岩墨少侠说:“楚颜今日谢过两位少侠,请多珍重。”
子渊骑在马背上 ,对沐辰少侠拱手行礼道: “今日有劳少侠拔刀相助,大恩不言谢,江湖来日拜会。”
子渊长老望着子歌忧虑道:“此番前途凶险,一定要护住羽族先弈后裔的血脉,切莫忘了先主所托。”
“属下遵命。”子歌应道。
几个随行护卫跟着子渊长老,策马扬鞭继续的赶路。
树林中马蹄声起,尘埃四处飞溅。
面蒙黑巾羽族右翼七煞门人刚语落,便向着天空中放了一个烟花弹。
“子渊长老!不好,有人通风报信。”一个随行护卫望见空中爆响的烟花弹喊道。
话音刚落, 羽族右翼七煞门人手中弓弩一阵齐射,箭羽从沐辰身旁“唰…唰唰”射过 ,与子渊擦肩而过。
“啊…啊…”只听见两声惨叫传来。
随行的其中两个羽卫背后中箭,从疾驰的马上一跟头栽下来,倒在地上死了。
随行的一个羽卫周剑南,突然勒紧缰绳,疾驰的骏马举蹄问天。
“子渊长老,你们先走,我和两位少侠一起来挡住他们。”
周剑南手持玄铁剑,勒紧缰绳调转了马头往回走。
“来的正好,一起送他们上路。”
那群羽族右翼七煞门人骑着马,用手里的弓弩,将箭羽射向横道挡在前面的周剑南、沐辰、岩墨他们三人。
一瞬间,手提着弓弩面蒙黑巾黑衣人万箭齐发。
周剑南、沐辰、岩墨他们三人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将那些射来的箭羽,斩于马下。
他们惊慌道:“射出的箭羽都被斩于马下,这可怎么办?”
沐辰自喜道:“你们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周剑南胯下的马儿身中数箭,马儿一阵嘶鸣后,倒在地上。
周剑南顺势从马背上腾跃而起,双脚如蜻蜓点水腾飞站在树枝上。
蒙着黑巾额头上留着一块刀疤的男人,道:“周剑南,你螳臂当车,今日你必定生死难逃,快让开道儿,或许我们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剑南,知道今日难逃一死,与这两位少侠无关,你们放他们离开。”
那个额头上留着一块刀疤的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说:“既然都来了,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沐辰侧头望了望周剑南和岩墨,说:“周剑南,生死关头,还赤胆忠义,真让人敬佩。”
“今日就让我们三人并肩作战,来会会七煞门血门鬼剑阵。”
“剑南能与两位少侠并肩作战,虽死犹荣。”
十几名羽族右翼七煞门人,从马背上腾跃而起,飞旋在半空中结成七煞门血门鬼剑阵。
血门鬼剑阵将周剑南、沐辰、岩墨围在中间。
沐辰的目中光芒,却比手中擎天剑,来得更冷更利!
沐辰手中擎天剑一扬,刀光剑影,剑指羽族右翼七煞门人。
随即“砰呛…”几番剑招回合过后,沐辰他们和七煞门结成七煞门血门鬼剑阵难分伯仲。
周剑南挥剑横扫而过, 这招“横扫千秋”一使出,将结成剑阵羽族右翼七煞门人,打的措不及防,他们身体后倾,纷纷躲闪退避数十米。
“堂主,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结成剑阵的羽族右翼七煞门人,有些胆战心惊。
“各位剑客,咱们见招拆招,破了周剑南他们的剑招,杀了他们,不然咱们只能提头回去了。” 蒙着黑巾七煞门的头目呵斥道。
羽族右翼七煞门人见到周剑南杀红了眼,他们深知周剑南武功独步天下,一日可连破北国三城,北漠十三苍狼见他都闻风丧胆,今日众人合围鏖战,周剑南已是强弩之末。
那位蒙着黑巾七煞门的头目手持利剑扬言道:“各位,此时,可不是讲什么君子风度之时,大家一起围攻!”
“杀!”
其余羽族右翼七煞门人纷纷出手,长剑都往圈中周剑南刺去。
沐辰和岩墨见形势不妙,飞身出剑,为周剑南挡住七煞门人左右刺来的长剑。
风卷云涌过后,他们二人出剑变换招式,将羽族右翼七煞门人刺来的长剑击退。
刀剑所碰击之处,激起一阵火花。
七煞门人措不及防, 刺来两把利剑,从周剑南咽喉边划过,差之分毫,就被一剑封喉。
周剑南虽身受创伤,但依然身手敏捷。只见他身形微侧,左臂一抬,然后身体迅速一转,手一带,再接着右手一挥,玄铁剑已架住侧面砍来的刀剑,力运于臂。
“去!”一声冷喝。
那些砍在剑上的刀剑齐齐震动,持刀剑的那只手觉虎口剧痛,几乎握不住,迫不得已,只得撤回,身形后退一步。
不等周剑南喘息,其余羽族右翼纷纷出手,便齐齐跃出,逼向周剑南。
人未近身,炽烈的剑风已刺得人肌肤生痛,足见这些七煞门人功夫之高。
日月同天,山河奔流,风华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