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桑定睛一看,那片小小的叶子居然是桑树叶!
她不由得愣住了。
因为她联想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这根发簪也是你自己做的吗?”
她犹豫了许久才问出这句话。
戚无咎在她愣神时就察觉到了,微笑着回答道:“嗯。”
“这上面的叶子……是,桑树叶吗?”
“嗯。”
这片桑树叶指的是她吗?
这句话她在嘴里滚了几遍,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若是戚无咎的回答并不是她设想的那个,那她岂不是很尴尬?
就算真的是她,可她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她是没办法回应他的。
他们俩迟早都要分开。
她现在虽然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二字,但戚无咎却显然不是这样想,她其实已经算是在欺骗他了。
即便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但她心里还是觉得不太好受,尤其是想到将来她迟早都会离开戚无咎,戚无咎早晚都会知道这个真相,她心里就闷闷的。
所以她不敢问,不能问。
可是她不问,戚无咎却主动开口跟她说了。
“这根簪子,是我特地做的,就是想跟你戴同样的簪子。”
“这上面的一片桑叶,指的也是你。”
“桑桑,我做的这两根簪子或许都太过廉价,可都代表了我对你的心意,我希望,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能随时陪着你,反之亦然,所以我在我这支簪子上雕刻了一片桑叶,也是希望你能够永远陪着我。”
白桑桑笑得有几分勉强:“你有心了。”
她心里既沉重又开心。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说清楚,也不敢跟他说清楚。
只能一遍遍说服自己,现在还不是跟他坦白的合适时机。
等真的到了要离开他的那一天,或许才是最适合跟他讲清楚的机会。
她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却又忍不住感到心痛。
白桑桑捂着胸口,微微蹙眉,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戚无咎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连忙站起来转身低头问她。
“桑桑,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桑桑强颜欢笑道:“没有,我只是才想到之前忘了跟赵翊说一件事。”
虽然在这个时候听她提起赵翊,戚无咎心里不太高兴,可他更不愿意看见她不舒服。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可以等过了年再去找他,如果很着急的话,我也可以陪你去。”
白桑桑笑着点头:“那就过了年再去吧,倒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事。”
她将簪子插 进戚无咎的头发中,笑道:“好了,我们该出去吃饭了。”
戚无咎牵着她的手:“好。”
朱宅。
自从朱家大郎带着一家人离开云洲城后,他们家的宅子就彻底空落下来。
不过这个宅子本就是朱家的,当初也不过是免费拿给朱家大郎他们一家人住着而已,他们既然已经离开了,这个宅子自然是重新收归朱家所有。
朱元盛本来可以直接去朱家在云洲城的别院住的。
只不过那座别院常年没有人住,而且里面有许多朱元启曾经用过的东西,朱元盛便不愿意在那个别院里继续住了。
所幸就叫人把朱宅重新装修一下后住了进去。
管家很快拿了厚厚的一沓纸给朱元盛。
“主君,白桑桑所有的消息都查完了。”
“嗯。”
朱元盛漫不经心地接过来,一页一页地翻看。
管家顺便在旁边解说:“这个白桑桑在几年前就已经嫁人了,她的丈夫正是云洲城今年的解元,名叫戚无咎,家里还有一个婆婆和两个弟妹。”
“他们一家人都出自上俞坨村,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
“白桑桑是在一年前开始开店铺做生意的,到现在为止总共有两家店铺,一个是白氏胭脂铺,另一个是桑羽食杂铺。”
“这两家店铺的生意都很好,据我们推测,他们一年的收入至少应该有五千两。”
“而白桑桑除了做生意,倒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不是在外面做生意,就是待在家,好像很少出去游玩。”
“她也没什么朋友,在云水县或者云洲城内好像也没有交往许多朋友,大多都是她请来干活的工人。”
“但有一个人她来往得比较密切,我让人也去查了,那人好像姓赵,叫赵龙,据说跟京城的伯爵侯府赵家有一点亲戚关系。”
“因为赵龙现在所住的府邸就是赵家的,但他好像跟赵家来往并不密切,从来都没有去过京城,一直都待在云洲城里。”
朱元盛听到赵家二字,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赵家?我听说侯府的世子赵翊在几年前被他父亲给赶出了京城,他好像到的也是这个云洲城。”
管家点点头道:“是,主君,我也让人查了赵世子的踪迹,他的确来过云洲城,但在两年前就离开了。”
朱元盛又问:“那他来云洲城时跟这个叫赵龙的人接触过吗?”
管家摇头道:“据我们所查到的消息,好像是没有,这里的人甚至似乎都不知道有一个叫赵翊的人来过,他也没去找过赵龙。”
“据说这个赵龙从小身体就不好,很小就失去了父母,赵家看他孤苦无依,就派人把他接到了现在这个府邸居住,一住就是十多年,他也很少出门。”
“也就是前几年身体渐渐养好了,所以出门的次数也就多了。”
“只不过他好像一直都是无所事事,既没有参加过科举,也没有做过其他事,每天最多也就是带着仆人出来逛一逛,就回去了。”
朱元盛听着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那白桑桑又是怎么跟他认识的?”
管家迟疑了片刻才回答:“属下无能,这一点我们始终没有查到,因为他们两个好像是突然认识的,然后就成了朋友,白桑桑经常去他府中找他,两个人也时不时一起到酒楼吃饭。”
朱元盛点点头,又问:“除了这个赵龙,跟白桑桑接触比较多的人还有谁?”
管家回答:“据说是个杂货铺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