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赛马最终还是梁远召赢了,不过也没赢多少。
似是早就知道结果一般,迟景容也没有多少惋惜,“愿赌服输,梁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迟景容下了马,轻轻的摸了摸马的头,以示安慰。“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暂时还没想到。”梁远召也牵着马,两人并排走着,“没想到景小姐马术竟然这么好!”
“不还是输给了梁先生吗?”她轻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我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当初刚学骑马那会儿好几次都直接摔下来。后来七哥告诉我是我用错了方法,我太蛮横了,一点儿也不懂得变通。”
她说着打量了梁远召一眼,“我看梁先生马术了得,这业余的爱好都快赶上专业运动员了。”她这可不是恭维,而事实上的确是这样。
“如果哪天你跟我七哥比比就好了,杀杀他的锐气,你可不知道,每次跟他赛马我都是被完虐的那一个。”
她说起迟景行时眼里带着星星,脸上的笑容也是真切的,“怎么了吗?”
迟景容有些尴尬的摸着脸,看梁远召一直盯着她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她一边问一边不安的摸摸脸,“梁先生,你这样可是会吓坏我的。”
梁远召轻扬唇角,却是摇摇头,“景小姐脸上很干净,没有脏东西。”就算是她脸上有残缺,那块面具也是遮盖不住她的美。
“只是听景小姐谈论起家人时,尤其是这位迟总,倒是让梁某想要见上一见了。”他这话说的别具深意,迟景容不傻,自然是听得懂的。
她轻扬眉眼,嘴角微微勾起,“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两人绕着马场又走了一圈,这才各自回去更衣室里冲洗。迟景容在浴室里待得时间比较长,她一直给自己冲刷身体,也顺便冲刷着心里的那点儿畏惧。
纵然不像第一次那样,可她只要待在梁远召的身边就控制不住体内那点儿恶劣的因子。她想要现在就让他一败涂地,想要他马上就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是现在却还不是时候,她很清楚的知道梁远召的手段,现在的她根本不可能跟他硬碰硬。
微微叹息一声,迟景容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此时梁远召正靠在外面的墙壁上,似乎是在跟人打电话,看到迟景容过来他这才跟那边交代了几句,及时收了线,“景小姐好了?”
迟景容点点头,“让梁先生久等了。”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大概是在浴室里待得太久的缘故。
“现在要去哪儿?”
“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吧,我看梁先生似乎也还有事情要办。”她眯着眼,有些不在状态,“刚刚接到我助理电话,我可能回去要有些事情。”
梁远召沉默了片刻,似在思考,而后点头,“这样也好,不过景小姐明天的时间可预留出来了?”他带着笑意,浅浅淡淡,却似有一种穿透力一般,迟景容倒抽了一口气,却是点头。
她今日却是没有力气继续跟他周旋,所以找了托词,却没想到梁远召的洞察力这么强。到底是她低估了。
……
其实迟景容回来还的确有事,迟城说是找她有事情要谈,大抵说的还是城南的那块地的事情。
地方是迟城找的,在东林园里,迟城是个对吃食非常讲究的人,基本上榕城有什么比较好的餐厅问问迟城就知道了。
一路被领着进了瀚竹轩,侍应敲了门,迟景容进去的时候迟城正在泡茶喝,看到迟景容进来了急忙起身,“我还以为你还要再等一会儿。”
迟景容眨眨眼,“为什么?”
“我有朋友说在马场看到小姑了,猜想着应该是在陪客户,怎么样?盛世要跟远夏合作吗?”
迟景容暗暗吃了一惊,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暂时还没有,不过上次去殷城有幸结识了远夏的梁总,这次梁总过来我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的。”
迟景容从迟城手里接过茶杯,细细的端在手心里,“你的消息也是够灵通的。”
“说起消息来,哪里比得上小姑你?远夏的梁总来榕城竟然没有惊动榕城的这些大人物。”迟城双眸中带着探究的神色,一双眼在迟景容的身上流连。
“说吧,你找我来不是为了请我喝茶吧!”
迟景容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关于城南那块地,迟总那边还没给回复,我说过要拿到上头的文件需要些时日,至于沈家那边,你就没试试?”
迟城嘴角一勾,索性扯了扯领带,显得有些散漫,“沈家那位主儿我可搞不定,当初这个项目一直被搁浅下来,其实跟沈家那位也是有关系的。”
他就不信迟景容会不知道!只不过迟景容向来独善其身,不是她的事情她一般是不会多事插手。
这次也不知为何迟景行会又再次启动这个项目,不过既然能把迟景容给拉扯进来了,那么事情会比之前要好。
迟景容怎么可能不清楚迟城打的什么主意,“这事儿还得看迟总那边肯不肯出马,不过沈慕怎么的也得看在迟家的面子上松口。”
迟景容点了几样菜品,都算是东林园的招牌菜,反正是迟城出钱请客,迟景容也 是放开了吃。“听说江家那位大小姐回来了?”
迟城一怔,面色有些僵硬。
其实算起来迟城还要比迟景容年长一些,迟景容出生的时候他还在医院里见过这小女娃,粉粉嘟嘟的煞是可爱,现在看却又有些生厌了。
所幸的是她在迟家地位不高,不然无疑是给自己树敌。
“我也是听说,下面公关部的似乎在说今年这一季新代言人的事情,盛世旗下的珠宝今年的新款也快出了吧!”
迟景容提点着,迟城的眼眸倒是亮了亮,不过他却不急躁,只是按兵不动。
“这沈家大少对江沅情有独钟,这在榕城也不算是秘密了,你这样公然的跟沈慕作对,莫怪了他不肯松口。”
“小姑姑大概是忘了,沈慕三年前已经娶了江黎,是他自己抛弃江沅在先。”迟城忍不住蹙眉。
迟景容点头,对此她没有任何想要表示的,“我只是提点你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她对江沅或者江黎都不感兴趣,只对那块地有兴趣。
“且等着吧,迟总那边会有决定的,所以你这顿算是白请了。”她的意思很清楚了,她是不会出面。
她跟沈家没有什么交情,自然不会趟浑水。
迟城莞尔,觉得他这位小姑姑可真是有意思,若是换作旁人,因着这层身份恐怕隔三差五的就会忘迟家老宅跑,恨不得跟每个人都打好关系,偏偏迟景容却十分不屑于跟迟家人打交道。
她回来这么几年了,除却必须到场的家宴,迟景容几乎不回迟家,更加不会跟他们这些人打交道。
“怎么是白请,跟小姑联络联络感情也是可以的。”
迟景容但笑不语,而后跟迟城讨论了一下后续的一些规划,迟景容实在是觉得有些疲乏,无心继续跟他纠缠便寻了托词提前回去了。
迟城在迟景容走后许久便也离开了。
……
梁远召这边刚一回来丁薇就上来给梁远召递鞋,梁远召却是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情自己不能解决的?”
“是楚怀信。”
梁远召倒是怔了一下,丁薇趁机拿了平板出来递给梁远召,“楚先生在美国被扣押,那边没有人交涉。”
梁远召拧眉,有些头疼的捏着眉心。丁薇见状急忙拿了精油过来点在手指上就要替梁远召按穴位,梁远召却伸手制止了她。
“以后这种事情你就不需要做了。”他拿过丁薇手里的精油扔在一边,“说说看吧,怀信怎么了?”
“楚先生在美国跟慕斯交手了,具体情况不明,只是知道他暂时被人扣押了,我现在也联络不到人。”
丁薇说着细细的看了梁远召一眼,总觉得自从先生来到榕城之后这一切都不太对劲。
以前无论梁远召走到哪里她都会跟着,梁远召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会经由她的手去操办,可最近梁远召的很多事情对于丁薇来说都是未知的。
她曾经跟江夏试探性的打探过,关于上次在金沙的事情,可江夏却只字不提。也对,作为梁远召的助理和秘书,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为了他而服务。
“慕斯?”梁远召适才想起有这么一个人,“没事,怀信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跟向炤联络,叫他过去看看情况。江湛那边怎么说?”
丁薇一怔,梁远召没有得到及时的回答,抬头看她,凌厉的眼神扫视过丁薇的面容。
丁薇立即低下头去,“对不起先生,我……我马上去联络。”
这绝对是丁薇职业生涯里的一大败笔,她自毕业之后就跟着梁远召,跟在他身边将近十年的时间,除却刚刚进入职场的时候经常做错事,后来的每一步她都走的小心翼翼,尤其是在梁远召的面前,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差错。
丁薇去联系了江湛的助理,并告知梁远召的行程,那边敲定好时间后梁远召已经进去书房工作了。
丁薇暗自责怪自己真的是不应该,原本这些小事情根本就不应该做错,可她却因为梁远召最近的异常而心神不宁。
深吸了口气,丁薇端着茶敲了门,“先生。”
“请进。”
丁薇推开门进来,梁远召正在奋笔疾书,也不知道是在写什么。看到丁薇进来也没有停下来,“放那儿吧!”
丁薇把茶放在书桌上,看梁远召并没有抬头看她,“先生,江总那边说时间挪出来了,问您是去他公司还是在外面?”
“直接去他公司吧。”梁远召说着,“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