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跑了一趟考古队,关山月这边断了线索。她也不太知道后面该怎么去查证土壤变性是有什么引起的?宁意让她先上网查一查。虽然觉得这种行为不靠谱,但是两个人还是特认真地学习起来农林方面的知识。
几个小时的头晕眼花,终于在浏览一个相关的帖子的时候,有一位网友的建议让两人觉得可以参考。
“如果土壤短时间内突然变性,可以检查附近的排水管道是否有泄露的情况。生活用水残留的杂质有时候也会对附近水域、土壤进行破坏,这种现象在农村会更显著一些。村庄里的下水道和城市有序规划管理不同,大多直通附近的河流,如果出现问题,就会污染地下水。”
两人在小本本上记了一堆重点,现在又拿着这位素未谋面的网友的所说的“金科玉律”打算拯救下水道。
“这人说的头头是道,逻辑清楚,我觉得靠谱。”
左右关山月和宁意是两个外行,看谁说几句都觉得有理。
“村里的下水道在哪,你知道吗?”
宁意问关山月,关山月哪里答得上来。关浜村又不是什么原始的村落,村里基本上都是用混凝土修建好的水泥路,路面上是看不到裸露的水管的。要不是有心之人,一般人很难注意到下水是从哪里排走。
“要不我们找东朝哥问问?”
宁意沉默了,关山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最近她太忙了,一下子没想到前面关东潮的怪异举动,下意识就想找关东潮帮忙。
“算了,我们自己去村里转一圈,总能看到几个下水的井盖吧!”
城市的街道,走几步就能碰到一个井盖,村里应该也差不多吧。反正也没什么好方法,两人就这么盲目的去了。
这方法虽盲目,倒也还算实用。两个人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井盖。就是井盖严丝合缝的,并不好弄开。两人左右开弓,费了好大力气才掀出一个口。也不知道那些偷井盖的人,是怎么做到背起来就跑的。要是都像这两人一样,作案当中就被抓了。
“取点样本吧,到时候让张教授一块儿检测一下。”
关山月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次性试管,递给宁意。这下水道,挖的不浅,宁意半个身子探进去了,手也没够到液体。再加上这样的姿势,他的身体没有稳定的支点,晃晃歪歪的,看起来下一秒就得掉进下水道里。
关山月瞧着就不行,得帮他一把。两脚扎了个稳当当的马步,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宁意的腰,给他撑点劲儿。
只是这个行为,属于她自发性的,没和宁意商量就做了。正在与下水道搏斗的宁意,感到背刺,一个激灵立刻站了起来。
“关关,你干嘛呢?”
宁意一脸娇羞。
“你可不能趁机占我便宜!”
毕竟后脑勺没长眼睛,突然被人抱住,还是以暧昧的姿态抱着腰。这搁谁,谁不惊恐。何况对方还是他最尊敬的琴师关山月啊。
“你想什么呢,我看你要掉下去了,想给你抱住借力。”
被人当成了色狼,关山月真想当场揍宁意,她有那么变态么?
宁意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过于强烈了,整的两个人都很尴尬。
“不好意思,我误会了。你再帮帮我吧,关关。你给了力之后,我身体稳多了。”
关山月十分不情愿,勉为其难的再抱了他一次。就是这下水道吧,确实有点深度。宁意取样的时候,必须得小心谨慎,才不至于两个人一起掉到井口里去。
两人正全神贯注,劲往一处使。关二叔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顺便用他那洪亮的嗓音问:“你们俩在街边抱成一堆,看什么东西呢?”
两个聚精会神地作业,背后冷不丁冒出一个人,瞬间给两人都吓得不轻,再一次从井口边站了了起来。
关山月的手,还紧紧勾着宁意的腰没松开呢,那姿势真是奇怪极了。关二叔没眼看,抿了抿嘴,有些话是不吐不快了。
“你们在外面这样卿卿我我的,影响不好吧。年轻人学血气方刚很正常,但是咱们光天化日的,回家那啥不是不行么。”
关山月连忙摆手,关二叔说的都是什么话,她听的牙根子都抽抽。
“不是不是,二叔,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关二叔脸一拉,“怎么了,当我老光棍没见识啊。二叔年轻的时候,什么没玩过,我都懂。你俩在路边搂搂抱抱的,被其老古董看见,那才麻烦,回头到处嚼你舌根子,你得烦死。”
关二叔是认定了,他眼睛看到的事实。
宁意赶紧把他手里的试管拿给干二叔看。
“二叔,我们在取样呢。想看看下水道里面的水有没有出现问题,污染到村里的土壤,才导致的柞木林枯黄问题。你真的想多了。”
关二叔半信半疑,这两人解释越多心越虚。
“我还真没看过雌雄同体取样法。”
越描越黑,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情况。
“叔,你来看看,这井多深呐。关关要是不撑着我,我就一头栽进去了。”
关二叔瞄了一眼,确实不浅,终于肯信这两人的鬼话了。
“这么回事呀,我说小月也不是不体面的人。”
呵呵,三人一笑解误会。
“你这身量,小月哪抱得动你,我来抓着你,你放心取样。”
后来村子里的画风就更诡异了,远远看过去,从一男一女搂搂抱抱,换成了两老爷们儿抱一块儿,还十分亲密。
这要是碰到个眼神不好,嘴还快的人,明天村里可就有新闻头条了。
有了关二叔的帮忙,取样轻松搞定。
“以后需要帮忙,就直接开口,别不行还逞能。”
“是是是。”
两人捣蒜。
二叔捡起扔路边的锄头,潇洒离开。两人在背后乖乖挥手,突然,二叔急转弯。
“上次那专家过来开了药后,柞木林不是反青了么,你们怎么还在查叶子变黄的事啊?”
二叔这反射弧,比琴弦长多了。
“那个药的药效,只能维持一个月左右。”
关山月没有把柞木林全部的事情都告诉村民,以免引起村内的恐慌。如果她可以在药效时间内,把问题解决,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但是今天二叔既然碰到了,问了她,她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必要。
“张教授说我们的土出了问题,应该是被污染了。目前污染情况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但如果找不到污染源,停止被污染的话,之后就是开什么药林子也保不住的。”
本来就是看到小情侣路边打情骂俏,关二叔过来凑个热闹,这一下可闹心了。
“你怎么没早说,事情这么严重,东潮知道吗?”
村里的人对关东潮多为信任,这是他当村书记这么多年的筹谋。关山月也不想背后议论他人是非,只告诉关二叔,“他也在调查,只是没进展。二叔,你最近要是看到村里有奇怪的现象,可得赶紧告诉我。现在是时间紧任务重,早一天找到原因,柞木林存活的希望就大一点。”
“你也是,林子是村里的,我们都有份那就都有责任。你一个小姑娘在那抗事,也太不信任我们这些长辈了。”
关山月无法反驳,她确实喜欢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自己消化。
“二叔,你放心吧,现在关关不是有我帮着么,她不是一个人了。”
宁意反驳了二叔,一如既往地温柔且坚定。关山月突然很安心,好像终于有了一个并行的伙伴,给与了她一点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