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微波炉一暗，楼至拿出果汁杯子，朝我走了过来，把杯子塞在了我的手里，自己则拿起茶几上的一杯咖啡，喝了一口。
却自始至终，都没看那节雷击木一眼。
“你，不看看吗？”
我捧着果汁杯，没喝，歪头看着他，总觉得半个多月不见的楼至，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不单指他心情不好，而是给人的感觉。
“多谢。”
楼至面无表情的收起那节雷击木，给人一种，我铆足劲在直播间里抢货，但货到了包裹拆了，就顿时没兴趣了。
可是，雷击木对他来说，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也许是心情不好导致的？
我想了想，放下果汁，站起了身，“既然你收下了，我就先走了。”
他没吭声，我抿抿嘴，转身就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回头问了一句，“我现在出去没问题吧？”
从我这个方向，只看到楼至的后脑勺，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前方的落地窗，没有回答。
“楼至？”
我喊了一声，他依旧无动于衷。
我以为他还是心情不好，犹豫了一番，选择去开门。
但门把手还没按下去，我就听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响动。
“楼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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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有余悸的看着楼至，他眉头紧皱，面色苍白，红润的唇瓣，失去了原本的色泽，变得中了毒一样的是黑紫色。
整个人落在那纯白色的床单被褥里，好似融为一体。
“林峫，他怎么样了？”
我很担心，出口的声音，带着很清晰的颤意。
因为楼至从未有过这样的病态和虚弱，天知道我看到他倒在地上，气息几近全无的时候，整个人都奔溃了。
好在林峫就在韦昙酒店里，火速的赶来了。
“和之前一样。”
林峫给楼至喂了几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镜片下的神色，也不是特别的好。
“这个是九清露。”床边另一头的木棉，吸了吸鼻子，“老不死的，中毒了？”
“什么？”
我疑惑。
林峫则是没有吭声。
“楼至是怎么中毒的？中毒不去医院吗？”
他这个样子，从头到尾都不像是中毒的，若非毒发，谁会知道？
而且瞧着林峫的神情，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了，他甚至连那什么九清露都准备的十分及时。
我思前想后了一会儿，凝着眉问林峫，“是在阴阳别墅的时候，对吗？”
那个时候，楼至突然说自己力量被封，后来我在阴阳兽肚子里的时候，发现他力量回来了，所以也没当回事。
但之后他就连着半个多月不见人。
我以为他是生气，是很忙，但事实应该并非如此。
他是遭遇了什么，而不想我知道的。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那天不该气他。
“你们去的那地方，有其他东西在，那东西让他力量被封。后来在阴阳兽的肚子里，治愈液让他力量复原，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但事实上，过多使用力量，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呈现中毒昏迷的状态。”
“换句话说，老不死现在不能随意使用力量，不然就会这样？”木棉总结，随后嘿的一声笑了，“那以后老不死就不能打我了，嘿嘿。谁叫他嘴巴那么毒，每次都能气死人，活该。”
“木棉小姐，嘴下积德。”林峫指指闭目未醒的楼至，“他听得到。”
“啊？”
“毒发只是让他失去行动力，但并未剥夺他的感官。”林峫进一步解释，“你们说的，他都听得到。”
“卧槽！”木棉往后一缩，“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蹲坐在床的另一侧，垂着视线，屈手摸了摸鼻子。
“林昙，你没说什么吧？”
“没、没。”
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自动把脑海里，在林峫没来之前说的那些话，给屏蔽了。
只要自己忘记，那就是不存在的！
“那就好。”林峫推了推眼镜，镜片翻过一丝白光，遮住了他浓黑的视线，“九清露会让他暂时睡一会儿，醒来就没事了。”
“可这毒不解，对他会有伤害的。你没办法吗？那只阴阳兽不是在你手里？”
林峫摇头，“和阴阳兽没关系。其实，说是中毒，但确切的说法，应该是反噬。”
“反噬？”我脑子咕噜一转，“和扶桑神树的力量有关？”
我这也只是猜测，因为那日楼至吸收扶桑神树的力量，是我亲眼看到的，吸收后，他整个人呈现的不同，我也亲眼目睹。
虽然他后来没事，但说实在，其实当他进入阴阳兽肚子里来找我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如何恢复力量的。
也许就是因为那莫名的恢复，才会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林峫头一次，没有立刻回答我。
浓黑的眼睛，透着薄薄的镜片，泛着锐利的锋芒。
他说，“林昙，楼至有个不得不完成的心愿，雷击木，只是第一步。他一直在寻找某样东西。但那是什么，除了他，没人知道。”
我静静地听着他开口，沉默的没有打断。
“确实，我也推测过，是和他贸然吸收扶桑神树的强大力量有关。但这只是其一，应该还有东西，在他体内留存过。只是他忘记了，而我们都不知道。”
“所以林昙，你帮个忙好吗？”
他声线平稳，说是求我帮忙，但却丝毫没有求的意思，反倒是在给我一个选择。
帮助楼至，还是就此离开。
“你说，我帮。”
我无法拒绝。
楼至救过我那么多次，不管是还这个恩情，还是对他的其他，我都没有理由去拒绝。
林峫再次推了下眼镜，并未顺势继续下去，而是说，“我最近可能得回本家一趟，族里兴许会有办法，暂时抑制这种情况。”
“那这之前，是要让他少动手，就不会引发了对吗？”
“嗯。”林峫点头，“不过这种情况，未必能阻止。他那性子，你刚才也看到了。所以我会给你一些九清露，万一有同样情况发现，你给他服下即可。另外，你要关注他每次昏倒时间的长短，若是超过一天24小时，未曾苏醒，就必须强行让他恢复过来。”
“哈？”
我茫然的看着他。
“怎样才算是强硬？你不是说他五感都在吗？那不是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本来就醒的？”
“唔。”林峫手指抵着下巴，似是细细的思考了一番，才说，“就是让他睁开眼睛，四肢可以动弹，可以冷眼看人，可以不爽就出手打人那样的醒。”
“……”
我嘴角一抽，这不就是和之前一样吗？
那么多的废话。
“现在我还有事，就劳烦你陪他了。”
“哦。”
林峫转身离开，若大的总统套房里，只剩下我和楼至。
他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苍白的脸，紧蹙的眉峰，不知何时，已经慢慢恢复，黑紫色的唇瓣，在褪去那层颜色之后，显得过分的苍白。
我看着如此一面的楼至，静静地待了会儿后，把那节雷击木放在了他的枕头边上。
“如果你上次给我，是想要它保护我，那么这一次，我也希望，它可以保护你。”
“楼至，你一定要好起来。我，陪着你。”
被子下，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那一刻，轻微的一动。